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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没看到他笑，这时就为了这句话，心情大好。洪舍耘煊心中五味杂陈，隐隐有些犯空。他也微微笑了笑，“父侯和父皇都不好江湖事，你竟对这些这么在意。”

洪舍稚仙愣了愣，心里想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原本洪舍耘煊是为了他，现在算来，他这也只能算是为了自己。

这样一沉默，两人都没了言语。

白术看在眼中，也不由皱了皱眉头，猜不准二人发生什么事，但也只是隐隐觉得不好。

趁着洪舍稚仙服了药午睡之际，白术拉住洪舍耘煊，极为严肃道：“你老实回答我，当初仙儿是不愿的，对吧？”

洪舍耘煊一愣，“他只是什么都不懂。”

“我看，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白术一脸忧色，“往日他在宫中，整日对着一群宫女太监，身边只你一人。如今……”说到这里，他却顿住了。

洪舍耘煊低声道：“他不愿随我回宫。”

白术早前便听洪舍稚仙提过，这时半点不惊讶，只是问：“那你呢？你有何打算？”

洪舍耘煊抿唇笑了笑，“就算应了他，也只会叫他在外多留几日，等他玩腻了，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白术忽然便想起碧连天的楼上，洪舍稚仙坐在南陵响身边吹着竹笛的样子。那曲子往日常听陌飞云用草叶吹奏，感觉全然不同。

只是，那情景，不由也叫他对洪舍耘煊有些担心。

“倘若……他喜欢上别人？”

洪舍耘煊微微怔了怔，沉默了好久，才道：“我曾对他说，只能喜欢我一个。”

白术失笑，“若是喜欢了别人呢？”

“我也曾对他说过，若是喜欢上别人，我便不能再陪在他身边了。”

白术抬头去看他的脸，只见这年轻的儒雅外表上罩着一层名为坚忍的面具，四下这层面具，不知他是否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白术知道洪舍耘煊从小到大面对的是什么，或许从一开始，他便忘了自己也是有脆弱的资格的。他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一切随缘吧。”

洪舍耘煊没说什么，打了盆清水进去，给洪舍稚仙擦拭脸颊解暑，之后便一直守在一旁给他打扇。

白术自认，这世上最爱洪舍稚仙的人，怕就是他洪舍耘煊了。

是夜，洪舍耘煊见洪舍稚仙睡着才躺下。

谁知方闭上眼，便听窗外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细碎声响。仔细听了一会儿，不由皱起眉头。

这声音不像风吹树叶的声音，而像是许多虫蚁爬行发出的声音。但，这山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虫蚁？

他下榻披上衣衫，随手打开了窗子，外面月华如水，山中夜色非常清明，又是月圆，外面看得很清楚。一看之下，洪舍耘煊不由头皮发麻。他转身关上窗子，疾步到榻边拍了拍洪舍稚仙的面颊。

洪舍稚仙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洪舍耘煊一脸急切，便问：“怎么了？”

洪舍耘煊连忙拿衣衫给他穿上，一边道：“出事了，我们得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洪舍稚仙顿时打了个寒颤，他听到了外面的响动，隐约还听见院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声音较远，听不见说了什么。

洪舍稚仙正低头穿鞋，忽听门外一阵敲门声，便听南陵响的声音传来，“赶快出来！随我走！”

洪舍稚仙连忙跑去开了门，洪舍耘煊皱了下眉，转身拿起枕边一条镶金腰带系上。

这东西看来只是一条腰带，但实则是一把极具匠心的软剑，材质奇特。缠在腰间，也看不出来。

他跟着出来，南陵响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公开亭外忽然出现大量毒虫，如今这里太危险，众人呆在一起更安全。”说着，便快步往外跑。

洪舍稚仙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不行！我要去看看我师父！”

南陵响摇头，“不必担心，他已经等候在外面了。”

洪舍稚仙这才安下心来，三人立刻往外去。

山庄外的空地上，众人站在一起，手里都拿着火把，正有人在周围点起篝火驱赶毒虫。

只见周围的草丛中密密麻麻的蜈蚣和蝎子，不断聚拢起来，看着极为可怖。这些蜈蚣和蝎子都极为细小，单个行动并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来。

洪舍稚仙感觉到袖中的异动，便见一直呆在袖中的赤练蛇这时也躁动了起来，快速窜到了他的肩上，蛇尾巴缠着他的脖子，直起上半身，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对着黑暗中吐着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