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就听说了亚瑟使出羽刃一人挑翻十几个厉害雄性的故事。一般雌性不会注意到羽刃是什么东西,鸣禽一族却无人不知。
概因自来鸣禽族的人擅音,或器乐出色或歌喉动听,数千年前就垄断了各族祭祀庆典之类的公众场合的相关工作。
所有鸣禽族的人,在任何一座赛维宫,都有一门必修课,唱诗。古早传说、英雄故事、大陆传奇,他们是听着学着唱着这些长大的。
驻守北方离境天堑的几个部族之一的大招,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二十岁是什么概念呢?十几部叙事长诗里的被近乎神化的英雄,在这个年纪都还是初出茅庐四处历练被坑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毛头小子呢。
他竟然已经有羽刃了!
听到这个传闻的瞬间嫉妒之火几乎没把她烧死,但是轻阳理智的没做任何事情。
歌颂英雄的传说里自然少不了他们感情生活,她很清楚,隼目血系出身的家伙,即便得不到极乐,也不会选雀目血系的人。
他们是天生的战士,不会选雀目这样毫无特色天性耽于享乐的血系,而身为鸣禽族人,她希望被供奉在各种会场里镇日引昂高歌,收货鲜花和掌声,一点儿也不羡慕断天涯凛冽的北风。
所以对整件事她就只是,不甘心里带着怨愤,所以在意外碰到亚瑟的时候,毫不犹豫决定给极乐添点儿堵。
让亚瑟带着香味儿和唇印回去,还必须给自己来送药,依照极乐那样骄傲的目下无尘的脾气,不闹掰也得折腾几场。
那些镇日沉溺在靡靡之音里的雄性早就教会她一件事儿,表里不一是雄性共同的本性,亚瑟绝不会跟克里斯说自己被一个雌性投怀送抱。
不信?他抱起我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不是吗?我把嘴唇贴到他领口的时候,他并没有推开不是吗?不用成本就能给克里斯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看看,这就打到家门口了,克里斯比想象的更重视亚瑟,轻阳心里冷笑一声,就想封上垂幕,不耐烦地哼了一句,“没事儿我不奉陪……”
克里斯挡住了她要合上的垂幕,他身材要比轻阳高大半个头,静静打量了她足有半分钟,忍不住为原身叹一口气,被这么个吊死鬼一样的晦气家伙算计了,真冤枉,直看的轻阳后背发毛了,才垂眼一笑,“十几年的老朋友,没事儿不能找你吗?”
轻阳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我跟你没有交情。”
“啧,同住一个宫里十几年,你这话听着真让人寒心。”克里斯眼睛弯起来,向上抛起神侍给的那一小罐药膏再接住,进一步,“我也从云顶下来这么多天了,早该找你谈谈,就是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轻阳右手不自觉背到背后握了握,眉头皱起来,她确定自己当天上一群人挤成一堆趁乱下的手,克里斯应该不会知道。雌性们对克里斯都是积怨已久,就算有谁知道,应该也不会联系他。
她确定,这些天里除了跟薇拉的冲突,克里斯没有接触过任何雌性。
而薇拉,是同伙。
“我跟你没话说,请离开!”
“我跟你有话说,”克里斯随便拉过来一张凳子大喇喇一坐,“你该不会以为,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什么能越过这些理。”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轻阳脸上怯生生的神情已经完全不见了,站在门边做了个掀起垂幕的姿势。
“算了,绕圈子没意思,果然不适合我,”克里斯站起来,随手把那罐药膏放在小茶桌上,“你是自己主动把债还了,还是让我动手。”
轻阳冷笑一声,她要是被这几句话就能诈出来,也不用好好到今日,“你这是在云顶呆的久了精神出问题了吧?我就不计较你胡言乱语,赶紧走!”
“得了,好话说尽,我也算先礼后兵了。”克里斯声音一扬,“亚瑟?”
亚瑟远远应了一声,转瞬就掀开垂幕进来,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慢?”
轻阳一时不察他就在附近,而且看起来两人根本没有矛盾的样子,掌心已经开始冒冷汗,嘴上还硬着,“不经他人同意就闯入别人的房间,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克里斯嫩如春葱的指尖一抬,隔空指着轻阳,跟亚瑟解释,“无巧不成书,记得我跟你说用锉刀扎我翅根的家伙吗?就是这位。”
亚瑟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想到克里斯在来的路上跟自己科普的【碰瓷】瞬间阴谋论max,风格比克里斯还干脆,“你要怎样?”
克里斯摸摸下巴,“翅膀伤了还能赛飞吗?”
“不能!”亚瑟瞪着轻阳,满脸厌恶。
“不能赛飞会如何呢?”克里斯漫不经心地踱了两步,堵在门口。
亚瑟倒是不笨,“裁决所的大人们不希望赛飞之前出事,这样对你不好。”
克里斯郁闷了,绕着轻阳转了一圈,“那么你觉得什么伤能跟我翅根被划伤相提并论呢?”
高空伤人翅根,基本算谋杀未遂,什么都比不了。
亚瑟大大咧咧,“你想要什么程度都行,只要赛飞结束后。”
轻阳本来呵斥呼救的话都到嘴边,听到这话喉头一哽,又咽回去了。
她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怎么隼目出身的亚瑟就肯为讨人厌的极乐做这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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