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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苦笑道：“我的道理？……我也不清楚呢……你看三皇子偷偷看了你好几眼了，你不妨陪陪他一起玩布偶，这孩子也很孤单。”

小谢心想：“我陪你也就罢了，还陪你养的孩子，真拿我当二十四孝儿子使唤了！”

然，不管心里如何腹谤，他还是惊着身体依言走过去，干巴巴道：“三皇子，臣陪你玩布偶。”

三皇子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道：“荔莛爹爹说你是他家的小孩，是么？”

小谢点点头。

三皇子道：“那我允许你玩我的布偶了，一般人我还不让他玩！”

小谢想，这么一丁丁就开始摆王爷的谱！

三皇子道：“你过来吧，这个是小花，还有这个小白，小花是哥哥。……”

老谢觉得眼前的场景美好得近乎奢侈，他在世上最紧要的两个后人凑在一起，玩布偶。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活着还是好的。

正和谐着，然，却被下朝归来的景咸帝打断了，顺带着还跟着来了三个人，分别是景咸帝的另外三名儿女：太子、二皇子和大公主。

因皇家公主已年届及笄，小谢忙欲退避，然，三皇子玩到兴头上，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老谢劝解道：“快让哥哥躲躲吧，一会你大皇姐来了会生气的。”

景咸帝不以为意道：“躲什么！都是孩子。”说完这话他突然得了启示，是了，如今他的儿女们和老谢的儿子齐集一堂，再加上他们两个老的，简直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和乐融融啊！

这么想着他越发坚定地让小谢留下。

小谢于是从命，然，他懂得规矩，侍立在老谢病床前，眼观鼻鼻观心。

皇子皇女们特意前来探病，他们尊老谢一声师傅，谢师傅已经教了他们四五年，彼此也有了感情，当初景咸帝让谢晟做家庭教师也有这层考虑，他的荔莛性格敦厚，孩子看在眼里日后也好照顾。

不知道后宫有没有搬弄是非的，然，面上，这几个孩子同荔莛倒还好，心里也有这个师傅，进来一一见了礼，景咸帝又介绍了谢翠予给他们认识。

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冬月里的梅花宴上见过一两眼，然，一则人多眼杂，二则那时彼此都小，不大留心，如今私下里打照面还是头一回。

小谢固然守着臣子的本分，非礼勿视的，尤其对大公主。然，几个皇子皇女却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个遍。后来私下里他们研究得出结论是：小谢气质温润如玉，倒是随了谢师傅。

所以说孩子还是孩子。

三皇子见了太子就忘了新认的谢家小哥，转去缠着他亲哥，太子就一弯身抱起他来，两人说笑玩闹都是些孩子话。

大公主伸手去掐三皇子的脸，道：“猪！过年就杀掉吃肉！”

三皇子不喜欢这个姐姐，就扭着身子躲她的魔爪。

只有二皇子上前同小谢攀谈，可曾识字？平时都读些什么书？之类的。

景咸帝泰然坐在谢晟的病床旁，悄悄捏了他的手，被微微反抗也不放松，一边是挚爱，一边是俩人的孩子，继谢晟之后，他也感觉到了人生某种程度上的满足。

第15章

这个冬天有点冷，连京城最大连锁客栈“悦来客栈”都倒闭了，似乎冥冥中自有一双翻云覆雨手在拨弄着一切！古人云：傻小子睡冷炕全靠火力壮。而火力不壮之人睡冷炕乃是杯具。故，毛夷泰最近小染微恙，喉咙有点不舒服，浑身上下脑袋疼。

然，年关将近，那些一年到头没挣到什么钱，又急着回家过年而苦于手里没钱的人便铤而走险，一个个做起那无本的买卖，京畿地带颇不太平，刑部工作繁忙一时离不开人手，特别是身为赎罚司干将的毛二公子更是不便告假。

然，毛二因在病中不能见荤腥，特别是生肉，故，也不大去后院干活，就在前厅和同僚围坐在火炉旁取暖养病。好容易靠到下班的点，他便晃悠悠地站起来，轻飘飘地走出去，伺候他的小厮叫阿木，是个老实到一棍子打不出个P的半大小子，见主人出来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示下。毛二晕乎乎往轿子上一坐。轿夫抬起来就走。

等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毛二才想起来，抬帘子一看，果真轿夫老马识途地已经把他弄到健康侯府的胡弄口了，他敲着轿子道：“谁让你们来这了？！没见爷今天不舒服！回咱自己府里！阿木！你个没眼色的懒骨头！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称心！”如此等等，在病中也硬撑着一口气骂了个够。

王小侯归得家来，管家就殷切地跟他报告说毛二爷的轿子都到胡弄口了却掉头走了，也不知道为啥。王小侯不以为意。过了三天，人影也不见一个，这才有点介怀，差人去毛府问安，阿木跟着回来，带来了毛二的亲笔信，大概就是说自己感冒了，不能给他暖床了，让他自己找点称心的，最后结尾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小侯看了信，随手赏了阿木点小钱，阿木还不做，搓着手道：“我们二爷说若将军有回信就直接带回去，我在这里等。”王小侯心里不爽道：“没什么好说的。”顿了顿有补充道，“这次季节性伤风很厉害，让你家二爷好好养病。你去吧。”

阿木就走了。

王小侯百无聊赖，然，大冷天的，也犯不上出门去嫖，他又不是特别爱好。

于是这天夜里他自己将就着随便糊弄了两次，很不满足。

又过了三天，仍旧不见毛二的轿子来侯府，王小侯就有点惦念了。毛二这个人在的时候不觉得怎样，有时候还让人烦的牙根痒痒，然，离开时间长了又觉得缺了点啥。王小侯又想，真是娇气……然，还是找了张纸，写点寻常的问候话给送他家去了。

送信的小子回来之后对王小侯道：“毛二爷说谢谢老爷挂念，已经好多了。”

王小侯想问：“既然好了怎么不见来家？”然，没好意思开口，只道：“可曾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