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几盆菊花应景地开着,红白金紫绿墨,隔开了放着,香清意雅。稍远处湖心小榭上传来琴声幽幽,琴声里心事幽幽。
一曲罢,一声轻叹。
“夫人这一曲《秋水》,堪称绝响,天上也不能有。”苏南拊掌而笑,看着淳云公主,笑容里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深情。
他们成亲已有二十多年,然而夫妻情深却是历久不变,反而更增亲厚。按理说苏南是公主驸马,不应称呼公主为“夫人”,甚至于,平安不能姓苏。但是公主贤惠,深爱丈夫,自愿以下嫁之仪进苏家。
“夫君。”淳云公主缓缓起身坐到苏南旁边,眉目间忧色难掩,“你不用故意哄我,沐儿是不是回京了?”
苏南微笑道:“是,他与皇上互有心结,难得出宫,想在外头多呆一阵也是常理。”
“哦?拜会京畿大臣也是常理?”淳云公主嗔他一眼,道,“你何苦瞒我,这些事做得再隐秘又岂能一点消息也不透出来。更不用提皇兄的手段了。”
苏南脸上的笑渐渐有些苦了。
淳云脸色白了白,道:“皇兄的病,当真没得救了?”
苏南点头:“发现时毒已至深,这十年不过是苦熬罢了!”
“那你呢?玩手段论心计,我那些侄子捆起来也敌不了那一个啊,若是他知道,知道皇兄逼你送柳氏去——去那地方,你怎么办?他焉能放过你?!”
“放不放过,我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与平安须得无恙。”苏南道,“九皇子固然心性坚忍,断非常人能比,我也终究是欠他良多。”
淳云公主闻言,眼眶便微微地红了,“这与你何干呢?你不过是听从皇命,为的是更多天青的子民!他若真动得了手,我又岂会有安乐下场,只不过是希望他能看在自小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平安才好!”
“我已经让人给平安带了信,平安虽然良善却并非无脑之人,他心中自有明镜。”苏南揽过妻子,让她从自己的臂弯中得到依靠与安心,“他会做出选择。”
夫妻两人又默默对视半晌,一时无言。
平安不在家中,并不清楚知道京师种种风云变幻。他正在赶往春溪谷的路上。他想帮离沐,非常想,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那样的办法好不好,接近风旗,拖住他不让他回北疆与风家军接触——这是他一开始的想法。
然而这些时光的相处以来,他却不再像刚刚下决定时那么果敢了。他本非铁石心肠之人,况且有人待你如斯,想帮离沐的念头一如当初,只是他的心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动摇呢?
这一夜,他们宿在一间小客栈。
“唉,你来得真好,我问问你,为何一间如此之小的客栈竟也有这么多的空房间?”风旗坐在桌边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问从窗口进来的残像。
残像将手中的信扔给他,讥讽道:“离沐在京城的动静可不小,你再不回军营着手准备事宜,便等着继续看他离家子孙坐拥这大好山河吧!”
风旗将信看了随手放在一边,道:“京城里,皇帝老子还在呢,他不能翻出什么天来,除非是等他那个活菩萨的太子哥哥登记,那人手段心机都输离沐太多,这江山恐怕守不住,现下,离沐的处境可没有多好。”
残像蹙眉道:“京城来的探子说,皇帝那边没什么动静,以他先前的作为,不该不闻不问,你说此事可有可能是骗局。”
风旗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道:“便是有半分父子之情又岂会将神仙散这样的东西沾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残像似乎是被触动了感情,眼中原本常见的冷嘲之色都退去,变成一种淡淡的漠然。
风旗看了他一眼,道:“抱歉,我无心的,其实你若想回大胤,我也可——。”
残像“哼”了一声,将东西朝他丢去,冷淡道:“此事不要再提了!”
风旗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从窗口离开,又转而看了看与隔壁相连的的那堵墙,叹了风少将近日来的第不知多少声气。
隔壁的平安却也不见得心中有多平静,因为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他父亲的亲笔信。信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离沐在京中的动静简单告知了大概,但是以平安之资自然能够推出此事之缘由竟是早便谋划妥当的,心情沉重了起来。他觉得有些发冷,与离沐自幼相伴,他当然不会不知道离沐的做法是无可苛责的。只是为什么心中还是有着那么深刻的失落呢?
信的结尾部分,苏南简单地提笔写了一下府中情况,表明一切尚安,勿念。看到这一句,他心中稍安。
总算现在家中一切安好。凭他父亲为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把柄会让人抓到。
☆、昨日已过
芝兰之室,红烛高烧,花香满屋。
“启禀殿下,平安世子现下改道清溪县,目的地仍然是春溪谷,只是由陆路改为水路,现下正是逆风时节,想必世子在路上会耽搁些时日。”
离沐斜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地靠在一旁的把手上,掌中托了朵七心兰细细把玩着,他端方温润的脸上是喜怒难辨的神色,只是皱起的眉峰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堂下单膝跪地的探子身上,这个资深探子现在已经一脑门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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