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沐,你终究是不懂我,也不懂我对你的爱情。
☆、话天下势
云觞听守心传达完离沐的意思时,脸上还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十足的淡然。但是当老管家送客出门回到大厅时便看见了挂在云觞脸上的苦笑。
“少爷?”
云觞摆摆手,示意没事,道:“忠叔替我准备一件夏衫。”
老管家大吃一惊,道:“少爷这大冬天的要夏衫做什么?!”
云觞却反应过来,道:“我竟忘了,我从小到大都不曾做过夏衫是吧?”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道:“便去做一件吧,我也没穿过,想来也是一件憾事。”
老管家严肃地摇头道:“少爷,你和老爷一样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老奴是个老糊涂虫,但是王爷让我这把老骨头千里迢迢跟着少爷来京城,就是要我好好照顾好少爷。老奴只认一件事,少爷的身体最重要。”
云觞笑了笑,只是声音很坚定,道:“忠叔自小看青爵长大的,知道青爵的脾气,您老人家若是亲自动手,还能在衣服上做些手脚,若是忠叔不肯,青爵也只好派其他人去做这件事。其他人哪有忠叔这般替青爵着想?”
老老实实为清王府两代难伺候的主子服侍了一辈子的管家,人人都要尊敬地恭称他一声的“忠叔”的老爷子有些凌乱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实话,于是愤愤不平地离开去找京城最好最好的裁缝铺,心里想着,夏衫里能不能滚一层棉花,或者索性面料就用炎丝?
最后,云觞穿的是一件极品绸缎制成的夏衫,这件衣服名贵之处在于整件衣服的面料质地极其细密,也就是说会格外的具有防风御寒的效用。他穿着这样一件夏衫,外面又穿了一件冬衣,最后又在冬衣外面罩了一件狐裘,尽心尽职的管家忠叔才放了人出去。
“少爷,我们去哪里?”天太冷了,赶车的车夫脸蒙得紧紧的,唯恐有一丝的冷风钻了进去。
“便去你风家军在城外的营地便是了。”临上马车,云觞也是从容不迫的表情,尽管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带,而风家军驻地里风旗却是带了整整十万兵马,这还没有算上原本在京城近郊风家校场的三万风家精锐亲兵。
“小王爷好胆量。”赶车的车夫扬起马鞭,马车便以一种正常不过的速度朝城门的方向前进。
“风少将军同样不遑多让。”
马车一出了城,速度便陡然加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距离京城十里的一片平谷上那蔚为壮观的军营就出现在了云觞面前。
云觞下了马车,不过就是下车这么一个动作,仅仅穿着夏衫的他脸色已经是极差不过的青灰了。
风旗有些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除下车夫打扮的一身灰褐短衣,一个竹编斗笠,一条粗布围巾露出一身精干的黑衣。
此时的风旗与平日已有了极大的一番不同。那种风流清贵的公子之态已经荡然无存,他的眉目之间都凝着一种属于军人的铁血与沉毅,目光沉沉,气魄刚健。
云觞冻着一张脸,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方似不经意般笑道:“风将军不至于让青爵在风口上与将军谈话吧?”
青爵是云觞的字,他如此自称,已是有了一番亲近之意,语气轻松,如果换了他此刻惨败的脸色都的确像是老友胡侃。
风旗并不顺着他轻松的调侃语气,只点点头,道:“小王爷随风某来。”
风旗这个一军主帅的军帐除了地方大点儿安置军报外,其余和普通军士并无任何不同,一室的森然之意。
进了军帐,放下了门帘后,纵然军帐之内烤着火,云觞的脸色也没有好过一点来,他无辜地摸了摸鼻子,道:“风少将军找青爵,未知所为何事?”
风旗在一张行军榻上坐了下来,姿态端正,肃容道:“小王爷身患寒毒而衣夏衫进我风家军营,风某亦不知小王爷所为何事?”
云觞整了整夏衫,道:“不过是想向风少将军表一表我清王府的态度罢了。云氏一族自家曾祖父以来,至青爵是第四代,除曾祖父外,青爵与祖父、家父都身带“料峭”寒毒,身体受不得寒冻,这般寒天,如青爵这般仅着夏衫与将军见面,两个时辰若不服用焚心丸,必死无疑。”说及此处,他抖了抖衣服,续道:“夏衫单薄,青爵并未携带焚心丸。故而,青爵今日与将军之谈,或为此生遗响。”
风旗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云觞的目光坦荡地流露出不解之意,“我竟不知清王府对离氏皇族的忠诚到此地步。”
云觞姿态从容,道:“古语有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将军听我一言如何?”
风旗闻言,略歪了一□子,斜靠在行军榻上,压低了眼帘,道:“小王爷聪明过人,该明白风某将阁下请来,目的在何?”
云觞道:“这正是青爵要告诉将军的。”他抬起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微笑着问道:“世子在宫中如何,与在军营中的将军有何干系呢?”
风旗眉角一跳,抬眸看向云觞的眼神却是添了不善。
云觞视若无睹,继续语气平平道:“青爵敢断言,将军欲与新帝争天下,必输。其中这便是缘由之一。将军多情。古来君王情深误事岂在少数?周幽痴于褒姒,烽火焚国,商纣迷于苏姬,朝歌倒戈,此皆为古人故事,那便在前朝,莫氏哀帝独宠楚氏以致楚氏外戚干政,莫氏江山就此式微。如此种种可知君王情深之弊,非红颜以误国,实帝王之过。何况将军情钟之人乃是男子,天青虽不如大胤于男女天道倍加尊崇,世家之间豢养男宠亦是风尚,但是可曾听闻帝王之家敢翻此禁忌?将军一朝登于帝座,便是万民表率,一举一动,安能随性?况论世子身份,与苏家,与前朝的关联错综复杂,其中利害关系之处,将军可曾有过思量?”
云觞说至此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风旗,只感觉这室内的温度似是又降了好几度,从十枚指尖开始,一片冰冷彻骨,心知寒毒已在作祟,时间紧迫,朗声续道:“此为其一。其二,将军乃是输在英雄二字上了。自古英雄无帝王。为良相需智者,为名将需武者,为帝王者却需仁者。”
“大丈夫仁者无敌,英雄辈心怀黎民,情顾苍生,因何无格称帝?”
“仁者无敌,仁者亦须无情。帝王者,天下至尊,情若有所偏,四海安能承平?且不论将来,只论将军眼下。将军以孤鹰峡一役少年成名,但是其间将军不顾个人安危只身探险敌营,烧毁敌方粮草赢得先机之举却是不为人知。若为帝王安能以身涉险滩?便是现在,将军会为一家夺得天下而不顾三十万无辜士兵的安危吗?
将军决不会。但是新帝会。新帝的心机与手段远在你我想象之上,然而更重要的是新帝行事果断,杀伐之间绝不拖泥带水,真正是宁误三千不纵一人,想必将军也已经听闻了早将军几日进宫的几位手握兵权的老将军的下场了吧。名为客居宫中享富贵荣华,实际上却已经是软禁了。易地而处,将军能做到吗?将离氏遗孤全部一网打尽,不论老弱妇幼之流?”
在云觞看不到的地方,风旗的拳头已经握得紧得不能再紧了,他的确做不到。他虽然是从战场这个修罗之地长大的,但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比所有人都更明白生命的宝贵。他曾经连挑北疆七十二座山寨,被北疆流匪称之为杀神修罗,但是只有他知道,风旗手下手下死去的除了沙场上以命相搏的对手便是十恶不赦再难教化的人中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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