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聂玉棠魂魄归位,含笑啜了一口碧螺春,“怎么个另眼相看法?”
翰林院的某位新近学士啧了一声道:“云大人如今可以称的上是当朝第一大红人呐,聂大人,您要再不回来,风头都要被人抢去了。”
聂玉棠‘呵呵’一声,没来得及说什么,另一个又冒出来插嘴道:“每每上朝,皇上都说,云大人此等才华被困于一方朝野实在是太屈才了。”
“呃…”
“而后云大人算出了西北的灾情,皇上更是不得了了,赏了千两黄金不说,还有汉白玉器皿什么的,好东西通通都往云府里送,看的哥几个好眼红。”
“呵呵。”聂玉棠喝茶喝得愈来愈不是滋味。
“跟着云大人就说呀,‘皇上,微臣想要出去游历一番…’皇上想也不想,立刻答应,‘爱卿言之有理,朕等着你游历归来,必定于我朝大有裨益。朕替百姓谢谢你。’”
聂玉棠憋着嘴,心里各种不爽。敢情小白云在李朝钺给他穿小鞋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要走么…嘁,老爷我就亲亲他,又没有强迫他,有必要急着逃跑么…再一想,自己当时不也是这种心态么?而且还对人家大发雷霆了…事实上,聂玉棠给自己想了起码一百个理由和借口不去找云逸之道歉,可晓得他要离开京华城,一颗心就像锅炉上的小米粥,笃笃笃被煲烂了,冒着气泡。饭后更是耷拉着一颗脑袋,失落的回家去,任凭沿途小贩叫卖吆喝的一个赛一个的响亮,他也没听进耳朵里,只有秦观几人说的话在他脑中盘桓不去。
后来,到了计划的那一天,云逸之轻装简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独自出了城。
晨曦初现,灰中透着浅蓝,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他出了城门的那一霎那,突然勒住缰绳回头张望了一眼,偌大的京华城,仿佛一头尚未苏醒的巨兽,他怔怔的望着这个他呆了数年的城市足有片刻才转身离去,信马由缰。
行至官道之上,人迹愈加罕至。偶有商贩擦身而过,萍水相逢,再向远处极目望去,一片郁郁葱葱,倒也赏心悦目。猛地,视线之内出现一个小黑点,等他逐渐靠近,小黑点就放大成了一头小毛驴,正在前方踢踏踢踏的甩着步子,漫不经心的闲逛,而小毛驴的背上像是还躺着一个人…
云逸之内力深厚自然目力惊人,眯起眼便看到小毛驴上那个人,倒过来横躺着不算,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流氓风范十足…
看清楚那人是谁之后,云逸之没说话,鞭子一甩,欲策马而去。
却说尚书令大人自当官以来还真没有这么早就起来赶路,这厢是为了小白云,硬挺着一副老骨头,赶在天还亮时就出发,着实累的够呛
。然而他还不敢走太快,怕云逸之说是往西北,结果临时起意换了目的地,那他俩岂不是要错过?于是聂玉棠十分有先见之明的选择了小毛驴,并且天亮了以后就在官道上拖拖拉拉赖着不走了。总算最后如他所愿,刚刚好赶在这个时候与小白云碰面,不早也不完!
聂玉棠感觉到云逸之靠近,料想他是无法装作视而不见的,可云逸之要么不皮厚,皮厚起来就是穿山甲都咬不透,就打算这么靠近他,然后无视他…
聂玉棠急啊,急的狗尾巴草都要嚼烂了吞进肚子里去。
他想起自己当年为秦水香的事和李朝钺闹矛盾的情景,也是憋足了一口气,整整三个月不开口,后来李朝钺是怎么对付他的?——李朝钺是直接微服私访来了。
大半夜的跑到聂府,专门窃玉偷香。
出于对蔡晓楼事件的不作为,李朝钺心底其实很有几分愧疚,便趴在他枕边说了许多软化,好话,情话…孜孜不倦。谁知聂玉棠软硬不吃,好歹不分。李朝钺立刻就火了,直接压到他身上,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起来。具体亲了多久,聂玉棠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他两眼蒙黑,透不过气,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后来李朝钺亲够了老本终于放开他,气喘吁吁得问:“还发不发脾气了?!嗯?”
聂玉棠被亲得昏昏沉沉,着实答不上话,只记得自己大手一勾李朝钺的脖子,继续亲。
每每思及往事,聂玉棠都是愤愤的咬牙,李朝钺就是禽兽啊,禽兽!只有禽兽才会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他聂玉棠是很有节操的,不能对云逸之如法炮制。再说了,就算他当真有这个想法,也没那个本事。所以在与云逸之擦身而过时,聂玉棠决定了,他还是退而求其次用苦肉计吧,当即便高声喊道:“哎哟我的腰…腰折了,断了,哎哟喂——!”
没人理他。
聂玉棠睁开眼一看,云逸之已超过他跑到前方约有十丈的距离,当下‘呸’的一口吐掉狗尾巴草,把心一横:你不理我老子还没法收拾你了是不是?继而奋不顾身从小毛驴背上翻身而下,随后,出人意料的——人迹罕至的官道上蓦然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啊——!”惊的树上的小鸟挥动着翅膀扑哧扑哧的飞走了。
骑到远处的云逸之叹了口气,勒住缰绳掉头去找聂玉棠,行至小毛驴跟前,发现聂玉棠竟然不见了!再低头一看,冷不防为眼前所见大大震惊,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死死绷住上翘的嘴角,下马去扶聂玉棠。
任聂玉棠是老谋深算也是千算万算都绝对算不到地上会有一坨牛屎啊…他堂堂尚书令此时此刻,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正埋在一堆牛粪之中,抬起头来刚好瞧
见云逸之下马时的纵逸仙姿,与自己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为此愈加愤恨,仰天怒吼一声:“他大爷的!哪头牛这么没公德心!”
云逸之再也忍不住了,唇角向上,眼角向下,乐呵呵的笑起来!毕竟,这世上能有幸见到所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奇景的人并不多见。他云逸之就是这么好运。
云逸之为了安抚炸毛的聂玉棠,好言相劝道:“大人,牛粪是可以入药的。”
聂玉棠气得龇牙,一头扑进云逸之怀里,蹭啊蹭,将脸上的牛粪全都擦在云逸之好看的白衣服上。
云逸之苦着脸:“大人…我回来帮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聂玉棠咧嘴一笑:“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是不是?你既然说牛粪可入药,那好东西自然要与好朋友一起分享,嘿嘿!”说着两手环住云逸之脖子,再接再厉,要往云逸之脸上蹭。
“啊——!”又一声惨叫在官道上响起,只不过这一回,叫的那个换成了云逸之。
“哈哈!”聂玉棠得意一笑,站起来拍拍手,欺负小白云就是这么有趣。
可见说到耍无赖,云逸之永远是斗不过聂玉棠的。唯有无奈任命。
云逸之当下还要继续赶路,不宜多做停留,聂玉棠见他要走,立刻又嚷嚷个不停:“哎哟,老爷我腰疼,折了,小云啊,你扶着点…”
云逸之牵着他到马边,问道:“大人,你要去哪里?”
“哦,我要去找我的兄弟程铁峰!”聂玉棠笑的一脸奸贼,“嘿嘿,小云啊,你呢,你要去哪儿?顺路的话就带我一程呗!”
“我要去西北。”云逸之说着,伸手去敛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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