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棠笑的连连咳嗽:“咳咳,为什么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一边笑一边过去将手放在云逸之的头上,揉乱了他的头发,道:“你这个傻小孩,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还真的每年都在这里等我呀…”最后拍了拍他的头道,“呆呆笨笨的。”言辞,动作,都是无法掩饰的亲昵。
云逸之垂着头,脚在地上踢着小石子,低声咕哝道:“骗子。”
石子咕噜噜滚到湖里,扑通一声,像是谁的心跳漏了一拍。
又刚好一阵风过,将聂玉棠唇边的涟漪吹得往深处更扩散了一些。云逸之见他笑的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那久违的笑容和人一样鲜亮,眉眼都是滚烫的。就在不久之前,云逸之还对聂玉棠说:大人,我对你没别的什么想法。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这个初衷与他接近。他希望他过得开心,可以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不用瞻前顾后,不用忍气吞声。这笑容消失了这么多年,蓦地回来,触动了云逸之,也令聂玉棠自己受到了感染。云逸之抬手轻轻碰了碰聂玉棠的唇角,他觉得聂玉棠每次一笑,嘴边就像长出一朵打着旋儿的花。聂玉棠坏心又起,张口咬了一下云逸之的手,而后转身就逃,一身浴火的红衣,像冬日里燃烧的火焰。
云逸之抬脚去追,这个骗子,他得抓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最开头几章曾提到陆世安和聂玉棠幼年的往事,是有一次在山里迷路,其实当时陆世安不在的时候,聂玉棠和云逸之初次邂逅了。本章只写到一个皮毛,不会交待具体,具体细节要到番外写。因为等结局之后,再来看番外,你们就知道作者有多么多么的坑爹,多么多么的恶趣味哈哈~~
☆、尚书大人的江湖生涯
他们在林子里追追打打,踩过枯枝落叶,袖底生风。跑的累了,聂玉棠便靠在一棵树边,云逸之则从他袖子里抽出自己的箫放在指尖把玩。
因为跑的急,聂玉棠浑身大汗,脸颊也红扑扑的,想起他才是骨箫真正的主人,便说:“吹首曲子我听听。”
云逸之点头:“你想听什么?”
聂玉棠眸子一暗,随即深吸一口道:“我哼给你听,你照着吹。”
他就这么靠在树上,哼一首来历不明的曲子,云逸之没有问,直到他哼完,自己说:“你当年从庙里出去可有看到一个小哥?哈,那就是陆世安。”
云逸之轻轻‘嗯’了一声,他早就认出来了…
“那一年我回去找他,有人在他家的茶山上挖了个坑,想把我埋了…”聂玉棠其实想要从头说起,可才刚说了一句,就不耐烦的自行打断,挥了挥手道,“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啊,不说了。反正就是老子在那个坑里泡了一晚上,泡的浑身都快烂了,当时怕自己死过去,就唱歌给自己听,呵,是不是有些傻?”
云逸之摇摇头,直视聂玉棠道:“所以这首曲子是你自己编的?”
“嗯,好听吗?”聂玉棠歪头笑望着云逸之。
后者抿了抿唇,终于明白为什么悠扬的调子里总有挥之不去的伤感,但见聂玉棠一脸灿烂,并无什么大碍,也淡然道,“我记住了,你听好。”说着,将箫凑到了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云逸之不同于聂玉棠,弹琴奏乐激昂澎湃,好听归好听,却是大悲大喜。而他性情淡泊,像浮于尘世上空的清气,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也就是这种淡漠,总能消除人心底的魔障,使人感同身受,不知不觉跟着静下来。
聂玉棠闭目听了一会儿,如同被人由内而外洗涤了一遍,再睁开眼只觉得是向来痴,行路难,全是一叶障目,自寻烦恼。
他没法相信这是自己的曲子,怎么到了另一个人手里竟然焕然一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云逸之偷偷改动了哪里。为此,云逸之表示十分冤枉,无辜的看着聂玉棠,沉默的控诉他这个骗子。聂玉棠回视他,望进他的眼底,闻着他的气味,仿佛又进入那场突如其来虚幻的梦境,一个男人站在渡口,向他伸出手道:“来,我渡你过河。”于是便决意将这首曲子命名为《引魂歌》,因为总算有人替他残缺的灵魂找到了出口…
云逸之却
是不解,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聂玉棠死活不说,两人一路追打嬉笑着回到客栈。
老板娘现在对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原先还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闲的发慌,兄弟结伴出来游山玩水,如今见他俩将本地好吃好玩的都玩遍了,接下去没什么着落,便好心推荐他们去河畔看花灯。
其实珞珈山的河畔,就算不是逢年过节,平时也很热闹。画舫众多,酒肆船坞盘踞,歌姬船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而这一天又恰好是元宵节,河畔就又多了一项新的活动,将整个湖面切割成两瓣,一边是招揽生意的花楼,船板前点着红灯笼,将河岸绕成了一个半圆,艳丽媚俗。另一半,就留给良家妇女去邂逅浊世佳公子,花前月下,芳心暗许,红灯笼的烛火就暗了一些,藏了许多含蓄旖旎在里头…好像云逸之和聂玉棠两个大男人没事跑到河畔上走一圈,自然而然就不能怪路人将他们看做是高雅的嫖客了。
花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跑出来倚在船门边,不住对云逸之抛媚眼。有的露一截白花花的脖子,有的裙摆被风吹的鼓起来,露出纤细洁白的脚踝,可谓群芳争艳,竞相妖娆。
空气里杏子味,梨子味,柚子味的各色不同香粉一起往他们脸上飘,刺激的聂玉棠喉咙有点儿不舒服,便讪讪的,有些不高兴。
他就委实纳闷了,怎么每回他自己一个人出来,那些个姑娘都会对他搔首弄姿,而一旦他旁边多了一个,无论是陆世安还是李朝钺,他就当场被狠狠的给抛弃了呢?现在轮到云逸之,啧,他又成透明人了,只见姑娘们此刻简直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在勾引云逸之,挤眉弄眼,扭腰扭臀,全然不顾他这么大一个款爷竖在旁边,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当然,聂大人不高兴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那就是他一向自诩是个风流浪子,既然是浪子,‘浪’就是必备的条件,可眼下的情景稍微有点那么一丁点儿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
难道说他看起来像是云逸之的跟班儿?
聂玉棠越想越不对劲,默默观察着云逸之。发现他走着走着,总会留心看看聂玉棠,要是走的快了就放慢步子等他,若是看到好吃的了,就买点塞进他嘴里。操,难道当他是宠物吗?!
聂玉棠想到这里,蓦地顿住步子,站在原地气哼哼的扭头看河面,不乐意的撅着嘴,样子很傲慢,傲慢的很没道理,很不讲理。
云逸之‘咦’了一声回过头来,道:“怎么了?”
话才讲完,画舫里的老鸨见两人停在自家门前就赶紧凑上来,一块帕子轻飘飘搭在云逸之手臂上,掐着嗓子道:“客官~~”
聂玉棠蹭的火了,跟冬天里的小炭盆似的,吱吱冒着火星。他这人有一点不好,一光火就失去理智,什么道德伦理都不顾了,善良丑恶也不分得,只求自己高兴,解气了痛快,当下心里嘿嘿阴笑了两声,默默伸出一只脚来想绊人家一跤。
哪里晓得天不遂人愿。不知道是老鸨体态轻盈呢,还是受过特殊训练呢,总之这步子走的巧妙,跟燕子点水似的,愣是没有被绊住,还一步跨到了云逸之的跟前,见缝插针卡在了他和聂玉棠的中间。至于聂玉棠本人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绊住老鸨不说,还踩住人家的裙角,接着又被岸上的绳索绊了一下,扑通掉进了河里。
云逸之只看到眼前影子一晃,转眼聂玉棠就不见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想,奋不顾身跳进河里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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