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约回到京城。
市集里商贾如梭,吆喝声此起彼伏,繁华缭乱,却乱中有序。可见,从来就没有离开谁天地便成灰,河水就逆流之说,该怎样过,一切还是如常。
聂玉棠和云逸之分别回府,没有太多缠绵悱恻,只是依依惜别,互相叮嘱两句。
而在云逸之前脚走后不久,聂玉棠便梳洗干净,穿戴整洁,明知天色已晚,还是进宫面圣去了。
李朝钺忙完公务,趴在桌案上小憩片刻。
小德子不敢唤醒他,默默在旁伺候着,终于熬到戌时过去,李朝钺才悠悠转醒,揉着眼头听小安子禀报说聂大人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出乎意料的,没有惊喜,没有迫不及待,反而是冷冷道:“让他等着吧。”
小德子和小安子皆是一怔,圣意难测。
戌时三刻,黑压压的天笼罩着京华城。
风里隐隐透出几分湿意,眼看,即将要迎来一场大雨。
聂玉棠跪在勤政殿外已快有一个时辰,此刻就是让他站起来,只怕也要人搀扶,自己轻易无法行动。
但他还是跪的心甘情愿。
跪吧,我是臣,您是君,我跪你,向你磕头,应该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聂玉棠越是坦然,李朝钺就越觉得不够解气。
他让小安子去告诉聂玉棠,皇上困了,想吃东西…吃完东西又上床睡了,却不说聂大人什么时候可以走…就这么一直跪着,像是要跪到海枯石烂才能偿还…
一记闷雷打下来,有如拳头狠狠一击,捶在人心上,李朝钺辗转反侧。
继而便听到沉沉的雨滴,将琉璃瓦敲得叮叮咚咚,檐头的水汇聚成一条小溪,沿着门柱子下滑,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幕雨帘。
李朝钺向着紧闭的宫门站着,烛火通明,可以看见他的嘴唇抿的严丝合缝,地上有他的影,也是沉默的,心事重重。
“皇上…”小德子忐忑的开口,“聂大人外出前就病过一回,彼时刚刚痊愈,底子本就不够稳固,听说后又在北疆屡次遇袭,深陷险境,奴才…奴才看聂大人的身体,只怕…怕是跪不了太久…”
李朝钺一动未动,像是不曾听见。
小德子只有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退开。
小安子听到这一番话,想了想,壮着胆子去外面拿了一把伞来,到聂玉棠身旁撑开,替他遮挡一些。
李朝钺看见,不置可否。
所幸的是,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之后便飘起细碎迷蒙的小雨,不尽不实。
聂玉棠足足跪到雨停,李朝钺终于打发小德子过来传话,说他今日歇息了,让聂玉棠自行回府。
聂玉棠手掌撑着地,卯足了力气,总算爬了起来,站定之后对小德子小安子笑道:“多谢两位公公。”神色坦然,毫无一丝一毫的委屈。
言迄,轻轻松松转身离去。
虽然腿疼,步子走的极为缓慢,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甚至直到出了皇宫,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去不回头的决心,他也曾动摇过,犹豫过,挣扎过,可一切诚如京华城的景象,这个世界,不会为谁的离开而改变,该怎样,还是一切如常。
聂玉棠觉得李朝钺如此待他,正中下怀,他可以走的坦然,走的安心,不必觉得有所亏欠。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西北膜拜陛下,那里挺冷,我穿的也少,可愣是没有感冒,结果刚下飞机,在回家的路上被某个患有流感的妹子一直对着咳嗽咳嗽,今天就悲催的中招了。顿时就让我有一种战士没有死在沙场上,却被人捅死在自家后院的微妙感觉。郁闷......
☆、帝都清歌
绵绵的细雨却不是说停就能停,老天爷像是存心要为人间扫除积攒多时的污秽一般,一连几日都施恩降水。
亭州知府王鹏早在数月前就被霍启明押回京城,一直关在大理寺的地牢里,态度始终很强硬,一口咬定背后主使之人就是聂玉棠。
为此霍启明如实呈报给了李朝钺,一干人等巴巴的等着聂玉棠从北疆回来,亭州盐案便可择日开审。
然而聂玉棠虽然是回来了,却又被阴雨困在家里,好不容易老天终于放晴,这才跨出了门槛,亲自去大理寺跑了一趟,说是要与王鹏见上一见。结果刚到门口便被耿直的守卫给拦住了。聂玉棠道:“既然私下见人犯有违规矩,不如就让高扬高大人出来替我讲一讲吧,要治我的罪,也要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衙役被聂玉棠闹得没法子,去请高扬出来主持大局。高扬心知这缩头乌龟当不下去了,只有苦着一张娃娃出来见人。
“所以说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高大人。”聂玉棠笑的戏谑,一语双关。
高扬无奈将他请进内室,还装傻充愣道:“大人,下官以为此时提见王鹏,委实是不妥,大人还是请回吧。”
聂玉棠抿了口茶凑到高扬的耳边道:“你心知我来此必不是为了王鹏,一个小小知府,尚奈何不得我。”跟着,便不预备再打哑谜了,催促道:“怎么样,我之前让你查的,是什么结果?”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