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苦寻我多年？”
“……”
“此事为何也不能提？”
“罢了，你也该知道。”韩炜沉下脸，眼神复杂，“当年你被爹送往别庄，
他被关在家，疯了一般求每个他能碰到的人去帮忙找你，嗓子也弄坏了。后来爹恼了，把他赶出门让他自己去找，他在城里晃了半天，连城门都没找到，傍晚被人送了回来，后来就不再闹了。等我接了锦衣卫的差事，他求我帮忙，我就与他承诺，他替我办事，我帮他找你。这几年为了找你，他也吃了些苦头，所以，不管你想不想的起来，给我老实待在这儿，省得我还要浪费人手。”
韩炜所说的“苦头”是指韩烨被东厂抓到的事儿么？
大刑之下，他都不吐露半句，宁肯被砍掉一只手，打瘸了腿。
罗公还玩笑道锦衣卫给他下了什么法术，让他如此忠心。
现在想来，让他坚持的应该并非锦衣卫，而只是韩炜一个飘渺的承诺。
可是，韩宁于他真的如此重要？
☆、第 5 章
第五章
韩炜把我一人留在祠堂，我蹲在半旧的蒲团前，手指轻轻划过中间浅浅的凹痕，接着闭上眼，试图回忆起在这个祠堂里发生的种种。
然而，当我集中精神，闭目凝思，脑海里依然空空如也。
果然，我并不是韩宁，也不可能真的想起存在这些熟悉场景里的记忆。
大概是梦做得太多，我真的妄想了什么。
我怎么会是韩宁？
而我又怎么能是韩宁？
若真的成了韩宁，我以何面目再见罗公？
我瞥了眼外间等待的仆人，从另一侧的小门偷偷摸了出去。
光天化日，直接潜入书房也许会有危险，但我只需要谎称顺着记忆走到那里即可。
似乎一切与恢复记忆有关的借口，韩烨统统都会接受。
嘴边不自觉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来，却不知道到底在笑谁。
离书房不远，便见周围有人巡逻。
待到寻机摸得近了，我绕到屋后窗下，不敢探头。
屋里有人声，正是韩烨韩炜两兄弟。
“你想过河拆桥？”韩炜怒斥，继而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找到那小子便要甩手不干了么？”
半晌，韩烨的声音平静淡漠，似乎不为所动：“此事干系甚大，我劝你也早些脱出来。当今圣上不是瞎子，看着几位皇子争斗不加约束，便是存着‘磨刀’之意。”
“磨刀？若是最后刀断，圣上也不会用死人为难活人。更何况二殿下还有那位的帮助！”说着，韩炜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罢了，你若觉得能从此间获利，自行钻营便是。我无甚兴趣，该做的我已经替你做了。”
“哼！不识好歹。你眼里除了那小子还有什么？”
韩烨没有回答韩炜的质问，谈话不欢而散。
随后，我正要起身离去，突然又听到韩烨的声音。
“我本想等他慢慢想起来了再走，现在却感觉有些急了。”
屋内再无别人，这句话应是对那在他掌心写字的老仆所说，老仆自然没有应答出声，而韩烨也沉默了下来。
我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地遁去。
我在屋内负手踱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消息通给罗公，让他有个准备。
“我要上街。”光明正大地来了书房，韩炜已经带人离开，周围也无人戍守，只有韩烨与老仆两人在房中，不知密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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