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静静地跪在床边，半个身子趴在了宁甯身侧。
一如既往的安静与黑暗。
也许宁甯说了些什么，或者正痛苦难耐。
韩烨直起身，手放在了宁甯的脸上，指尖触到了他深锁的眉头。
有那么一瞬间，韩烨是决定就这样放任着的。
一起死了也好。
其实，他心中的宁宁早就死在了青州水患中。
他问过宁甯，他的将来在哪里。
前半生，便是依着那一点点的渺茫希望寻找宁甯，帮助他恢复记忆。
之后呢？
宁甯死在了牢房。
他不敢相信那具冰冷的尸体是宁甯。
他一遍遍地摸着那张脸，从眉峰到鼻梁，从颧骨到唇角……
他想要找到一丝可疑之处，宁愿这只是东厂的掉宝之计。
可是，再没有关于宁甯的任何消息。
韩炜打晕了他，从他怀里抢走了尸体，强行下葬。
直到东厂三档头——韩炜放在东厂最深处的一颗钉子，传回了消息。
宁甯没死，在帮罗晏破译黑账本。
自此，韩烨也明白了，宁甯想起来了。
想起他来后，宁甯把他们之间的秘密献给了那个救命恩人。
韩烨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他问宁甯，自己的将来在哪里。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听见，臆想了千百遍的声音就在耳畔，带着温暖的语调，像是每次在他手心写字那般轻柔。
“你没有将来。”
那声音突然变得缠绵而阴冷。
×××××××××
韩烨猛然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睡着。
凌乱的记忆还有些模糊，一伸手，是宁甯滚烫的身体。
那样的热度，烫得韩烨的手蓦地弹开，又像是想要汲取那温度般紧紧地贴了上去。
不止是那只手，韩烨伸出了断腕，在宁甯大片裸（= =）露的肌肤上游弋。
他直起了腰，将半个身子压在宁甯身上，头贴在了他的胸口。
突然。
“砰砰……砰砰……”
是声音。
韩烨一惊。
那亦真亦幻的声音透过骨肉传到了他的
脑子里。
像是掐中了鼓点。
也带动了他沉睡的心跳。
砰砰。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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