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及此终于再也无法继续,修长的手指在案桌上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齐寒疏生于名门,后来更是闯下了雷霆神剑的名头,那一份天之骄子般的骄傲始终流淌在他的骨血之中。
他从来没有哪怕一刻会心甘情愿地雌伏于任何人之下,若不是那人是段景玉、若不是……若不是心中始终存在着那份追逐的执念,他怎么肯任凭一个身无武功的男人把自己摁在床上进入占有。
段景玉一双桃花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随即慵懒一笑道:「寒疏,那时我醉了——不要当真。」
他这般笑着的时候,那浅墨色的瞳仁之中便隐隐流淌着一丝狡黠,眼角下一点泪痣更是在灯火下显得风流色气。
分明是一句敷衍无情之语,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生气。
齐寒疏心下茫然,眼中却仿佛恍恍惚惚地出现了当年段景玉还年幼时的模样。
当年还很小的段景玉便已经很会闯祸,惹下了什么麻烦便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瞅他。一身华贵锦缎小袍,粉粉的小脸蛋上一点鲜红泪痣,那模样当真比所有女孩子还要好看上三分。只要轻轻一声寒疏哥哥,他便会昏了脑子,那些年也不知道为这狐狸似的小家伙背下了多少黑锅。
慢慢的,那年幼的小小身影渐渐与眼前的俊俏男子重叠在一起。
他轻轻吸了口气,心里忽然疼的厉害。
这辈子,只错了那么一次。
仅仅一次。
齐寒疏站起身便往门口处走去,要迈步出去之时却忽然顿了顿:「三日后鸿香馆选花魁皇上叫你也过去。」
这句话说完他就再也没有停留,大步走出了逍遥阁。
而段景玉静静坐在原处良久良久,一双桃花眼里终于隐隐浮起了一丝空洞。
他举起酒杯,喃喃地对自己又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不要当真。」
……
鸿香馆乃是京都十大名馆中的第一馆,这一年一次的选花魁乃是整个烟华京都的盛事。
选出来的可不仅仅是鸿香馆的花魁,而是整个京都的花魁,所以就连禄明皇每年也会微服带上几人去鸿香馆看看,若是当真有人入了他的眼,自然年年都会跟去。
而上官惊鸿恰好在选花魁前两天被派到七星山上考察部署,这下子段景玉倒也算没了后顾之忧。
段景玉生性风流,其实就算上官惊鸿没离开,这鸿香馆必然也会走一趟。以他的手段心计,即使是被发现了片刻间也能想出太多理由来搪塞解释,所以倒也并不能说是真的担心。
只是这些时日来与上官惊鸿朝夕相处,一想到那年轻的将军有点死心眼的性子,执拗漆黑的凤眼,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忍,所以听说上官惊鸿会离开,也是的的确确松了一口气。
当晚,段景玉在出门前可着实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他平时就比寻常男子要爱美得多,此番刻意装扮下来,更是把浑身上下都细致地修整了一遍,考究到了极点。
一身玄黑鎏金宽襟锦袍,深褐色的皮制腰夹中间镶着上好的白玉,勾勒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浅墨色的发丝齐齐拢起用黑玉麒麟簪绾上,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整齐的鬓角,那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因此显得越发飞扬勾人。
轿子停在鸿香馆门前之时,竹帘被下人卷起,段景玉悠悠走了下来。
他右手刷地甩开象牙骨扇的扇面,眼角鲜艳欲滴的朱砂痣在夜色中越发耀眼,只是撩起袍角这么迈了一步,那股风流肆意的气息扑面而来,便不知让鸿香馆楼上多少人呆呆地伫立在了原地。
鸿香馆作为十大名馆之首,足足占了鸿香街左右两侧六座院落。
而此时选花魁的高台就搭在了鸿香街正中央,两侧好几栋小楼的长廊便作为了贵胄富商们观看的雅厢。
段景玉一迈入鸿香馆的地界儿,便被一名侍卫领到了视野最好的二楼,推开雅间的门,里面果然坐着一身明黄锦袍头戴玉冠的禄明皇。
雅间里除了禄明皇和两个侍卫,齐寒疏也端坐在其中,他面色冰冷,抬眼见是段景玉走了进来也未发一言。
段景玉也不以为意,自己走到两人之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皇上这次来得这么早?」
「宫里闷得慌,早些出来透气也好。」禄明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段景玉:「倒是你这些日子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朕还以为你这回真的改了性子。」
段景玉懒懒笑了笑,径自嗑起了桌面上的瓜子,淡淡回应道:「本性难移,想要改那可难了。」
……
入夜时分,鸿香馆下人潮越发汹涌起来,一盏盏灯笼挂在几栋小楼的屋檐上,更是照得整条鸿香街都有种纸醉金迷之感。
这般的盛事即使许多平时不逛花街的人也起了前来见识的念头,自然就让这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
这一切倒是丝毫未影响到楼上雅间,禄明皇、齐寒疏和段景玉坐在桌前悠闲地饮酒闲聊,忽地便听到外面开始响起了阵阵丝竹之声,显然高台之上已经有名伶伎人在献艺。
齐寒疏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可是要出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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