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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梦，又怎么会这么真实？】那样略带冰凉却柔软异常的感觉，冯素贞竟生出了不舍之意，【那样的场景是否也出现在你的梦中？】

联想起天香连日来的言行，冯素贞的眼中多了一丝宠溺：自她失忆后，俩人的交集变得频繁，自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身边总有个吵吵闹闹的声音，【要是哪天她离开了我，那……不、我在想些什么，我竟然想要和天香相守！难不成我喜欢上了她？不！不能！】

冯素贞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狠狠地摇了摇头，她的大幅动作引来挂在她身上的天香的不满，像只小猫似的，脑袋在冯素贞的颈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没了动静。

那副可爱带着撒娇的模样让冯素贞的心彻底软成一片，不忍将她推开，左手不自主地抚上天香肩膀，她将被褥重新盖在俩人身上，脑中一直浮现梦境中天香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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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上天香，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无端因为她多看偶遇的男子几眼而怒气冲冲，更不会在知道她‘流连’飘香院后，冲动地闯进飘香院强行将她带出来，甚至言辞不善地斥责她不要再和那里的风尘女子为伍。

明明，她冯素贞明明从来都不是个会歧视别人的人，那是她第一次利用柳烟并不光彩的身份来阻止天香想要继续和她来往的举动，还有曾经困扰她的，不明白那日在大殿上当一剑飘红说不想当丞相而望着天香时自己内心的慌张为何，不明白当她知道一剑飘红只是想让她丞相时松了的那口气又代表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据，无法被抹去地证明着她冯素贞的心早就被天香所俘虏，只是她自己不敢去察觉，不敢去面对罢了。

“子旸，子旸，”韩澈试探地叫着秦子旸的名字，同时一面用眼神不住地责怪蓝景轩，明知道‘鬼美人’是秦子旸的雷区，蓝景轩却总是要走过去，不将那个地区彻底炸毁，他是不甘心是吗？

蓝景轩委屈地撇着嘴，刚才他只是顺着聊天的话题接茬而已，又不是存心想要勾起他的回忆，再说，貌似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谈起那个女孩。

秦子旸放空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在倒映出韩澈和蓝景轩两个好友的关切的身影时，无尽的酸涩也随之涌来，回忆总是让人痛苦，即便是那些甜蜜的、美好的往事，和极大反差的现实相比，反倒成了更为凶猛的野兽，一点点吞噬着他仅存的情感，每每想起，更令他痛苦不堪。

勉强微微勾起嘴角，秦子旸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没事。”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已经痛到麻痹，已经失去知觉，可是因为强烈的思念而疼痛的感觉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无形的酷刑，一直禁锢着他，折磨着他。

秦子旸的笑惨白无力，蓝景轩的义气顿时被引爆，不顾韩澈递过来的劝告的讯息，执意说出了憋在他心里多年的话：“秦子旸，你是不是应该试着忘记她，无论你曾经有多么爱她，她都已经死了，你为一个死人这样糟蹋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不只是曾经，现在，我还是很爱她。”没有正面接收蓝景轩想要表达的信息，秦子旸执拗地反驳着他认为的蓝景轩话中的语病，这样的他，更引起蓝景轩的怒火。

“是是，你还爱她，那又怎样！她死了就是死了，有本事你把她弄活啊！”

“够了，景轩，你太过分了！”韩澈拉住有些失控的蓝景轩，他也很心疼秦子旸，可是他做不到这样残忍地直接揭开秦子旸的伤疤，他怕伤疤被揭开后，会露出更可怕的一面，甚至侵蚀周边原先完好的皮肤，那样他的伤疤只会越来越大。

没有意想中的暴怒，秦子旸无声地笑了，只是他的笑带着浓浓的苦涩和无奈，“忘记？我也想忘记，可是谁有忘情丹？”失恋的人常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日子久了，感情也就淡了，伤口会慢慢愈合，心也就不会痛了。可这个名言对秦子旸来说，毫无可信之处。

有谁想永远守着回忆和痛苦过日子，他开始了新的人生，他也想要过新的生活，可是无情的命运却让他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忘情丹，这样的神药也只要那个神奇的老乞婆有，在这个时空，他要去哪里弄到那种东西？

三人在一家高档餐厅的二楼吃着午饭，秦子旸习惯性地透过落地窗，俯看街上的车水马龙，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那些冲冲忙忙的上班族，即便是加班加到深更半夜，或者是为了这个月能够不被房东难看交上房租而奋斗，他们知道都是有目地，有未来地在生活，不像自己，出身优越，心却如死水。

餐桌上的气氛很是沉闷，韩澈很想找个话题来打破这个尴尬，可想了半天，他还是延续了刚才他们在车上还没讨论完的主人公。

“喂，景轩，你那个‘小野猫’现在在干嘛？”

正嚼着一块牛排的蓝景轩差点被噎到，他没好气地白了韩澈一眼：“我怎么知道。”

“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女孩子是需要哄的，说不定，她马上就回心转意了，不甩你了。”

“打什么打，还由着她啦，再说，我没有被甩，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被甩！”蓝景轩举着刀叉，气急败坏地冲韩澈喊着，双手在他面前胡乱地挥舞了几下，仿佛在警告韩澈，他要是再敢多说一次，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蓝景轩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秦子旸，这样死不赖账的蓝景轩也真是少见。

“景轩，打一个吧，不好好把握，她就跟别人跑了。”

听到秦子旸终于开口，韩澈更是铆足了劲想要借由调侃蓝景轩将他拉回正常的世界，“我说景轩，你该不会是连她的电话都没有吧，还说跟她约会，吹牛吧你。”

“谁说没有？我现在就打。”受不了激的蓝景轩愤愤地说道，却又无比心虚地掏出手机，按下最近通话人。尹凡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关机，可他又不想在兄弟面前丢脸，正想着要不要自导自演一出和空气对话的戏，手机那天传来清新又带着不耐烦的女声。

“喂，”

是尹凡没错！蓝景轩得意地冲秦子旸和韩澈一挑眉，挺了挺胸，故作姿态地冲着手机说：“在干嘛呢？”

也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秦子旸和韩澈看到原本嚣张十足的蓝景轩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他傻傻地挂掉电话，愣在那里。

“怎么了？她还是要甩你？”韩澈还是念念不忘这件事，不过此时的蓝景轩没有心情再和他斗嘴，他沮丧着脸，半天才开口：“你还记得上回我在子旸办公室看的那本杂志吗？”

和秦子旸对视一眼，韩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记得。”

“她就是那颗嫩草。”

蓝景轩的话一出口，韩澈的脸整个阴沉下来，他竟没想到尹凡就是小野猫。

秦子旸没有看过那本杂志，但当时从蓝景轩的介绍中他大致也了解了状况，照现在看来，蓝景轩是喜欢上了别人的未婚妻，真让人头疼，蓝景轩难得动真情，却遇上了个有主的。

秦子旸暗叹命运的捉弄，余光瞥见街上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香儿！”他惊呼一声，不管不顾地推开挡在外面俩人，冲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