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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小子干嘛去?不上课啦!?”白胡子在后面叫他,语调中带着平时那种使人畏惧的威严,但却未能使B的脚步减慢丝毫。索龙倒在地上捂着下巴,眼睁睁看着B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了。

他是不是也会像A一样,走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男生A死了?那么惹人厌、在班中存在感如此强烈的A就那么忽然死掉了?索龙有些不大相信,也难以接受。他虽口头上说要让他下地狱,但却从没想过若他真的不在人世了会是何种感觉。男生A死了?这真是有些混乱。B郑重其事的这些话忽然让索龙对“死”的概念产生了困惑。“死”究竟是什么呢?“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班里、这个世上以后再也没有A这个人。他再也不会在班里组织“死亡转轮”和同学们追来打去;不会在教室里公然大讲黄色笑话;不会再去招惹罗宾;也不会再骂山治路飞他们讨来一顿毒打。能有的只是回忆——每个接触过他的人、留在自己脑中的回忆。男生A这个人已经彻底不在了。他的意识和身体已经消失了。身体被火化,骨灰洒向大海。他的意识已经永远消失,和他的“现在”和“未来”一同永远地不复存在了。

【男生A……死了?】

听到这消息惊动最大的是罗宾。周五他还在楼巷里对自己表白,他左耳带着亮闪闪的耳钉,衣着也搭配得格外体面。他那一句深重的“对不起,我爱你”至今都在自己心窝深处犹如浑厚酒香般徐徐飘转,怎么蓦然间就消失了……变成一堆人形的不会说话的肉架子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心的下水口堵塞了,污水漫上来,泡得自己内脏发出肿胀的沉痛感。

楼道尽头的窗口吹来丝状的轻绵绵的风。风里透着盛夏青绿的草腥味。葡萄的甜气在口腔内一圈圈融散着。温婉小巧的舌头缠绵绵地把糖球包住,以最大面积吸收着上面的甜味。随时间流逝,糖球越来越小了,舌头也越来越容易把它整体包裹。

男生A……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现了?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消失了?还是不能相信。意识没办法切换到没有他的世界。

chapter.09(四)

B的言论和激烈的举动使楼道一片哗然。其他班还在上课,白胡子不得不出面控制秩序。第一节过了半节课时间,卡立法和卡库从班里走出来。说是查到嫌疑人了。卡库一手拿着男生A装手套的词典,另一手提着采满指纹的箱子。卡立法则是拿着指纹仪器,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白胡子上前问他:“证据确凿了?谁干的?”坐在墙脚的罗宾也抬起头,排净听觉的杂质仔细听着。

“外面的事我都听到了,男生A的事……还不好说。不过这件事已经查出来了。”

“哎……等等等等,”老爹凑到卡库耳旁,“如果A的事,他要是真的在四川遭遇不测,那他怎么‘犯案’呐?罗宾这件事就是昨天放学到今天早上的事。罗宾她昨天走的时候,我看到她座位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了。如果A在昨天放学前就去四川了,那就不可能是他了。”

“哈哈哈,煞费苦心了老爹,我想你是怕我们推测错了下不来台吧。”卡库拍拍老爹肩膀,“这你就不用了,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排除A作案的可能,那双手套明显是个嫁祸手段。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作案人的毛发,现在去做鉴定,除此外我们还会查昨晚到今早的监控录像,万无一失后我们才会抓人的。”

“啊……原来如此。”

随后卡库组织1班的同学采集指纹,卡立法负责忙另一头的事:先是把从男生A座位前找到的发丝交到古蕾娃那里鉴定,然后到监控室去看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录像是楼道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据录像显示,昨天放学后从1班最后出来的有4个人,先是2班的达斯琪,然后是一起出来的阳平和鹏也,过了2分钟,南波杏锁门离开教室,此后风平浪静再无人来过。今天早上最先进到1班的,是1班的南波杏、男生B,还有2班的卡莲和达斯琪。接着柯妮丝和罗宾进到班里,发现桌椅已经被刻字了。

10分钟后,指纹采集完毕。班里恢复了正常秩序。离下课还有不到一刻钟,课已经不能上了,于是白胡子让大家上了自习。一些学生利用这一段时间开始疯狂抄作业,抄好后交到各个课代表那里。罗宾整理好收上来的语文作业,把每个人的上交情况在人名表上打好勾。桌子被刻得坑坑洼洼的,已经没法写字了,她在下面垫了本书,把表格画好。那个桌套已经彻底报销,当着柯妮丝的面她又不好丢进垃圾桶,只好收拾收拾,把那些烂布条塞进自己的迷你包。看着那些布条,她骤然想起柯妮丝送她桌套时的情景。说实话,她非常喜欢柯妮丝那副温煦可人的笑脸,当时她有种被关爱的照耀感。但是现在,她拿着这些烂布条子的时候,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对不起柯妮丝的愧疚感。果然,跟自己做朋友的人也会跟着自己一起走霉运。真是不配有朋友。桌子收拾好了,作业也收齐了,下一节是化学课,罗宾提前把老爹刚刚拿给她的崭新崭新的化学书取出来,放到桌面正中,这样还能盖着点那些污言秽语。现在她已经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情绪还没有恢复,胸膛的魂体好像半折断的树枝般在半空耷拉着,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临近下课,卡立法从校医那里拿回了鉴定结果,她进到班里,蹲下身,一手亲昵地抱着罗宾,和她小声耳语道:“以后应该没事了,人我已经抓到了,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抓到了?”

“嗯。你先好好上课吧,这事回头再说。”

楼道的窗口有两个人影缓缓移动。罗宾看到卡库铐着2班的卡莲朝楼梯地方走。

“是、是她干的?!”

罗宾张开眼睛甚是吃惊,她平时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被算计,这个在自己店里打工的卡莲原来拥有如此缜密的思维,而且她实在想不到,她竟会对自己如此仇恨。她望着被课本挡了一半的桌上的字体,眼神有些呆滞。书本左右两侧分别是“流”和“猪”字。紧挨着“流”的“淫”字被遮住一半,只有左边的三点水。这种感觉是她熟悉并且厌恶的。上周看到这种东西时,还有人同自己一起气愤呢,娜美和山治帮自己大打出手时,真的觉得很舒畅,心里那些不安和委屈都像打上空的礼花弹,变成稍纵即逝的漫空花火了。现在,仔细看一看,往右边看一看,就觉得空落,人一天比一天少,娜美;山治;男生A、B;他们因为她的关系,全都走了。离开了这个四维空间。这是为什么呢。好像自己生生改变了别人的生活轨迹。如果没有自己,他们现在会怎样呢。男生A、B还在继续在课上睡觉被老爹狠剋吧;下课时旁若无人地大聊特聊少女的生殖器,然后被女生们围殴;另外,A还会创造更多的课间游戏,引来一大票男生围成一团闹来闹去的,尽管没什么人喜欢他,但他创造的玩法和偶尔用U盘拷来的成人视频却广受大家好评。山治还会每天到花店给娜美买玫瑰吧,每天花去早餐钱,就为了搏娜美无奈一笑。她真想再听一次娜美标志性的句式和嗓音,趴在桌上慵懒地对自己说着:“哎罗宾,今天你带的什么便当啊?”在做课堂练习时,索龙大概也仍会向娜美问一堆很基础的问题,偶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也是不自禁地拿铅笔捅娜美的后背。山治总是为娜美争风吃醋,动不动就会和索龙动拳动脚的。在那个时候,山治对娜美热情过度,娜美却对山治爱答不理的,可暗地里又在时刻关注着山治。山治一朝自己暧昧,娜美马上跟他甩脸子,那副生气的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但是。现在。

那些嬉闹声,那些开心大笑的面孔,那些熟悉的话语和嗓音,都犹如幻影般缓慢地化为“透明”,就仿佛被平白无故地吸纳到空气中一般。很多幸福的事,都消失了。因为社会,因为自己的贪婪。

第一节下课的铃声打响了。许多外班的学生都凑到1班附近询问刚刚的事。这本来是个超级话题,可班里的气氛却好像被男生B那哭咽的喊叫震得酥软了,每个人说话都是细绵绵的,好像用不上力气。面色黝黑的快递员背着他巨大的包裹站在门外等候着老师离开教室。罗宾照例,去4层的教师办公室送语文作业。下楼梯的途中她在想卡莲的事。这个女孩要怎么处置呢,看来今晚要买来许多辣椒油,混上顶级的芥末给她的**注满、并在厕所天花板上整整吊上一宿。不过后来又一想,这卡莲大概再也不敢出现在自己的咖啡屋了吧。

罗宾长长舒口气。不管怎么说,害自己的人总算查出来了,毕业前这不到3周的校园生活应该好过些了。不过……罗宾又忽然想到了班里另外几个侮辱过自己的同学:那个满脸雀斑、长着一双麻杆腿的女生;那个矮胖的女生;还有南波杏。完全松心是不行的,“主犯”没有了,可伤害自己的敌人依然存在。况且那个“主犯”……还是自己信任过的卡莲。这点委实让她有些伤心,也觉得有点恐怖。就像过去的恐怖片,鬼往往都附身在自己最亲近的人体内,父母或者男朋友,白天的时候都好好的,可到了夜里那张脸就变了模样。一想到曾和自己那么亲昵的人竟然是鬼,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索龙再次见到那个女生的匿名短信。短信称,她已经到学校了,是来给他送午饭的,现正在学校西墙等他。索龙心脏顿然砰砰一跳,心里想着,不会吧,难不成这下终于能见到她了?或者说,是她终于鼓足勇气敢见自己了。索龙和门口的快递员擦肩挤过去。快递员正在找要签收的货件。班里的情况十分混乱,尤其是第一节下课,班里的同学都在忙着抄作业和交作业,英语作业原本由山治负责收上来,现在这任务转交到藤林杏身上。布鲁克和柯妮丝在收化学和数学作业,这两科的作业往往特别繁杂,要收的每天通常有三份:卷子、练习册和作业本。

快递员在门口叫了坂上智代的名字。他叫了三遍,杂乱中智代终于听到了。来到前面签了单子。智代觉得有些莫名,她没有订东西,也没觉得谁会急得把什么东西快递到学校来。智代接过方方正正的包裹,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请即刻在讲台前打开。”落款写的是“郭*纲老师”。看这个智代总算明白了,是胖子,老爹住院期间的那个代课老师。人都走了,不知还搞什么名堂。女孩站到讲台前,把包裹的扎带解开,拆开外壳,里面是个精致的木盒子。她准备去掀盒盖子,盖子忽然砰一下自动弹开了。动静非常大,也非常突然。智代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咕咚坐在地上。盒子里弹出一个带弹簧、身着相声大褂的秃头小人。那小人先是一阵走音的叽里呱啦的奸笑,然后又是一段走音的录音,那声音喊道“给大家留个纪念——祝大家学业有成,天天向上——”声音大得有些过分,前几排的学生都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五秒过后,大家渐渐缓过神来。“我靠……我说我们伟大的学生会主席啊,你这什么玩意儿?”阳平阴阳怪气地问道。智代揉揉臀部,一边整理裙子一边站起身来:“是代课老师寄来的纪念品……真够吓人的……”

“这个是不是运输途中摔过了?这么大声儿啊,都劈音了。”柯妮丝说道。柯妮丝和布鲁克把各自桌上收上来的作业本整理好,然后抱起大摞的卷子和本子朝门外走去。来到讲台前,还在一个劲盯着讲台上那个小木盒子看。

之后智代和几个好奇的同学又仔细看了看那木盒,发现那盒子底部有数十枚德国硬币,数量刚好同班里人数吻合。盒子里有一封简短的信笺,上面写了一些祝词和新工作的体会,那硬币是给大家留念用的,于是智代便一人一枚发给大家了。像娜美、男生A这样缺席的人,智代决定先交到老爹那里代管。第二节快上课的时候,罗宾和索龙先后回到教室。索龙手里拿着蓝色手帕包裹的盒饭。索龙没有见到那个女孩,他来到校园西墙后见那里没人,便喊了一声“你在哪?”这时墙对面回了一声“这儿。”然后就看到有个饭盒从墙外飞进来。索龙问她“我能不能见见你。”那女孩没说话,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太紧张了,还是周五见吧。”接着就听到墙外传来仓促的奔跑声。

罗宾回到座位时,她发现自己桌上的化学书好像被人动过了。她离开的时候,桌上的“淫”字明明被化学书遮住了一半,现在完全露出来了。她又有不详的预感,难道真的不是卡莲一个人的事么……难道班里的同学就这么讨厌自己么……罗宾站在桌旁,没有表情。嘴唇显得干燥,淡粉的唇线分明可见。她伸出些舌尖微微润湿双唇,低头直勾勾看着这本新展展的平滑封面。视线落到封面上一支透蓝的试管底部。她暗自探下手,捻起一点书角,抚摸着它的侧边,上面有硬展锋锐的质感。老爹刚给换的书,不会又被画满了吧……才出去这么一会。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不至于的。可能是他们又追着闹来着,撞了桌子,所以书的位置才变化了。一定不至于。在我打开书页的时候,里面也一定同封面一样是崭新光洁的。罗宾闭目长吸一口气,气息顿到胸膛深处,又缓慢吐出来。随后带着“一定没问题”的心情,漫不经心地翻开了书页。第一次翻到了中间的部分,没问题,非常干净。接着罗宾抱起书,用拇指扳住页边像洗牌那样哗啦啦翻起来。

中间闪现着黑粗的记号笔勾勒的字迹。

于是在无心翻阅的过程中,胸口“隆——”地沉下去一块。那本书里,隔几页就有记号笔的字迹。里面写着“恋洞狂”“死去吧”“大骚包”“长鸡鸡的女人”许多许多。污秽不堪。

俄顷,老爹进到教室,不知他从哪给罗宾找来了一套新桌椅。他把桌椅放到讲台一边的空地,拿出一块抹布反复擦着桌面,随后又埋下头检查桌底的螺母是否齐整。不一会儿,交完作业的柯妮丝和布鲁克也进到班里。柯妮丝见老爹给罗宾拿来了新桌椅,便跑到罗宾身旁主动帮她搬旧的桌椅。

“喂,罗宾,收拾收拾,换新‘家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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