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龙有些呆滞了,嘴巴微微打开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说,柯妮丝同学,你要喜欢索龙君差不多你也遏制点,”卡立法再次把视线转到柯妮丝身上,目光清透犀利,好像有生命似的在她脏器中撩拨着,“好歹我也是个CP9调查员,你明知道我们关系特殊,你还一个劲给索龙发短信,你说我能不查你么。嗯……不过也是,就算我有醋意,也比不上你十分之一吧……”女子的腔调有些嘲讽,“你呀,平时坐罗宾前面,斜后方就是索龙。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平时那俩人每个小动作每个小细节你都看得真真切切,并切实痛在心里。我自从听说有人给索龙发匿名短信后,我就抱着一坛子醋意开始调查了。通过卫星定位与跟踪,终于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超级暗恋者。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学校里是优等生,罗宾考第一,你总是差几分紧随她身后。在特长方面,可能是为了掩盖能力,你只报了插花和茶道,其实你在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不论厨艺、速记、书法、还是攀登,你都已达到大师级水准。你看罗宾能非常自然随和地跟索龙君谈笑,随便挑逗几下就能让索龙君脸红……啊,对,想必上周四放学,索龙给罗宾打伞那幕也被你看到了,于是你就恨得牙根痒痒,一心想杀死罗宾。不过杀人这种事,我想过惯平静生活的你应该做不出来,所以你选择杀死她的心,让她精神崩溃不想再上学,这样就能减少她和索龙的接触。这个想法一直盘绕在你心里,一直在等待机会。后来终于有一天,那个男生A爆发了,把罗宾的‘小把柄’贴得到处都是,于是你利用这个,开始四处散播谣言,说罗宾用各种变态的手法玩弄女性,让学校里的人对她充满反感,不断树立她的敌人,等敌人多了,你就可以毫无顾虑做一些报复行为,开始三番五次在她桌上、课本上涂鸦,增加她心理的压抑和痛感。因为讨厌她的人太多了,你完全可以藏匿在这些人里,安安心心完成计划。首先,你先要毁掉罗宾的桌套,这么做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消除自己的嫌疑,因为这桌套是你送她的,谁都不会想到你会毁掉自己亲手绣制的桌套。随后,你为了发泄怒火,在她桌椅上刻了侮蔑性的文字。在做这些事之前,你曾周密地想过:你知道楼道里有摄像头,不可能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等大家都走了再做事,这样太傻了,被摄像头照到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马上会怀疑到你。即便最后不出去,而是从窗子爬下去离开学校,最后查楼道的防盗录像,查到班里就你没出来,而班门却锁了,那你是怎么回家的呢?肯定又会遭受怀疑,所以你选择了更为繁琐但又天衣无缝的方法:放学后你就与人同行,专门找个与你乘不同路线公交的人,让她作为证人看着你踏上公交,这样虽称不上不在场证明,但至少可以造一个‘放学后你就回家了,没有停留在学校’的假象,可以很大程度减弱你的嫌疑。而昨天,你是上车了,但坐了一站你又下来,走小路步行折回学校,在学校附近的藏匿点翻出事先藏好的黑手套、浴帽、折叠裁纸刀还有攀墙用的绳索。你非常细心,你戴浴帽想必是害怕头发落到不该落的地方吧。待静校后,你利用学校西墙没有防盗摄像头的漏洞,爬进校园,途中又避开所有的摄像监控来到教学楼的死角,然后运用娴熟的攀登技术,利用下水管爬到楼顶,接着又从楼顶移动到你们班级所在的位置用绳索爬进窗子。因为是5层,你们高三年级的窗子总是不关的吧。随后,你在罗宾的桌椅刻好字后就把手套塞进A的词典里。我想那个词典在A第一天离开学校的时候你就掏好藏手套用的方洞了吧。藏好手套后,你往他座位里面一塞。反正A的座位物品杂乱,没人会专门到他那里找词典看。”
“等等等等……”索龙打断她,“那那双手套万一被人搜到,手套内侧会检测到她手上的汗液或者……反正就是可以证明这是她戴过的遗留物之类的东西吧?只要查查那双手套不就能证明这是不是她做的了么?我不知道你们查没查……”
“当然查了,那手套外侧沾满了罗宾那套桌椅上的木屑,但内侧却没有任何汗液反应,那种气温加上那种高度紧张的活动,手不出汗不大可能吧。这是为什么呢?”卡立法手臂支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手指蜷缩着微微顿在唇旁,“我想,如果我是她,我就会在里面再戴一层一次性的薄膜手套。”
“就是塑料袋似的那种手套?”
“嗯。虽说A的位斗很乱,手套藏置巧妙,但她知道,这东西一定会被调查者发现。柯妮丝同学肯定知道,我们一定会查班里所有人的书包和座位,也马上会发现这双手套,并理所当然地察觉到那是嫁祸男生A的把戏。通过深入盘查,我们在罗宾和男生A那本词典里发现了粉红色的头发。”卡立法淡淡指了指柯妮丝,“随后我们就假装发现真犯,把卡莲带到校长室去了。柯妮丝,这是你精心设计的吧?搞个很明显的假象,故意让我们识破,然后在假象中再埋藏另外一个假象骗我们相信它。后来我想了想,既然你这么努力,索性我就表现出上了你的当,认为那就是卡莲做的,以此让你放心地按计划去做剩下的事,直到露出破绽。”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卡莲做的?”索龙愣呆呆眨着眼睛,好像比柯妮丝还好奇卡立法是怎么调查的。卡立法笑了笑,说:“是因为我得知到,在周一早上的时候柯妮丝同学主动送了卡莲一条丝带,我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卡莲的发丝的,卡莲她本身就有点脱发,从她肩上拾一根发丝真是太简单了。而且……本身就脱发嘛,在藏手套途中,就算掉进一根头发也是很正常的,你想,干这种事的时候,天色肯定已经很暗了,‘干事’的人做贼心虚,肯定不敢开灯,所以没察觉掉落的头发也是有情可原的。”
索龙抬着视线,思考片刻,长长哦了一声。
“还有,关于她俩的交情,其实柯妮丝和卡莲两人的交情根本不到互送礼物的程度,撑死也只是点头之交。当天放学,我和卡库询问卡莲,卡莲说前一阵柯妮丝忘带语文书了,于是柯妮丝就在2班门口假装巧遇卡莲,管卡莲借取。之后你们班的语文课过后,课间有两个男生打闹追跑,柯妮丝看准时机假装被撞到,课本掉在地上被弄脏了,事后柯妮丝拿着这个脏课本拼命朝卡莲道歉。如此来柯妮丝就有了正当给她赔礼的理由。”卡立法非常刻意地在话语中增加提到柯妮丝名字的次数,这样有助于击溃女孩的心理防线。
“可是……不就是取一根头发么?至于搞那么复杂的过程么?”索龙疑惑道。
“是啊,当然不至于,这一点她确实做得有些过于滴水不漏了,由此见她是那种做事缜密到有些病态的姑娘。可能是太怕被别人拆穿了吧。可谁想到,最后就是因为她太缜密,才露出破绽。”卡立法托了一把眼镜腿,思绪有些投入,小指和无名指稍稍探进口里,视线再次偏向柯妮丝,她知道柯妮丝不会看她,故此她也懒着再抬头,仅仅把目光盯到她胸脯的衬衣扣子上,“至于你为什么要嫁祸卡莲,我想是因为你之前调查过罗宾店里那几个店员。你知道卡莲在罗宾店里打工,并跟踪过她一段时间,在路上卡莲总和C.C.说罗宾的坏话,所以你觉得卡莲完全有这个动机。”
“对了!”索龙又骤然打断她,“那扩散罗宾那些宣传单的人又是谁啊,明明男生A走了,可那些宣传单还在扩散,还有那些在网上传播的合成照片,也是她做的么?”
“啊……那些事不是她,我们也调查过一阵,开始卡库怀疑是达斯琪干的,毕竟是因为罗宾的关系才导致她和毛利兰分手的。不过后来总算查出来了,包括那个合成照片,都是绫波干的。
“绫波?初二的那个小姑娘?”
“对。她在电视上微笑一次值十万贝利。”
“哦……对,好像听娜美提过,听说那一阵他们为了筹学费还‘撒网’逮过她,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小丫头……对电脑似乎很懂行,表面上看着文静静的,可骨子里却恶劣得很,好像有点人格分化似的——学校里是一个样,到家又是一个样,心里的阴暗面肮脏得不得了。有机会你应该看看她的博客,尤其那些她设为私有的日记。用户名是小玲玲,密码是‘最美最美的小玲玲’的拼音首字母。那小鬼……真不知罗宾怎么得罪她了,恨意那么大,肆意散播她合成照片和宣传单的时候也是,指纹也不擦,就直接粘在大马路上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嗯……对,最近她好像还在罗宾店里打工呢,这要是让罗宾发现,不知会怎么待她。”
“绫波也能打工?她还不满18啊。”
“是……据说是跟有关部门都走好关系了,弄得相当‘合法’。安全得很。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虽说不知道绫波为什么非要在自己仇恨的人那里打工……不过,我想这对罗宾肯定非常有利,反正绫波要去了,以她的人气,咖啡店想必非常赚钱吧。”
卡立法长长出口气,又转向柯妮丝那边说道:“啊,好了好了,卡莲和绫波的事就说到这儿。刚才说到我们假装找到正真的犯人——也就是卡莲,当时假定,如果卡莲被我们带走、涂鸦就停止的话,对罗宾来说,则说明如此痛恨她的只有卡莲一人,而之前,柯妮丝,那些你之前好不容易铺垫好的“努力”就会让她觉得是卡莲一个人模仿的,讨厌她的人不过是卡莲一人,罗宾内心说不定反而会得到解脱和宽慰。你决不想这样。于是你趁罗宾去送语文作业的时候,你又实行了你的第二个计划——在上周五,你听说白胡子要给罗宾补一套教材,于是你划完她的桌椅就跑去书店买了本崭新的化学书和物理书,你知道她的化学书和物理书是破损最厉害的,第二天白胡子肯定会给她换。新书买到手,你回到家关起屋门来用不同的笔迹在那本书上画满涂鸦,然后找机会和罗宾的新书调包。周二的化学课是上午第2节,你平时很注意观察罗宾的习惯,她通常都会提前准备出下节课的课本放到桌面上,然后去老师办公室交语文作业。于是你就趁这个机会跟她换书了。这整个换书的过程你考虑得非常精细,就算事后老师问都有谁在罗宾书上乱画了,大家肯定说实话——没看见有谁乱画。但老师和罗宾一定认为大家是相互包庇才不想承认。”
“啊,原来如此……”索龙抱着手臂说道。
柯妮丝原本一直盯着索龙的脚,之后视线又稍稍偏移,侧对着卡立法,盯着桌子下面墙壁和地面衔接的地方。
“不过要想完成计划,就得神不知鬼不觉,下课后班里乱哄哄的,很多东西不可预测,换书虽说只是一瞬间,但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你需要为换书制造一个空隙,该怎么办呢?于是你想到了从前的语文代课老师,你用他的字迹和名义寄了份纪念品,以他那种性格,寄来这种怪物箱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让人稍感不对劲的是,你指名道姓把东西寄给了坂上智代,坂上同学虽说是学生会主席,但一般来讲,这种代表班的东西应该寄给班主任,不过白胡子老爹心脏不好,代课老师也很尊敬他,不寄给他可以理解,可下一个也应该寄给班长或者课代表呀,他现在是当红的相声演员,每天忙得要命,不可能知道班长不定期休学了,也不会细致地考虑到课代表此刻是否在班里。他之所以要把东西寄给坂上智代,就因为‘他’知道那两个人在那个时间肯定不在班里。于是当坂上智代签收快递、罗宾又离开教室后,你便按了怪物箱的‘发动键’。”
“发动键?”
“是遥控的,用手机输入相应的号码,就像遥控炸弹那样。”卡立法架起的腿相互交换了一次,她好像有些架累了,“柯妮丝,你父亲是个机械油条,你从小耳濡目染,加上你现在对网络和数理化知识的掌握,造个简易信号接收录音机和弹跳发动装置应该没什么可难的。另外,你还要算计索龙的动作,因为索龙就坐罗宾旁边,从角度上来说,即便他被怪物箱吸引也依然可能看到你的动作,于是你编了个谎,给他支开了。让他去学校最西端,去取你早上藏在那里的便当。并且让他误以为那是薇薇乔装打扮、千辛万苦避开父亲耳目特意到学校找你给你送来的午饭。”
“等等等等,”索龙又做了个手势,再次把卡立法的话拦下来,“我可是亲耳听到墙外有声音的!千真万确,你要说她在班里等着按遥控器,那墙外的人是谁?”
“你和她对话了么?”
“是啊,我隔墙问她‘你在哪’,她说‘这儿’,然后就把便当从墙外丢过来了。”
“没见到她么?”
“她说太紧张了,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还是周五见。”索龙说道,“难不成你还非要说她是在墙外安设了另一份录音机和弹射饭盒的装置么?我可是真真切切听到外面有奔跑声的。”
“嗯……”卡立法拿食指和中指捅了下鼻梁的眼镜架,随后喟叹一声说道,“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你确信你听到的是她或者薇薇的声音么?”
索龙低头顿了顿:“她……她就说了句‘这儿’,女孩的声都是挺高挺尖的,光一个字……听着都差不多。要是罗宾那种挺厚重的嗓音说不定可以听出来。”
“所以说,你又没看到她,也没法说明什么,”卡立法稍稍窃喜一声,手指并未完全伸直地指了指柯妮丝,“这个学校学费都是出奇高的,每个人都很缺钱,我之前到柯妮丝家看过,条件阔绰得很,如果我是她,就花点小钱雇个中学生到墙外帮我喊一声,然后把饭盒丢进去,就这么点事,又是中午休息时间,放谁谁不愿意啊。如果周密的话,我还会事先跟那雇来的女孩说一句‘把饭盒交给他后马上打电话震我一下’,随后,等她打来电话后,我马上挂掉,接着把早早就在短信草稿箱里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给索龙同学。这样一切就可以控制了。”
“哦……”
“怎么样?这件事可以过了么?”
“啊,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你想象力太厉害……”索龙拿掌心搓了搓下巴,上面因为早上急匆匆来学校,有些未刮净的毛茸茸的胡茬。
卡立法带有犀利自信地笑了笑,“那我接着说了……当怪物箱启动的时候,大家注意力都被“怪物箱”吸引,于是……柯妮丝,你就趁这个时机把罗宾桌上的化学书和你早已涂鸦好的化学书调包了过来。这样就可以制造一个罗宾一出门大家就蜂拥而上在她本子上乱涂乱画疯狂泄恨的假象。这中间即便有个万一,怀疑到你头上,也没人能解释为什么你一个人能在罗宾出门的3分钟内能把一本化学书涂满,而且还是不同字迹。只能是同学们齐心合力……于是等罗宾回来,看到桌上惨淡的课本,就会很崩溃。因为这一次她会真的以为是班里的同学全都讨厌她,全都发自内心地痛恨她。好了,差不多说完了,你觉得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么?柯妮丝同学。”
柯妮丝用深长的鼻息淡淡擦动着空气。卡立法说话的时间里,她半字未说一直用浑浊的眼神望着四周的物品。她没有看卡立法的眼睛,而是将视线移到她黑亮的教师皮鞋上。如此地,她泥泞地凝望几秒,顿然遮唇笑起来,淡柔柔地、微微震动喉管的笑。
“卡立法老师……您的故事真有意思,”旋即,女孩抬起头,视线盯住卡立法的眼睛。柯妮丝的眉线由温柔爽朗变得尖锐起来,就好像由一团被切成方块状的白云忽然改变形状和质地,成了一把亮尖尖的锥子,“卡立法老师呀,我看你这想象力在高中当英语老师真是太屈才了,你干嘛不去当作家当侦探,把你的才华用在真正需要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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