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这我信……”索龙喝了一小口,嘴里嚼着花生米说道,“不过,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没怎么唱过歌啊,连他戴耳机的样子都没见过。”
“他那是有苦衷的,心里有事顶着他,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不接触音乐了。嗐,先不说那些,我从头给你讲啊。那时候,他收集了很多乐队和歌手的歌,各个国家和各种风格的他都听过,一有空就拿出来听,拿出来哼唱。而且这些歌听得多了,慢慢就有了自己喜欢的类型,有了自己所爱后,慢慢就会自己创作了。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六年级,他不像那些在外面学过乐器的孩子,他没什么基础,不懂吉他和钢琴,不懂五线谱,有的就是一把学校发的竖笛,他用这个竖笛,把自己所想的声音表现出来,然后用简谱写在单线本上。”
“他会写歌啊?写得如何?”索龙有些惊愕,口里叼着两根海带丝,“这玩意不是说写就能写的吧,这得有天赋才成。”
“那时他的天赋虽比不上专业的,但放在普通的小学生里,他算是非常顶流的了。我们那音乐老师就很认同他,还说要把他写的曲子拿到唱片公司发表,她从前也是搞乐队的,过去她那乐队的吉他手就在那唱片公司工作。那老师……对小A很温柔,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周末时常常把他叫到自己家里,教他弹钢琴,教他五线谱。”
“女老师啊?”
“嗯,21岁,大专毕业后带着大学时的乐队奋斗了一阵,后来因为大环境还有个人条件等原因,反正最后没弄成,她看着反正又不能一直花家里的钱过日子,就考了个教师证跑来教书了。她20多年来,从没交过男朋友,一个人住在教师宿舍,寂寞的时候就把小A当玩具熊一样抱着睡一宿。因为这,A跟我说,他甚至有一段时间深爱上了她。”
“靠……这么小就开始不正经了……而且那老师公然把学生……还是小学生留在家里过夜,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嗐,老师主动给他家打个电话呗,说什么野营、社团集训、学习太晚了,怕路上危险或者赶不上车了,必须要在老师家留宿,反正理由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而且A的父母思想都很传统的,认为老师就是组织上的指明灯,把孩子交给组织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真痛快……”
“不过这老师对他的感情也仅仅是‘玩具熊’而已,而且A小时候长得白净可爱,确实挺招女孩喜欢的。”B拿起酒瓶,跟索龙碰了一下,然后咚咚喝起来。索龙眼看着B腿旁的空酒瓶越积越多,他也不示弱地用最快速度干掉了手里的酒。
“那时候,老师刚刚发现A的才能,每次A写完曲子都教老师帮他修改,把不成熟的地方重新编组,然后再把他的简谱译成五线谱发到相关的唱片公司,希望有歌手能采用。这种追逐音乐的日子过了有3、4年吧,A从小学毕业后也依然没有改变,坚持着每周至少到老师家住一次的生活习惯。你知道,那会我们都14、5岁了,已经到了性成熟、有欲望的年龄。”
“那还让他住?”说到这索龙有些脸红,声量上也明显淡弱下来。因为忽然想到自己和卡立法的事,“那个、那个老师……也就大他6、7岁吧?”
“嗐,那老师,她也就是表面上看着还好,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色,体内欲望翻江倒海的,电脑里存了很多色情网站。她告诉那个情窦初开的A说,老师也是人,也会有欲望,而且女生的欲望比你们男生强得多,有困难大家要相互帮助嘛,你要用力帮老师弄,想尽办法,弄得越好就代表你对女性越体贴尊重。”
索龙瞪着眼睛怔了怔,他越听这话越耳熟了。他说的这个老师……难不成是卡立法啊……他转念一想,很快撤销这念头,因为那个时候卡立法已经在北京教书了。况且她对音乐可谓一窍不通,从前他听过她唱歌,在她泡浴缸的时候,那歌声很离谱,根本五音不全。
“那……老师跟他做了?”端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
“那会还没,可能那老师也稍微有些良知吧,只是脱光和他抱在一起,偶尔会让他舔她的下体吧。虽没有直接交合,但你想,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赤身裸体整宿抱着一个性欲懵懂的男孩,还不让进去,男孩肯定受不了,对方是自己的老师,他又不好主动要求什么,只是单纯为那老师做奉献,老师被他舔高潮以后就睡了,他却干巴巴瞪着眼睛,下面挺得直直的,活生生熬上一宿。啊……对对,”B好像忽然想到什么,“说到这,我想就可以解释女朋友那件事了。”
“女朋友?”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吧,去年A交了一个女朋友,他们分手时还引起轩然大波,全校跟着讨论来着。”
索龙一拍脑袋:“啊,就是那个长得挺白挺瘦那个,过生日那天A送了人家一堆性慰器具,结果把人家气哭了,是那个吧?”
“嗯。其实A他本身就是在那种父母争吵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性格多少有些古怪,或许你们都有所误解,其实这件事A他也是出于好意的。”
“哈?”
“因为他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被那音乐老师灌输‘越帮女人发泄就越是对她尊重’的思想。在事物的认知上就出现了本质性的扭曲,所以他一直觉得,爱就是帮女人发泄欲望,所以才给那女孩买了那么多器具。他觉得那就是爱,他所习得的爱的表达方式就是那样。从根本观念上就是错误的。”
“哦哦,等于就是带着一片好心冲上去,却想不到方法是错误的。在男人和女人彼此熟络以后,女人有需求时,你尽力帮她发泄的确算是一种体贴,但在两人关系还未达到那种程度时,你上来就帮人发泄,那只能算是流氓。”
“那……他的死和那个老师有关系么?我想你一开始说的那个转变命运的人,应该是她吧?”
“是……”B已经喝了7瓶了,目光有些混沌,眼眸上好像依附了一层异世界的妖幻光层一样,水晃晃地,完全封盖住原本的瞳光。“那个老师,毁掉了他的一生……因为她,A彻底改变了,变得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爱情,完全浸没在那种牢笼里了。有时孤独得想跳出来,想过那种有一大堆朋友相聚的生活,想全心扑上去追自己喜爱的女孩……但是他不敢,怕受伤……对女人唯有的感觉就只有性欲了。”
他现在所说的那个想全心扑上去的心爱女孩,应该就是罗宾了。A他一直没敢正面朝罗宾坦露自己的真实心情,直到最后一刻……想必那一刻,他把一切都放开了吧,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死的决心已定,说什么,做什么,已经同自己无关了,同这个世界无关了。
“我听你讲,那老师好像没做什么特别恶劣的事啊?就是让他帮自己消除欲望,其他好像还对他挺好的,还帮他修谱子。”
“他放弃了他的理想和爱情主因是那个老师,另外也有这社会的原因。”B把酒瓶放到地上,抽出两条纸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索龙并没感到屋里很热,身旁的窗子还大敞着,外面有夏季夜晚的湿漉漉的风。B短短叹口气,说道:“这个一点点说吧……那个,初三的暑假,中考的成绩下来了,我们发现,我俩都顺利考上了尾田学园。我和A来这所学校都是看中这里不用高考,此外,A也是为了要躲开那种厌透的家庭,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口气,刻意挑了一所北京很难考的学校做第一志愿。就因为当时家里的亲戚总说他没戏,肯定考不上之类的。于是暑假刚开始,我们便买票到了北京。他和他爷爷一起住在北二环那边,我投靠了住在颐和园附近的舅舅这里。”
中间B起身去厕所小便,他回来后,索龙又起身去了厕所。舅舅那屋的门关得很严实,他们没有开灯,下面的门缝闪烁着浅淡的电视荧屏的彩光。厕所的冲水马桶是坏的,旁边放着一个深蓝的水桶和一支塑料水瓢,应当是洗衣服剩下的水。索龙一看便知,用水桶的水冲了厕所。洗过手后,再次坐到床上听B讲述。胃里装着6瓶啤酒的水量,他没有醉意,只是胃部被啤酒花和碳酸顶得难受。
“来到北京,A他依然每天坚持写歌,‘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作曲家’,这是他的梦想。写好后,他就拿电脑传过去,传到四川的那个老师那里帮他修改。那会他的谱曲能力已经很强了,有几次还在四川的省级比赛里获了奖。老师把奖金和奖杯分别给他邮寄了过来。那晚我们去吃自助烧烤,一起去庆祝。现在回想看看,再也没有哪个时候比那时更开心了。”
“你说来说去,我怎么觉得这老师还是挺好的啊?”
“好个鸡8!”B猝然加大音量,酒瓶往身后桌上一磕,“小A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和她联系,用qq跟她视频聊天,有时聊得尽兴了,那老师还会给他跳脱衣舞,或者干脆**。后来那里发生了大规模地震,小A的父母罹难了,我的父母是因为当时在体育场看球,才幸免于难。大劫难过去后,小A便和老师失去了联系,手机也打不通,qq也长年不在线,他联系了曾经很多的小学同学,还叫几个人去那小学去找她,得来的结果是,地震之后那老师就失踪了。当时小A还为此大动干戈地失落了一阵子,以为她不在人世了,可谁知道几个月后,我们竟以一种最离奇最糟糕的方式重新认识了这个老师。那时,我们去一家音像店买耳机,A花了他剩下来的全部奖金买了一支很好的全封闭头带式的耳机,随后顺便在CD区闲逛,买些风格和自己对路的专辑听。但也就刚待了两分钟吧,仅仅两分钟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个,通常的音像店不是都有背景音乐么,那个音像店放的背景乐我俩都是越听越耳熟,后来当唱片里的女声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我马上朝小A喊了一声:‘我操,这不是你的主打歌么?!’这曲子是他在初中时候经常在教室里哼唱的小调调,那时因为没有填词,他只是拿类似于日语的语言咿咿哇哇地乱唱,虽是乱唱却格外悦耳,那曲子铿锵激扬,就好像拿着一瓶液态的能量温泉往人心脏里咕咚咕咚生生填灌似的,这曲子他唱得最多,听完几遍连我都想拿日文哇啦啦乱唱一气,我似乎可以微微感受到曲调中的情绪,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汹汹气势,尤其是那段主旋律,时不时就会在脑里盘绕,真的非常上口……所以当时我俩一听就傻了,你知道么,这个曲子可是我在初三春天的好几个课间,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拿竖笛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吹,然后一个一个拿简谱写在课堂练习本上的。”
“这么说是被那老师盗用了?!”
“他妈的完全是剽窃!”B像打耳光一样拍了下右手边的衣柜侧板,“我俩当时都不敢气愤,因为不确定,心里全是惊愕,这事非常不可思议,自己拿竖笛瞎写着玩的曲子怎么忽然就赫然在音像店里公然播放了?而且编曲和作词都很完善,做得非常专业。后来我们赶紧找店员打听,把那张含有这首歌的专辑买下来。那个……A在那不久前刚刚拿打工钱买了台CD随身听,我们出了店门后,小A换了一副入耳式的老耳机,他递给我一只,我们沿着街一人一只耳机就那么边走边听,听到最后,我俩由半呆傻变成了全呆傻,就那么愣在街上一动不动了,街旁有许多来往的自行车,那帮骑车的人狠命摁铃我俩也不知道避让——那张专辑,你知道么,那张专辑里的曲子基本全是小A写的,虽然加入了很多音乐特效,有些混音混得已经不成样子了,但还是可以清晰分辨出旋律主框架。那些都是小A拿竖笛实实在在创作出来的曲子。盗用这些曲子的乐队也是刚刚出道,那张CD是他们的首张专辑,作曲人的署名就是他们的主唱,叫‘杰妮·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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