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就像个大染缸、大酱缸,什么东西一到这里都变得臭气熏天的。”索龙说道。
“你知道么,就算小A遭遇了那种事,他改变之后其实也是非常善良的,他只是改变了一种生存模式,就好比共用一个肉身的多重人格的家伙在体内悄悄换了人,他们的价值观都是一样的,只是方式和态度有了些许转变。他这种转变开始我也不大适应,真的是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不是变得愤世嫉俗的?”
“有点吧,好比说话方式上,总喜欢开一些很夸张的玩笑,那会他不是交了一个女朋友么,就是因为过生日送了人家好多性_爱器具而分手的那个。那会他总指着从宾馆走出来的情侣说,哎亲爱的,你瞧人家,多恩爱啊,你看那宾馆边儿上就有一成人店,要不我去买两箱套子,咱们也进去玩玩去?那姑娘总为他这种玩笑打他。”
“两箱……用了两箱那不干_死了?”索龙笑道,“那他干嘛要那么说?”
“不知道,可能是玩世不恭吧。好像对这世界失望了,不重视了,觉得怎么样都好。反正就这样了。我也只是猜测。嗯……又好比,那会他总用一些奇怪的声音做手机铃声。那些声音有网上下的,有自己录的。像什么破旧卡车怎么也启动不了的马达声;AV女优‘呀灭跌’的叫床声;干的时候,弹簧床嘎吱嘎吱的声音;虚弱的白炽灯管嗡嗡启动的声音……最强一次是他用了屁声做短信音,那屁声是他要放屁时拿手机对着自己屁股录的。他放的那个屁又尖又长的,每次短信一来,四周的同学都跟着笑。”
索龙难受地咧咧嘴,说:“说点别的,没食欲了……”
“好……”B收回些许伤感朝他笑笑,“好比……那会,我去他家玩,那会是中午嘛,午后都比较困,我在他家打一款很老的游戏,《帝国时代2》,小A因为昨天熬夜看球来着,躺床上睡着了。后来不一会,A被吵醒了,当时夏天,窗子开着,只有个纱窗,窗外有个小孩追着一只大公鸡跑来跑去,孩子也就六七岁吧,挺淘的那种。他一边追一边喊‘大公鸡!叽叽叽!’这句话他喊了足有五十多遍,好像着了魔似的,我都有心冲下去给他鸡8割了。”
“真狠,你当时也不是什么好鸟啊。”索龙哈哈笑笑说。
“你听啊,我也就是嘴上说说,窝里横,但不敢到外面实践。可A不一样呐,那小孩倒霉就倒霉在太得寸进尺,后来把A吵醒了,A起来说,本以为那小破崽子叫两声就完了,没想到这么没教养。A冲下楼去,找到了那个孩子。那孩子还在‘大公鸡!叽叽叽!’地喊。我趴在窗台上看着他,发现那小孩的奶奶就在他后面十几米的地方。那小孩追公鸡玩追得好像非常有快感,小孩奶奶一直喊他‘慢点,别跑了,到时摔着你’,但她根本管不住,声音也盖不过孩子。结果小A为了教育他,当这小孩从他身旁疯跑而过的时候,小A刷一伸脚给孩子绊在地上,把小孩摔得满脸是血的。”
“啊?那他奶奶不跟他打官司啊?”
“没,小A那动作你不知道,动作隐蔽得很,那老太太戴老花镜,视力不好,更看不出来了。小A说这是他昨晚看切尔西比赛时跟特里学会的‘打拉绊踹’的其中一式。裁判根本看不出来。”
“那后来怎么着了?”
“没怎么着,小A给孩子拉扶起来,假扮是刚好路过那里的好心人,老太太过来对小孩说‘你看教你乱跑!摔着了吧!’那小孩咧着嘴哇哇哭得昏天黑地的。那老太太还朝小A道谢呢,说‘年轻人心肠真好。’小A弹弹裤腿说‘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哈哈哈,真坏!”
“坏么?”男生B面色平素地说道,“A他一点没觉得,他认为这只是一种教育,一种非常高效的斯巴达式的教育。那孩子经历过这次伤痛,想必下次再也不会这么随性疯跑了。”
索龙眨眨眼睛,恍悟道:“对,也是喔!”
“孩子嘛,有时像种动物,不经历些条件反射式的教育,有些事就学不会。尤其是这种家庭家养差的顽劣儿童,小时候就这么不讲理、甚至脑残了,等长大了还得了?”
从周二那天晚上索龙就觉得B君这家伙其实还是蛮有思想的,应试成绩虽不好,优秀的头脑却在另一面体现得令人刮目相看。看得出,这里面小A对他的影响很大,两个人总在一起,那股灵气不知不觉就传到他身上了。不知道他这面的班里的那些同学大概还在暗自轻蔑他吧。他们对A和B的印象原本就是这样,从没改变过。直到现在,在他们眼中,男生A的死只是因为受不了自己的现状受不了自己的无能和窝囊自杀而死了。
“哎对,还没问你,你今天放学没有别的事情么?别耽误你,骨灰的事迟一两天也不要紧的。”
索龙细想想,原本今天是打算找达斯琪重新下挑战书的,虽然关系和她差不多缓和了,但该夺回的东西身为男子汉一定要夺回来。他的三把刀还在她那里呢。这两天班里事儿比较多,就一直没顾过来。
“应该……没事吧,今晚我和人调班,明天去打工。”
“那好,我带上锄头和墓碑,尽量埋深一点。”
“好。”
我的刀不知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做没做保养……索龙暗自惦念着。
“Nicocoffee”。罗宾在吧台上一边啜着巴西产的很苦的咖啡一边有心无心看着台面上摆着的一本新娘杂志。杂志里介绍的婚纱和教堂都非常梦幻。罗宾收了几次客人递来的账款后,起身到厨房寻探波尔琪。波尔琪刚刚买牛肉回来不久。罗宾都有些饿了。
推开厨房门,罗宾看到波尔琪拿着一把红刀柄的武士刀切着牛肉。动作非常娴熟,刀子削铁如泥。罗宾看了看她手里的武士刀,随即又回到自己寝室望了望床对面的墙壁,发现自己拿来作壁饰的三把刀子只剩下两把了。一把黑色刀鞘的,一把白色的。最上面的红色刀鞘的“鬼彻”不见了。罗宾再度返回厨房:
“小琪,你怎么拿这个切肉?”
“咱们家的菜刀顿掉了,”波尔琪拾起案板旁边的尖头菜刀说道,“磨剪子磨刀的师傅到现在都不来,我怕你饿了,想着赶紧给你做吧。”
罗宾有些无奈地发了一个怪声:“不过……你用这个切肉……”
“可是这个很好使啊,”波尔琪挥几下,好像很开心,“真的跟切豆腐似的!不怎么用力就把肉片分离下来了!”
“啊、啊……那个……”罗宾顿了几次说道,“用完记得把刀身擦干净……那个,切完的牛排也用水好好洗一下……”
谁知道他拿这些刀子都砍过什么……
“嗯。”
爽朗的春季,太阳刚刚从寒冬的严酷中挣脱出来。蓬松的云团黏糊糊地挂在天上,好像快溶化的冰激凌一样随时会扯下白白的长丝来。
距学校十公里的小山上,索龙在树林里午睡,身体摆成贪婪的“大”字。阳光透过密叶,明明晃晃地落在脸上。
困顿的眼皮中拉扯着模糊的蓝色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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