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放了许多的暖炉,只因皇后畏寒,冉冉的暖气将墙中的香味浓了几分,到处是一片香气缭绕。此时皇后正与一男子下棋,眉目盈盈的落于棋子上,清淡的面容也透出十分的暖来。对面的男子眉目英武不凡,面庞刚劲有力,此时正为了棋局困扰,凝眉思索,倒透出几分孩子气。
“哎,姐姐,我又输了,每次总赢不过你。”赌气的丢了棋子,已是中年的男子像模像样的生起气来,卫子夫却笑的欢喜,柔声责问:“你这假装生气来骗姐姐东西的把戏,何时才能玩腻呀!”卫青绷着的脸转瞬笑了,得意说道:“那姐姐这次拿什么哄我?”
卫子夫招手让人拿来一件紫貂披风,亲手给卫青披上。紫貂皮毛色光亮,做工细致,衬得卫青古铜色的面庞烨烨有光彩。
“这是我赶了一月缝制的,再出门行军时将它带上,或披或盖,不易侵染湿气。”卫青握住了拉紧披肩的双手,沉声说道:“谢谢姐姐。”
两人怔了怔,却立马分开了,卫子夫转身垂了头,淡淡说道:“正合适啊,快脱了吧,在屋里穿着太热。”
卫青还未答话,却听得一个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朕来的不巧,打扰了皇后与将军姐弟相聚。”刘彻从厅外稳稳走来,带了屋外的寒气。
卫青已无奈退下了,皇后小心翼翼的奉着茶,眼角眉梢小心翼翼的不敢逾越。刘彻淡淡开口道:“皇后不必如此,朕知道你和令弟感情深厚,这本是好事。朕也知道你们并非亲生姐弟,他并非你母亲所生,是你继父的儿子,你们扶持相助,早在平阳府就暗许终生了吧?”
皇后浑身颤抖,不敢言语,心底却是一横,听刘彻把话说完。
“这些年你做的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尽管你不爱朕,但你是个贤惠的妻子,是个称职的皇后,所以,只要你依然如此,朕,不会在意你多见几回卫青。”刘彻扶起瘫软在地的卫子夫,仔细端详起她的眉目,喃喃道:“明明一点都不像,却感觉很相似呢。”这也是将她扶上后位的原因吧。
卫子夫似水的双眸中蜿蜒了两道泉,抬眼询问般的说:“妾身曾经试图爱上陛下,只是,您从来不在意我们是否爱您啊。”
刘彻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将面前如云似柳的人儿抱了起来……
“喵呜!”一声长喵刺破庭院的安静,小司马临抱着阿萌在荡秋千,这猫被晃得晕晕乎乎,就感觉忽高忽低,好像要掉下来一样,急忙大声呼救。可小主人就是乐此不疲,真是烦死猫了!
子长看着一院子的安逸,心中的温暖复苏了起来,决意就这样活,忘了那个人,似乎也会是很好吧。柳倩娘从屋中走出,对子长说道:“相公,今日阳光大好,我将你房中的被褥拿出翻晒了。”子长看着贤惠温柔的妻子,愧疚之意涌上心头,为她收了收落下的头发,柔声说道:“嗯,晒好就收在你房里吧。”
柳倩娘怔了半响,终是欢喜的点了点头,一片暖阳照进心头。
就要喊临儿进屋吃饭,却见一个宫人急匆匆跑来,柳氏心头一震,还是同子长迎了上去。
“公公,可是要我进宫?”子长一脸平静的询问。
“哦,不,杂家是来请司马夫人的。只因皇后进来醉心书法,听闻司马夫人为柳公之女,书法颇有造诣,所以想请夫人进宫指点一番。”
这话说得好似滴水不漏,却又让人觉得十分怪异,年关刚过,皇后理应准备元宵节事宜才对,怎会突然醉心书法?虽是心有疑虑,柳氏还是恋恋不舍的叮嘱夫君照看孩儿,随人进宫了。子长看着远去的轿子,心底陷入担忧的惊惧中。
李夫人在一旁看着柳氏下了轿,走入椒房殿,疑惑的扬眉问道:“哥哥,皇后这是何意?总不是真要练习书法吧?”李延年嘲笑道:“你该问皇上是什么意思,呵,我们安排李陵进宫总算快派上用场了。一场风暴的前声就要来了。”
李延年脸上透出深深的嘲弄之情,同身在风月楼中立繁华而格自高的李琴师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逼迫
第三十二章 逼迫
乘着太史令的步撵终究还是往返于未央宫了,宫中上下对几月前的一场风波无不装聋作哑,凡人问起。只是:一概不知,罢了。
但是出入宫闱的步撵倒是越来越频繁了,到底是藏不住的。一日里,众人下了朝,新晋的刑部侍郎杜周恰巧瞥见刚要出宫门的御用步撵,只因此人早年本欲同子长交往,却被冷面拒绝,多年心存不平,今日赌了气便要嘲弄一番。
“陛下尚且还在未央宫,不知这轿中是哪位娘娘啊?”这话连讽带刺,侮辱之意分明。附近宫人都已听见却因这事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子长微微拉开帘子,犹带倦意的细长眉目只轻轻一瞥,就又挥手前行。杜周见状,还想再言语,却不防被一人拉了回去,见是朝中好友窦识杰诧异问道:“窦兄何故拉我至此?”
窦识杰本为窦太后势力下的一名无用小兵,却因看对了时势,也在朝堂夹缝中存了下来,又看出武帝近来重视法家之学,便将杜周举荐了出来。眼前见这人好没眼色,不由焦急道:“你可知惹得是什么人?这事要是不计较也就算了,要是那人计较起来,你这功名身家可就别想保全!”
杜周一脸不屑:“窦兄说的忒重了,就是当年陛下宠极一时的韩嫣,也未曾多加干涉过朝堂之事,况且是个并无实权的史官?不过如同李延年之流,供陛下玩乐罢了。哪里威胁的到我等?”
窦识杰一脸讥笑:“威胁不到?不知杜兄可曾听说几月前未央宫的一场风波?”一双凹眼深幽幽的望着杜周。
“不是那李陵因为教导皇子武艺不佳,被贬到边关当一个小差去了吗?此时虽然透着蹊跷,却又有什么干系?”杜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目。
窦识杰又眯了眼,低声说道:“此处不便细言。”待二人来到窦府,遣了下人,窦识杰才慢慢悠悠的开口:“李陵被贬的那一日碰巧也是一人入宫去接妻儿的日子,那人的妻儿相继被接入皇后宫中,他却是直接去了未央宫。不多时,就有人看见陪闹着要练武的二皇子的李陵,不知为何闯进了当夜少人把守的未央宫。接着就是一片喧哗,后来李陵被制服后还口口辱骂陛下,陛下一怒之下要斩杀李陵。还是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拼死拦下了。第二天,李陵被贬边关,那人的妻儿得以回家,可乘着那人的步撵就时时出入宫闱了。这里边连皇后都要帮陛下牵着线受着气,偏你往枪口撞!”
杜周听了复又想起子长出工前那淡淡一瞥,顿时感到一阵心惊,又疑问道:“陛下就算与此人关系非比寻常,也不见得会为他干预朝堂吧。”
窦识杰不以为意:“哪里有真正一直动心忍性的帝王,不过是未遇上愿意如此的人罢了。如今太后也早已往生,有谁敢说一句后宫之事?就是朝堂之上,陛下要针对一个不足轻重的臣子,不用贬不用罚,只把你冷着几年便也够受的了。”
杜周心下一片懊恼,却又补救不得,叮嘱自己日后必要小心十分,却对子长又暗暗增了几分恨意。
子长浑浑噩噩来到家中,倩娘几日未见夫君早已望眼欲穿,急急扶了上去,看着子长一脸憔悴,不觉红了眼睛。子长斜倚在榻上,倒是粲然一笑,安慰她道:“傻丫头,有什么可哭的,我如今磨损的不过是幅臭皮囊罢了,心里可是坦然的很!”
倩娘闻言更觉得幽悲难忍,千万盼望着的夫君回心转意,却又因为别的缘故要这样屈辱度日,绝言道:“夫君,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你心里既然没了他就离开他吧!”子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转瞬又喃喃道:“能走到哪里呢?再说,还有李家在……”
见妻子一脸伤心,子长正然问:“若倩娘嫌弃自己的丈夫是个以身事君的龌龊之人,我可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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