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和那个给他治伤的笔电喇嘛有些熟,知道那人是国外的医科大学留学,又在北京临床四年,黎簇不能在这里久待,他们会听取喇嘛的意见,决定是将黎簇立刻送医,还是先藏匿一阵。
张起灵垂下了眼睛,又补充道:“他们得到明天才回来。”他从琴盒摸出一瓶酒精来,把手擦了个遍,道:“我看看你的伤。”
吴邪捏着烟盒笑了一下,道:“我先抽一支。”他用左手夹起一支,弯腰就往炭盆上凑,张起灵扶住他,从他手里拿过烟点了,吴邪就着他的右手把烟叼去。他闭着眼吸了几口,就摁灭了,然后把这一只和剩下的烟全扔进炭盆里。
蓝色的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黑背盯着火呜呜了几声。吴邪掀开了毯子,向后靠了一下,露出两条光腿。他还穿着一件很薄的袍子,张起灵小心的托着他那只左腿,把支撑的木条全部拆开,放在一侧。
皮下的淤血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没有肿胀,也许当初并不严重,当然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顺着这小腿往上看,膝盖处有一处深深的划伤,已经缝合,但是一点感染的迹象都没有。这不只是体质好就能做到的。吴邪的身体,比起十年前的匀称要瘦削很多,好像是有一把刀,削掉了身体上多余的一层,把肌肉的轮廓刻了出来。
他依旧细心的替吴邪裹好,抬头细细的看着吴邪的脸。和十年前记忆中的脸几乎无变化,吴邪也许本就少相,但是他这十年过得相当艰辛,所以这三十岁不到的身体和脸,以及在恶劣的条件下一点没有感染的事实,果然是因为蛇和陨玉。
他抬手去拨开那件袍子,吴邪抬左手挡了一下说:“小哥,上半身除了右胳膊,没什么伤。”张起灵拽住他的左手翻过来,只见上臂上有两团斑驳的刀痕,似乎隐隐约约是个什么字,深深浅浅,不是一时刻出来的。
“在黎簇之前,我找过十七个人,失败了十七次。我祸害了别人,总要给自己个教训。”吴邪道。
他的上臂有一些像是锥子刺成的伤痕,这是蛇留下的。不过后来,他动了手术,丧失了嗅觉。想到这里,吴邪笑起来,说:“小哥,我找到很多那种蛇矿,在山西,在内蒙古,哪都有。有一次我打了一只药,吸了一些尘土,蛇爬过的尘土,就看见了你。”
张起灵默默给他收拾好,从桌子上的包裹里居然拿出一个梨子来,递给他说:“吃一点。饭马上就好。”这个时间,在墨脱新鲜蔬果仍然金贵,吴邪看了看那些包裹,问:“你从哪里找来的?”
“喇嘛给的。”张起灵说。
直到入睡,两人没再说一句话,高压锅里的食物让黑背感到十分满足,它躺在吴邪身边,肚皮朝天,四脚扑腾了几下。直到张起灵关了马灯,爬了上来,在吴邪身边躺下。黑背很知趣回到脚边卧下。在黑暗中,两人对望着,张起灵伸出手,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抚慰一个人,与十年前的捏肩膀不同,他现在再也不想捏吴邪的肩膀,他绕到吴邪的后背,拍了几下。张起灵不曾被母亲拥抱过,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兄弟姐妹,所以这些动作完全是陌生的。他停了一阵,终于说:“对不起。”
黑暗中,吴邪被他的动作激的抖了一下,他握着拳头,慢慢说:“小哥,你不用。。。你不欠我的。我是个男人,吴家的当家,该来的早晚会来。十年前,你护着我们,现在,该我护着你。”
他的眼睛渐渐闪现出奇怪又明亮的神色来,声音低下去,“九年七个月,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忘了你,你明白吗?”
他慢慢靠过去,躺着做这个动作比坐着更难,于是他在黑暗中坐起来,越过他摸索着灯。张起灵也坐起来,打开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吴邪闭上眼,继续说道,“这个局还剩下最后一点,但我不想让你冒险。你和张海客走吧,再也别回来。过几天像人的日子,世道太乱,人心也薄,以后别再做倒斗的营生。”
“我不走。”张起灵道。
吴邪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笑了一下:“那就护着胖子秀秀他们。胖子也奔五张了,血压高还有关节炎。”
“我跟着你。”张起灵说,他抬起双手,在吴邪背上拍着。吴邪的眼睛亮的出奇,他暗暗笑了一下,就凑了过来。张起灵不动,盯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着灯光,却飘摇不定,好像有火在烧。
吴邪凑了过来,把额头抵上他的,两人的眼睛全看在一起,“你明白吗?”他慢慢抵着他加了力,左手绕过张起灵的肩膀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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