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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见冯承钦行事有些手段,并且分寸掌握得当,根本没提到关键的‘长春子’一事,钱宁倒真没有对付他的意思,只是差人等在他家门口,一见他被放回来,就上去提点了他一下,另外又问了问‘长春子’的下落。冯承钦则一面万分恭敬,一面很老实地表明‘长春子’没有问题,已送给那个部落族长了。当然,韩若壁从维人那里抢劫走‘长春子’一事,他并不知晓。来人回报给钱宁知道后,钱宁以为‘长春子’已在关外,一颗心总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但这时,朝中又起了事端,大学士费宏在朝直言不讳,说宁王这几年来一直暗中厚贿京中权贵,是为图谋改南昌左卫为宁藩护卫,独得南昌一带的兵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钱宁等人已得了宁王厚贿,当然要想法为其在朝周旋,是以也就没空去管那个从‘鸿运茶庄’逃出去的,根本无足轻重的高邮捕快了。而之后赶到京城的顾鼎松、赵元节二人见茶庄出了事,稍加安抚后,当即返程回南昌向宁王禀报去了。

石头胡同里这间租住的二进四合院,是沐青平的居所,同时也是北斗会在京城的联络点。这时日暮将近,韩若壁左手提着个酒壶,右手拎着个药匣,从大门外进来,穿过前院,直奔后院西面的一间厢房而去。

到了厢房门口,他两手都忙着,直接拿膝盖顶开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黄芩就坐在桌边。

韩若壁放了酒壶、药匣在桌上,头也不抬,眼也不眨,开口便道:“脱衣服。”

黄芩微一愣神,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三下五除二去了上衣,露出身上纵横交错的各类伤痕来。

由于他本来皮肤白晰,映衬之下,这些伤痕瞧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这时,韩若壁已经打开了药匣,把凳子挪到他身前,坐下仔细查看起伤痕来。

他发现,黄芩身上的伤痕,有些已经淡化,有些结了疤,只有几处因为伤得太深,翻开肉、敞着口,完全不能自愈。

韩若壁虚起眼,狠下心,拔开酒壶塞,二话不说,直接把烈酒倒在那些敞着口的伤处。

一刹那间,若非心里已有了准备,黄芩几乎痛的要跳将起来,他的双手紧按住大腿,强忍着没发出声音,鬓额之间汗水淋淋。

韩若壁瞧见,皱眉道:“痛得厉害,你就叫唤几声好了。”

黄芩鼻息急促,声音颤抖道:“叫唤......也没法不痛,还是省点力气的好。”

接着,韩若壁自药匣中取出一枚木柄的剜肉刀,道:“肩上两处伤口的腐肉须得剜了,才好长新的。”

黄芩道了声‘好’,随即低下头,弓起身,以手臂支撑住膝盖,一副准备好了的架式。

韩若壁两次抬手想要下刀,都没下的去。他又道:“这恐怕比刚才还要痛,而且不能动,否则腐肉没剜掉,反倒落了新伤。你不能忍也要忍啊。”

黄芩抬头瞧他一眼,道:“你怕我忍不住?”

连‘鸿运茶庄’地牢里的酷刑他都忍住了,还有什么忍不住?

韩若壁叹了声,道:“我是怕自己下不去手。”

黄芩伸手从桌上拿过酒壶,递给韩若壁,道:“你喝了它。”

韩若壁先是愣了愣,接着笑了笑,一口气将剩下的烈酒喝光了。

拿过药匣里的一卷麻布,黄芩一口咬在嘴里,以眼神示意韩若壁可以下刀了。

韩若壁紧了紧握住刀柄的手,屏息定气,以最快的速度剜去了两处腐肉。

这一刻,黄芩瞠目咬牙,虚汗遍布全身,就仿佛刚在水里泡过出来的一般。

松开咬着的麻布,依旧坐在凳子上的黄芩,只感绵软如无,于是手扶桌沿,压低身子,将上半身的重心依在桌上,缓缓地呼气吸气。

稍后,他缓过劲来,坐直身体,由着韩若壁用棉布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再以麻布包扎伤处。

仔细包扎完后,韩若壁的手并没有离开黄芩的身体,而是犹有几分贪念地在几小片没有覆上麻布的,还算光洁的地方,来回地,轻轻

地,抚摸着--这本是他梦里悉心爱抚的身体,现在却伤痕累累,令人疼惜。

感觉到抚着自己的手稍有颤抖,黄芩抬目望去。

一对上那双微有迷惑的、干净清澈的眼睛,韩若壁再也忍不住了,只觉两耳一阵轰鸣,六识瞬间尽闭,一把抱起黄芩,象要攫取对方魂魄一般,狠狠两下,亲在了那双令他迷失已久的眼睛上。

对于骤然而至的袭击,黄芩下意识地闭上眼,眼皮感觉到了一阵令人战栗的温热潮湿,而其后的眼珠却承受着难以负荷的重压。

接下来,二人都没有言语,韩若壁一面死命地抱着黄芩,往墙边的床塌上拖拽,一面不住地想去亲他的嘴;而黄芩则将嘴唇紧抿成一线,一边努力左右偏头,躲开韩若壁不断袭上面颊的嘴唇,一边撑开双臂,试图分开对方紧锢的臂膀,同时脚步零乱地往相反的方向用力。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俱是大汗淋漓,喘息连连,仿佛近身角力一般。

终于,黄芩一个趔趄,被韩若壁强压在了床榻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已是狼狈不堪,发丝凌乱,面色铁青,从嘴角到鬓角都是韩若壁强吻不成留下的口水印。

韩若壁也并不轻松,昏头昏脑,面红耳赤,抱着黄芩,也不管对方才处理过的伤处是否疼痛,硬是以身体将对方压制在床上,同样的,自己也无法动弹。

一个是体力耗尽、伤痛难耐,一个是意乱情迷、浑然不觉。

二人就这样在床榻上呆了良久。

直到身上疼出的、累出的汗都冷透了,黄芩才长叹了口气,道:“你且松一松手。”

韩若壁一直抱得很紧,象是怕稍稍松手,黄芩就会消失,又象是要用气力来悍卫自己的所有权一般。他没有回应,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汗湿的发丝扰在黄芩的面颊上,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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