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明面上是褒奖公冶修,实际却是以名声相要挟,令公冶修无法随意处置熊传香,说到底是为熊传香着想。
熊传香只是盯着公冶修。
韩若壁又道:“小姑娘,这件事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不如这样吧,蛊是你放的,你自然会医,若保证将那位中了蛊毒的英雄医好,我想公冶庄主和众位英雄好汉俱是大人有大量,就不会同你一个小姑娘过多计较了。然后,你再将此番的来意说明,把误会澄清,也就是了。”
眼见面前搭了这么好的一座台阶,熊传香就是再笨,也知道要抓住机会往下迈了。
立刻,她点点头道:“那敢情好。我本不想伤人,是他们咄咄逼人,我才不得不放蛊伤人,现下他们不与我为敌了,医好那人也在情理之中,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接着,韩若壁道:“如此这般,公冶庄主以为如何?”
公冶修沉吟一刻,未置可否。
这时候,他心里又有些后悔先前为熊传香澄清刺杀一事,而没有想法子令众人群起而攻之,让她死于混战之中了。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公冶修的心思纠结不定,变来变去,甚至连他自己也捉摸不清。他一会儿冷酷而理智地想要熊传香死,觉得只有这般,一切才能彻底翻过去,再不被揭露出来;一会儿又睹人思人,想着正是她的出现,才令自己忆起了那段陈年旧事,并被由此激发出的情绪所撼动,所左右,觉得必须和似熊传香这般相关之人把尘封的过往说个清楚明白,才能令自己安心;可一会儿又怕把那些事统统抖落出来,会令自己失去现有的一切......总而言之,公冶修的心里既矛盾又困惑,忽尔理智,忽尔激动,忽尔迷糊,象是掉进了无底的漩涡里难以自拔。
凑近他身前,韩若壁轻声提醒道:“庄主,这个苗女的来历只怕不简单,她的蛊术更不简单,背后说不定还有厉害的靠山,若是稀里糊涂地处置了,难保不招来更大的麻烦。不如问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要什么,把事情解决了为好。”
话说的虽平淡,而且一点也不响亮,却是掷地有声,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公冶修想了想,心道:罢了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防得过一时,防不过一世。
接着,他神色复杂地用力点了点头。
韩若壁得了应允,大模大样的朗声向众人宣布道:“公冶庄主宽大为怀,大人大量,尽显豪侠风范。各位英雄好汉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愿让这位小姑娘将功赎罪,替董锦安医伤?”
说起来,这本是公冶修的事,公冶修自己都没甚异议了,场中众人又有什么闲话好说?而已经昏死过去的‘通天彻地棍’董锦安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当然是保全性命、治愈伤势,是以在他身侧负责照顾的一位庄客便点头代他表示同意了。
既然大家都赞成,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对于这个结果,将前前后后瞧在眼里的黄芩觉得还不错,毕竟除去和一群江湖人干上一架,以蛊子伤了一人外,熊传香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毒之事,更何况是董锦安主动上前与她相斗,欲置她于死地的。而且,瞧公冶修之后的反应,竟似有些心虚,真象亏欠了熊传香什么一样,想来必有齷齪之事,刚才自己出手相帮,已算是还了他之前的点滴恩情了。
同时,他不禁暗赞韩若壁能言善辩,化解事端的手段高明,处理危机的能力出众,是以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微笑。
韩若壁得意受之,还他一串暧昧不清的眼波。
稍顷,韩若壁做出费力思考的架势,问熊传香道:“小姑娘,你跑来‘金碧山庄’,夜闯公冶庄主的书房所为何事?”
熊传香犹豫了片刻,似乎在考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表明来意有无好处。
“这个却不忙说!”心神不宁地注视着熊传香,公冶修抢着道:“我且问你,你来这里,真的不为取我的性命?”
熊传香怪眼圆睁,啐了一口,道:“便宜你了,本姑娘此来,只为向你讨还欠债,你的这条老命,我取来何用?”
公冶修那颗忐忑不定的心稍稍安宁了一些。
韩若壁眼珠连转几转,道:“公冶庄主素来大方得很,若真欠下了小姑娘你什么债,那是连本带息一定要还的。他到底欠了你什么?”
看起来,他很想知道。
公冶修脸色泛白,心头一颤,暗道:不成,这种事绝对不方便让太多外人知晓。他马上道:“小姑娘,此事不急。我先让人把董英雄扶进房里妥善安顿,稍后也好让你去替他医治。只要你要的不是人命,我保证不会令你失望。”
言毕,他叫来下人把庄客们尽数带下去,吩咐将受伤的董锦安抬进房里好生安顿、照料,以待医治,还要给其余各位庄客备上宵夜,好生款待,并且说在场众人日后都有重谢,只留了公冶一诺和肖八阵在身旁以防万一。
公冶一诺是他唯一的儿子,肖八阵则是他最为信任之人。
熊传香似乎也不太愿意在众人面前深言,只是紧闭着嘴巴,等大家离开。
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庄客们虽然很想留在院子里,弄清楚公冶修到底欠了那个年轻的女巫祝什么,但一对上他少有的坚如岩石、隐含威慑的目光,都不禁心头一缩,无奈而又憋闷地跟着下人离开了。
不过,好奇得如同猫爪抓心一般的韩若壁,却象脚底生了钉子,任是公冶修的目光如何严厉,也不动地方。
对于这件事,黄芩并不好奇,加之眼见公冶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在脑门上写下了‘逐客令’三个字,便伸手拉起韩若壁,道:“别不识相了,这里不欢迎我们。”
韩若壁挣扎了一下,不死心道:“公冶庄主,这里地方宽敞,多我一个不多,你说是不是?”
公冶修不发一言,面色冷凝成一团。
旁边,被黄芩救下的彝人立色居然也还没走,急急拉了一把黄芩,道:“朋友,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他脸上神秘兮兮的,象是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见了立色的表情,韩若壁心头一动,脚跟也松了松,暗道:他能有什么话要告诉黄芩?
看来,对于这个,他也很想知道。
黄芩回立色道:“你且等一等。”转头又不耐烦地问韩若壁道:“你倒走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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