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这声音十分柔和,但穿透力极强,是以,虽然说话之人尚在屋内,一路传出来的声音却仿若在人耳边说话一样。
瞧见这些奇特、诡异的现象,黄芩不由得凑到韩若壁耳边,悄声道:“真是见了鬼了,莫非又是个用妖术的家伙?!”
韩若壁自己就是修习道术的,是以听到“妖术”一词,未免耳中不顺,心下极不满意,但在目下这个紧要关头,自然不便发作,只能恨恨地白了黄芩一眼,以作发泄。
站在门口的方香主闻言,竟然不敢往里迈步,低眉垂首应道:“‘南华帮’方志皋,有要事特地前来相告。”
原来,这人名叫方志皋。
韩若壁也是此刻才知道。
屋内之人朗笑一声,随即道:“原来是方香主大驾光临,快请进吧。”
他这话一说,方志皋才敢抬起脚,跨过门槛,走进了院里,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黄芩何等精明之人,瞧见方志皋的行为极是谨慎小心,心知其中必有古怪,便小声问韩若壁道:“那院子里,是不是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禁制,所以那个方志皋没得到里面人的同意,连院门都不敢踏进一步?”
韩若壁点头道:“定是如此。而且,他点亮了这么多盏灯,无论什么人,只要靠近宅院都无处藏身。用这一手来防范外人潜入偷听,实在是阴损得紧。”
黄芩眼珠溜溜一转,道:“上次在神光堡,你我曾合二人之力,偷听到了尚廷筠和王副堡主的对话,这回我们再来一次,你说,行是不行?”
韩若壁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聚起目力,仔细地观察起宅院里的情况来。
黄芩知他必有所虑,是以没有再多追问,只是等着。
过了良久,韩若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叹了一口气,道:“那屋内之人不知什么来路,法力相当高明。据我观察,他已在院子里布下了‘八音之障’,纵然我们合二人之力,施展‘六识神通’,怕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黄芩有些不耐地皱眉道:“怎么这么麻烦?你的道术能抵得过屋里那人吗?实在不行,干脆我们来个霸王硬上弓,闯进去瞧瞧。”
韩若壁连连摇头,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往处事也当得起‘老辣上道’四字,怎么这一回却像刚入江湖的雏儿?现下,里面情况怎样,咱们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其中肯定不乏修炼道术的高人,再加上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不知设下了什么样的险恶机关、要命陷阱,我们若是这么硬闯进去,十条命怕也不够赔。”
末了,他还不忘故意加上一句牢骚:“时不时就发这种疯,真不知混江湖这么些年,你是怎么保住脖子上的脑袋的。”
黄芩咧嘴笑道:“两军相逢勇者胜。很多时候,前怕狼后怕虎的畏首畏脚,最终仍逃不过与人搏命。我瞧,那座宅院并不大,不该是个聚集了众多高手的巢穴,很可能只是个临时落脚的联络点。一个联络点能有多少高手?”
韩若壁道:“只要武功厉害,三五个高手也够我们应付了,更何况,他们还占了地利之便,且有道术相助。”
黄芩坚持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发觉他关键时刻尤其胆气过人,韩若壁心下一顿,不禁犯起了嘀咕:目前看来,他有时候颇为谨慎小心,有时候又极为胆大狂妄,想来全出自于他过人的眼力和决断力,真个是一等一难缠的角色。这样的人物,幸好与我‘北斗会’是友非敌,否则......
见韩若壁半天没应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黄芩催问道:“到底怎样,是在外面干等着,还是干脆闯进去?或者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案?”
一时间,韩若壁也拿不出别的方案,但想到屋内有人能够布下‘八音之障’这等厉害的法术,显然其道家修为非常深厚,若是在没弄清对方的状况下贸然闯入,八成要吃大亏。说起来,如果确定了宅院内的就是敌手无疑,放手一搏也在常理,但就目下而言,韩若壁实在不愿无缘无故地招惹强敌。
犹豫不决间,他抬头望了望天。
天上,星光万点,却没有月亮。
原来,今日正好是这个月的三十,天上瞧不见月亮。
韩若壁‘噫’了一声,面露喜色道:“巧了,居然是无月之夜!”
黄芩麻木地抬眼看了看,道:“无月之夜又如何?”
韩若壁一脸得意,嘿嘿笑道:“咱家修炼的仙术里有一种异法,就须得在此种无月之夜才方便施展。这下可好了,我们用不着考虑冒险硬闯进去了,只要留在此处施展仙法便可。”
黄芩不免惊讶道:“你说的又是什么妖术?”
韩若壁作势呸他,道:“一口一个妖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们道家仙术秘要有云,‘月圆驱魔錄,月黑谛听符’。月圆之夜,阴气最盛,利于驱动妖魔作恶,而这月黑之夜,视觉受损,听觉却可以加强,是以最适宜施展‘谛听符’。”
黄芩道:“不亏为修习道法的,果然有许多道道儿。可同为道法,你的‘谛听符’就真的能突破里面人的‘八音之障’?你有几成把握?”
“你错了,不是突破,是绕过。所以,我有百分百的把握。”韩若壁道:“谛听符,即伏地听音术,可以听到人的心。屋内之人施展的‘八音之障’虽然能够阻断空中之音,却阻不断土中之音,是以,我自可以‘谛听符’听得里面的谈话。”
得知韩若壁胸有成竹,黄芩又自知不懂这些道法的玩意儿,便默不作声地蹲在一边,瞧着韩若壁施展法术了。
就见,韩若壁从身边的一棵矮树上轻轻折下一根小树枝,继而在地上画起符来。
五行中,木克土,是以土中传音的‘谛听符’当然要用木枝来布设。
忙活了好一会儿,韩若壁终于在地上画好了一个像字不是字,像画不是画的符咒。
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轻喝了一声“疾!”。
随着他的这声轻喝,地上的那个符咒突然微微亮了一瞬,同时,似有蓝光从笔画上闪现。但转眼间,符咒和蓝光都‘嗖’地消失不见了,好像猛然间受到从地底下传来的某种巨大的拉力,被拉得陷入地面下一样,然后,地面上就只剩下一些浮土,再瞧不见任何符咒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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