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迎春花中,一前一后走来了两个牵着马的人。
前面的人只管低头走路,后面的人却一边走,一边仰头四望花海,口中吟哦道:“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菁花眼看。好花啊好花。”
定睛细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斗会’的大当家韩若壁。
前面那人听他念叨得热闹,也抬起头,回过身去看他。
泻落而下的阳光正好照在那人的脸上。
瞧面貌,那人就是黄芩了。
黄芩笑道:“再好的花,走了一路也该看够了吧。”
韩若壁道:“怎么会?好花不常开,没等你看够,它就要谢了,所以能多看的时候,一定要多看。”
眼看着不远处的花海尽头就是另一条道路了,黄芩道:“你还要送多远?”
韩若壁停下脚步,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为你做了一件事。”
黄芩道:“什么事?”
韩若壁一挥手,道:“缉捕‘爆裂青钱’的海捕公文已经撤消了。”
黄芩讶道:“真的假的,你还有这能耐?”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就算这事是真的,也与你这个盗匪头子不相干。”
韩若壁得意洋洋地笑道:“若非我和王守仁做了桩交易,他怎会答应在这件事上帮忙出力?”
黄芩追问道:“他帮的忙?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怎的我不知道?”
韩若壁狡猾笑道:“这可不怪我,你不是不愿意接触‘北斗会’的事务吗?”
黄芩咧了咧嘴,道:“既然要说,就痛快点儿。”
“莫急,待我细细说来。”韩若壁笑道:“那是宁王的叛乱刚被平定时。那时候,武宗不顾王守仁和多位朝臣的谏阻,并无视王守仁提出的将逆藩就地正法的建议,执意继续南巡,说是要亲自受俘。”
黄芩冷笑一声,道:“战都打完了,宁王也被抓了,他还折腾个屁啊。”
韩若壁道:“可不是吗,其实他哪里是为了受俘,不过是为着南朝金粉,借机游幸,随便过一把将军瘾罢了。还有太监张忠,安边伯许泰也借机率京军跑去了江西城里,鱼肉百姓、祸害良女。王守仁驻防江西,情急之下,只得下令将所有妇女暂且转移至乡郊,以免生事。虽然,表明上他对张忠和许泰诸多包容,好吃好喝的予以款待,但心里烦得不行。一烦武宗不肯回朝,二烦这些穷凶极恶的爪牙也四处兴风作浪。可怜他手握重兵,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拿那个任性皇帝和一帮子走狗没法子。”
‘嘿嘿’一笑,韩若壁继续道:“他没有法子,我却有法子。”
黄芩奇道:“你有什么法子?”
韩若壁道:“其实,只要武宗摆驾回朝,那些个张忠啊,许泰啊什么的就都得回去了。”
黄芩道:“这算是个什么法子,难道你能让皇上听你的?他是皇上,他不想回去,有谁能让他回去?”
韩若壁奸笑几声道:“你说,皇上最怕什么?”
黄芩想不出,道:“什么?”
韩若壁笑道:“皇上最怕当不了皇上。”
紧接着,他又道:“死人是当不了皇上的。只要让他明白,呆在外面不但并非如他所想的一般逍遥自在,而且还可能有性命威胁,他就会乖乖地回去皇城了。”
黄芩一怔,道:“莫非你派人去刺杀皇上了?”
韩若壁连着摇了好几下头,又装佯吐了吐舌头,道:“我又不是你,那么明目张胆的谋逆之罪,我可承担不起。”
黄芩道:“那你怎么做的?“
韩若壁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听说,清江浦的积水池是个观鱼、捉鱼的好地方。”
黄芩好奇道:“那不是武宗坠水险些被淹死的地方吗?”
韩若壁呵呵笑着:“是吗?”
黄芩脑筋一转,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你在那里做了手脚?”
韩若壁一扬眉毛,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黄芩白他一眼,道:“瞧你那样儿,黏上胡子,粘好尾巴,就可以扮白了尾巴尖子的狐狸了。”
韩若壁哈哈笑道:“我扮狐狸,你扮什么?看羊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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