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北翊哪有心情来理他,只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出去玩你的便是。”
南宫珏目光再转向谷云起,道:“他要死了。”
南宫北翊本就担心,再被他这样一再提醒,更为烦闷,喝道:“胡说八道,还不听话,要我将你赶回家去么!”
南宫珏却只将谷靖书紧紧搂着,贴着他耳朵喁喁地道:“靖书,你怎么想的?”
谷靖书刚才虽被他抱着,却深慑于南宫北翊的威压,除却小声啜泣哽咽,并不敢发出什么言语。南宫珏这样问他,显然却是鼓励他大胆开口。他对南宫北翊再怎样畏惧,但有南宫珏的这番话语,心里安定不少,泪汪汪地看向他,讷讷地道:“我……我想……”
“想什么?”
南宫珏还压着他,那两具肉体紧密相连,少年体毛浓密的私处与谷靖书那雪白饱满的屁股贴在一起,挨挨擦擦的,明明是香艳无边的图景,少年的动作神情却无比的认真严肃,竟是在书生淫荡旖旎的风情中添上一抹格外无邪的气息。这本应是两相对立的不同神韵,却糅合得那般通融圆润,仿佛天生便该他们撮成一对儿,连在一块儿似的。
南宫北翊那心里头又不舒服起来,这小儿子的感情上完美得像是神仙眷侣,却让他怎生好过得起来?少彦早死,谷云起又总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好像他一辈子也过不上南宫珏那样圆满的日子了一般。
谷靖书得南宫珏那笃定态度的支撑,结结巴巴地总算说出来:“我不想谷前辈死。”
南宫珏轻微地敛了敛眉峰,谷靖书意识到,谷云起的身体状况,那大夫既然治不好,小珏又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却是太过为难于他,遂忙又慌慌张张地改口道:“小珏没办法,那也怪不得你,我只是……只是这样想……”
南宫珏淡淡道:“人都是要死的。”
谷靖书不禁黯然,忍不住又偷偷望了谷云起一眼,那委顿无力,仿若油尽灯枯的模样,实实在在是神仙亦无力回天了,只有垂下眼睑,小声道:“是。”
“不过──”
“什么?”
才不过稍微带长了点尾音,那谷靖书已禁不住惊喜交集地转头望着他,少年仍是一脸的肃穆,那眼神里却少有地蕴了点别样的东西。他深深看了谷靖书一眼,又转向一脸阴沉地抱着谷云起的父亲,道:“父亲──”
南宫北翊声音极为冷淡,道:“你要做什么?”
“我的白骨观心之法,虽然要旨是杀人,倒也可以让人恢复片刻的清醒。”
少年的语气虽然平静,然话中那威胁的意味已表露无遗。南宫北翊又岂是甘受要挟之人,冷笑道:“我果然是养了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么,却要在这时来逼迫于我?”
谷靖书不知南宫珏想做什么,但听他说“让人恢复片刻的清醒”,自然是针对此时神智昏乱的谷云起而言。南宫珏虽未言明,但就他的亲身经历来看,让小珏的手段加到谷云起的身上,没有害处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亦不由哀声央求道:“小珏,不要为难谷前辈。”
南宫珏默然,手掌在他头顶发丝上摩挲着,似乎是在安慰他,只是谷靖书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安慰自己什么,是不会为难,还是节哀顺变?少年的心思看来单纯,但总是出人意表,他实在无法确定,又只有含羞忍耻地向南宫北翊道:“老爷,您也不要谷前辈有事的,是不是?”
南宫北翊将谷云起衣衫拉起来一些,给他掩住腰胯胸腹,那欲望在这种情形下早消得无影无踪。谷靖书也没有春情勃发,将那《甘露谱》中心法的影响透出来,他当然便能克制住那种欲望,闻言冷冷地道:“你却是要我便受了这不孝子的要挟了?”
谷靖书惶恐得很,瞧瞧南宫珏,又瞧瞧南宫北翊,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南宫珏忽然嘴儿一撅,扬起手来“啪”地击在他屁股上,道:“靖书太不用心,才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谷靖书被他打得浑身一抖,又因着这清脆的一声在这般静寂紧张的空气中格外响亮而羞得满脸通红,后穴紧缩,带动里头兀自插着的鹿茸与少年懒洋洋半软下来的阴茎一阵搅动,反刺激得他前头愈发挺直肿胀。他强咽着呻吟,赧颜地埋首进枕被中,又不敢发出声音了。
南宫珏在他臀尖上揉捏了几下,惹得那边南宫北翊怒火暴涨,才又向父亲道:“上次就听你们提起了,那个少彦,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第117章 战火硝烟
谷靖书将自己一颗脑袋埋在被子里,那整个身子被南宫珏肆意猥亵的模样其实还暴露在外人眼中,不免有那掩耳盗铃之嫌。况他又不能不去注意这两父子的冲突与谷云起的情况,是以虽是羞得无颜见人,对他们说的话还是清清楚楚听在了耳里。
南宫珏一面将他屁股当面团儿似的揉搓,一面说出“少彦”,他顿时恍然大悟,醒过神来,记起上次从谷中回去之后,少年说浑身发冷,要他抱着自己取暖的事。那一回少年对谷云起和南宫北翊所说的话极端迷惑,也曾自语地提到了他们说到的少彦和自己的关系,难怪南宫珏要怪他不够用心。少年心中装着的事一向很少,像这样与以往不太一样的事显然记得深刻。只是谷靖书的思绪可比他要复杂多了,何况现在又是在如此羞耻不堪的境况之下,光是害臊和担心谷云起就够他忙的了,哪有精神去注意别的事?
南宫北翊面色阴郁,端瞧了怀中奄奄一息的谷云起一阵,缓缓道:“你知道了,又想做什么?”
南宫珏被他这一句问,惹得忽然有一些不开心,生气地用力一挺腰,自然又捅得谷靖书拼命压抑着情欲的一声哀叫,那神色才略微缓和,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说的话里听起来明明那个少彦就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是和我有关系,那我为什么不该知道?”
这个理由似乎是理所当然,然而普通人家,哪有儿子穷追不舍逼问父亲的道理。南宫北翊拧着眉头,仍是不语地只在谷云起身上轻轻抚摸,间或俯面在他脸颊上亲吻一下。谷云起已瘦得皮包骨头,真正是形销骨立,本来抱在怀里都嫌硌手,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刚才那阵冲动仿佛不只是单纯的肉欲渴望,倒像是忽然被催生出他内心的某种情愫。他的手指碰着谷云起的颧骨,又或是摸着那根根突出的肋骨,感觉到的竟不是以前那种厌烦,反是真心实意地有了些怜惜与疼爱之意。
南宫珏一再催问他少彦的事,却也将他的思绪带向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光。回想起来,少彦在他心中眼中,固然是极为美貌的,而谷云起又何尝不是丰神俊朗的翩翩美青年?如今虽是大为清减,但看那雨中桃李般躯体乱颤,伏低在南宫珏身下婉转承欢的谷靖书温婉艳丽的模样,便可相见谷云起当初的清丽风姿了。而在南宫北翊眼中,比起谷靖书过于温顺柔婉的性格,显然是谷云起那柔而不媚,温润却刚强的性情更值得欣赏。
他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一直都在恨着谷云起的倔强固执,不够柔顺。然而此时抱着这与自己僵持了近半生的男人,心中一样是他不够可爱的硬气与违逆,那恨中却竟似含了足有二十多年的爱一般,令他感觉分外的复杂。
他这回是真的为谷云起的身体忧心,况又沉浸在那矛盾的情感中,更没心情理会少年的质问。只是那少年的性情却是何等的乖戾,无论何时何地,凡有不顺心之事,便只会举剑相向,以武力打开一条通道。此时等不到回答,即使谷靖书那倍受鞭挞的小穴如何销魂蚀骨,却也消不去他心中的不快了,当下双掌在那软绵弹性的屁股上一推,抽身而出,随手将敞开的衣袍扯过来掩住下身,跟着便竖眉侧身,单手撑着床沿倾身探向父亲那边,手掌同时一翻,作势便朝谷云起抓去,口中道:“父亲!”
南宫北翊怎容他如此放肆,抬手一格,双目怒视,喝道:“大胆!”
那南宫珏当真大胆,一击未成已即刻变招,手腕再翻,托向父亲格挡的手腕下方,屈着的手指一展,竟是去截南宫北翊小臂穴道。
南宫北翊却是低估了他的忤逆程度,一时大意下猝不及防,手肘一段经脉给他指尖拂中,立时一麻,不听话地往下一沈,自然便拦不住他。他也毫不客气,另一只手伺机而动,已一把捉着谷云起纤瘦的腰肢,倏地用力要将谷云起自他臂弯中抢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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