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果真是有个人的命的。
山路连着大道,阿莫驾着车停在那里,我走过去。他正倚着车门打着瞌睡,我轻声唤醒他,他吓了一跳,似是看了半天才看到我一般,慌张说道:“主子!”我淡淡一笑,上了车,同他说道:“回去吧!”
马车是顾砚声新买的,这阵子他也不知是怎了,可着劲花钱。那天我打着趣说:“你这可是小气了半辈子,如今终于想清,这钱财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所以想要散尽家财......”
当时他正同楼里的小倌嬉笑着,眉眼间尽是风流得意,将口中的果子喂了那男孩儿才有时间来理我,说道:“我这一生,也就听见你说我小气......”我撇嘴,不再讲话,其实他的确是一向如此的,这么多年,给自己博了一个骄奢淫逸的名,如今年过而立,府中却连半个女主人都没有。人人都道生于帝王家好,可生于帝王之家,多得是身不由己,多得是朝不保夕。
我掀开车帘看着道旁田野里漫野的金黄色的油菜花,金黄色一直蔓延至天际,看起来颇为壮观。
正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掠过的风扬起车帘衣角,露出半张脸,紧抿着的嘴唇薄而给人一种冷冽之感,下巴的轮廓坚硬......
我惊起一身冷汗,却终是忍了下来,哪怕只看见嘴唇一下的半张脸,我也是能够认出来,那个人是谁的。
明帝,顾容璟。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勾起唇角,倚着车壁,捻起矮几上剥好的桔瓣,放进嘴里,不但不酸,还很甜。果然,顾砚声总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回了秦风
楼,我心情颇好,却瞧见了弄琴,见了我,他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看得我心惊胆战。
这楼里的那些个小倌儿,我谁也不怕,可每每瞧见了弄琴,心里都有些犯怵,直后悔那时允他入了楼。秦风楼的三大头牌,也就只有他是自愿入楼的,那时紫鸢儿被买入楼中还寻死觅活多日才想通,玉竹则是因着父亲是太子旧部而全家落了罪,而那时他年岁小,便被充做了官奴,后被顾砚声看中,弄入楼来。而弄琴,却是我入了秦风楼后,自愿寻来的,也怪我那时瞧着他长相颇为俊秀,便答应了。
而后,每每遇上了他,我便短了三分气焰。
“呦!云哥儿可是刚从宁安寺归来,”这楼里,除了顾砚声外,也就只他敢唤我一声云哥儿。
“是又如何?”
“无甚,我只是想着,这几日没有瞧见阿柯,颇为奇怪,往日云哥儿可都是同阿柯一同去宁安寺还愿的,今日却......”他笑吟吟说道。他既说到这里,我的心便定了下来,阿柯的行踪我早便想好了答词,便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我得了阿柯父母的消息,告诉于他,他听后颇为激动 ,我便命人陪他寻了过去。”
“哦?阿柯不是云哥儿的胞弟吗?”
我笑笑,却掩不住眼中的落寞,黯然点头,在秦风楼这么些年,我从未同人说过阿柯是我胞弟,只是他人听阿柯唤我“哥哥” ,便猜测着我们是兄弟。
“原来如此,云哥儿待阿柯倒是极好呢?”
......
看着弄琴远去的背影,我敛了笑容,当初敢允了弄琴,便是因着调查他的身份时毫无破绽,如今看来,我倒是看不清了......
回了院子,我看见顾砚声,他着了一身黑袍,金线绣着祥云图案,头发尽数用紫金缎带高高束起。一见我,他便皱起了眉,我笑笑说道:“怎了,这般不愿意瞧见我?”
他做到藤椅上,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舒展了眉,赞道:“这茶,倒是极好!”我有些无语,他这是自卖自夸吗?许是我的表情娱乐了他,他笑了出声,说道:“怎的用这样的苦瓜脸对着我,我又并未抢了你的妻?”
“......”
“今日,圣上入了秦州城,入城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晴川阁,你可知,为何?”他笑吟吟地问道,眼神冰冷。
“叶大人不是住在晴川阁?”我反问。
“呵呵!”他笑出了声,半响,敛了笑容,漠然地看着我,冷冷道,“你倒是极好的,厉害极了!”
我不言语,听他摔了茶杯,冷冷说道:“你当我是真不知情吗?那人是谁?你别同我说那便是睿儿?”
“睿儿是谁?”我抬头,茫然问道。
他怒极反笑,那
般好看模样,像极了我儿时看过的话本里头那些在言笑晏晏便吸尽男子精气的狐媚。他冷冷开口,说道:“你当我真找不出他的踪影?”
“云哥儿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
他上前两步,眯着眼睛看我半响,甩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挺拔健壮,若是没有那般名声,倒也是一个极好的郎君。
可惜了啊!
只可惜,生在帝王家!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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