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绿萼见众人一道道目光均是射向自己,甚是尴尬,心中混乱,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哎哟……”话犹未了,只见她身子一晃,右手不自禁地抚上额头。随后武氏兄弟也出现中毒症状。
这下众人更是惊骇,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黄蓉见众人已自慌乱,忧心不已,忙镇定心神,说道:“大家莫慌!”她看了眼怀中的郭襄,见她也已昏迷过去,伸手摸摸她颈侧,见脉搏平稳,心下稍安,随即心念一动,转头四下张望,待见到程灵素手中正举着一根燃烧的蜡烛时,登时醒悟,心中气恼,不禁瞪了她一眼。
赵敏见众人一个个的晕厥,问小龙女道:“姐姐,你可有不适之感?”小龙女道:“就是有点轻微的头晕!敏儿,这是怎么回事?”赵敏道:“你先闭气屏息,咱们得演一出戏。”又向黄蓉道:“郭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大厅一角,黄蓉道:“这是你安排的‘好计策’?”赵敏笑道:“我一个人如何能做得来?只是没想到灵素能与我不谋而合罢了。”黄蓉嗔道:“那也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赵敏笑道:“不做得真实些,如何能骗过公孙止?”黄蓉叹息道:“好吧,你要我怎么做?”赵敏附耳低语几句。黄蓉嗔怒道:“过分!”瞪了赵敏一眼,而后便去安排了。
这时,郭芙、公孙绿萼、武氏兄弟也先后晕了过去。黄蓉让人把晕过去的人安顿到椅子上,又对一灯、朱子柳、武三通、耶律齐嘱咐几句,她知道慈恩定不会听自己的,于是倏然发难,点了慈恩的穴道。慈恩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怒狠狠地瞪着黄蓉,黄蓉毫不以为意,又伸指点了他的睡穴。
赵敏对程英、陆无双耳语几句,她们本已中毒昏昏欲睡,索性便趴在桌上睡了。程灵素无需赵敏提醒,自己趴在桌上睡了。
赵敏见一切安排妥当,朗声道:“公孙先生,我想我们能做个交易。”
厅外公孙止听到赵敏话语,心中一动,问道:“什么交易?”
赵敏道:“我和姐姐已经下毒将厅里所有人都毒晕了。我用这里所有的美女,换你两枚情花解药如何?”
公孙止一听,吃了一惊,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么?”
赵敏道:“公孙先生,你心里想着什么,我很清楚。我和姐姐身中情花毒,所剩时日已经不多了,为了活命,我只能出此下策,换你两枚解药。我想,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吧。”
李莫愁听了赵敏言语,瞪向公孙止,怒道:“你有解药,却不肯给我?”公孙止忙道:“现下谷中并无余留的解药,但咱们只须拿到药方,便可配制出来。”
李莫愁冷笑道:“她的话你也信?”公孙止道:“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先去看看再说。”当下和李莫愁跃上屋顶,从窟窿处往里一看,只见大厅里除了赵敏与小龙女外,其余人均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赵敏向上一看,说道:“怎么样,公孙先生,做好决定没?”
公孙止见厅里的美女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多,不禁心神动荡。李莫愁见状,冷笑道:“你真的认为她们会出卖朋友?这么拙劣的计策,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公孙止道:“李道友此言差矣!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想想,要是你身处她们的境地,你会如何做?”公孙止狠毒险恶,刻薄寡情,决不信世上有人甘愿舍却自己性命以救旁人,从他当年为保命而杀死心爱之人便可见一斑。又因他一生僻处幽谷,所能见到的人和事极少极单一,也没见过什么英雄侠义、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事例,因而对赵敏的话毫不怀疑。
李莫愁虽隐隐觉得小龙女与赵敏不是那样的人,但却无法反驳公孙止的话,暗想自己若在那种情况下,定然会选择牺牲他人,保全自己。
赵敏见公孙止已经上钩,柔声道:“公孙先生,你已经杀了柔儿,难道还要再杀死我么?”她全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暗骂自己怎么会对公孙止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小龙女听了也不禁伸手在她纤腰上狠狠掐了下。
果不其然,公孙止一听赵敏的话,心神剧震,他早已忘了柔儿的模样,当初杀死她,也没有丝毫后悔与愧疚。此刻一见赵敏美丽绝伦的面容,不自禁的便把她当成了柔儿,然而一想到自己没有绝情丹给她解毒,不能长久拥有她,心中便觉遗憾。但又想即便只能和她风流几晚,那也是甚为快活的。想着想着,不禁气血上涌,欲望如潮。
李莫愁见他涨红着脸,心中极为鄙视厌恶,冷笑道:“你真要如她所说的那般做?”
公孙止道:“自然不会。我看厅里其他人是真晕厥了,只剩下她们二人,又怎能逃出我的手心?”当下指挥绿衣弟子打开大门,命二十人前去捉拿她们。然而忽见她们手中分别持着君子、淑女二剑,心中一凛,又多派了三十人进去。
赵敏见大门打开,一下子涌进四五十名绿衣弟子,手持带刀渔网,将她与小龙女团团围住,说道:“公孙止,你这是干什么?”
公孙止道:“你们还是乖乖听话,放下武器投降,我好给你们解药解毒。”
赵敏道:“哦,是么?我要是不放下武器会如何?”
公孙止道:“嘿嘿,那教你们常常渔网阵……”话犹未了,他不禁脸色大变,但听“咚咚”、“当当”、“啪啪”响声不绝,那些绿衣弟子竟然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摔倒,片刻间便躺了一地,不知死活。
赵敏笑道:“啊啦!你的这些弟子怎么回事,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贪睡不起呢?”
黄蓉听到声音,登时坐起,解了慈恩的穴道。程灵素拿出解药,替中毒的绿萼、郭芙等人解了毒。她适才所点的蜡烛中混有七心海棠,因此点燃后便生出毒气飘散开来,但一般人却闻不到一丁点,只会不知不觉地中毒昏迷。她使毒的本事出神入化,能精确控制毒气的浓度,只让内功低微的那些人中毒昏迷,内功高强的却无太大影响。而一灯、黄蓉、朱子柳等高手,内功高强,能精微控制自身的呼吸,假装昏迷便能如真昏迷一般,丝毫不被公孙止、李莫愁察觉,从而诱使他们上当。
公孙止大怒,喝道:“好,好,好!”李莫愁冷笑道:“我说谁是三岁小孩来着?”公孙止喝道:“咱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想着怎么对付敌人,却对我冷嘲热讽,这合适么?”李莫愁冷笑着看了看他,跃下屋顶。公孙止跟着跳了下去,指挥其余弟子御敌。
这时小龙女、赵敏率先挺剑出了大厅,见外面只剩二三十名绿衣弟子,不足为惧。
公孙止叫道:“众弟子听令,坤网向前,坎网斜退向左,震网转右,一起围上了。”众弟子得令,执起带刀渔网从四面围了上来。
赵敏运劲淑女剑上,往右侧最近渔网上斩去,只听哧喇喇一声响,渔网裂成两片,拉着网角的四名弟子同时摔倒。已从厅中跃出的武三通、耶律齐更不怠慢,拳掌齐施,摧筋断骨,将这四名弟子打成重伤,以防他们换了新网,再来围攻。
小龙女挥动君子剑,往左侧斩出,左侧渔网登时破裂。黄蓉举竹棒疾点,朱子柳一阳指使出,两人瞬间点了倒在地上的四名绿衣弟子的穴道。
这渔网以钢线编织而成,极其坚韧结实,但君子、淑女二剑无坚不摧,赵敏、小龙女两剑斩出,两网立破。其余众弟子齐声惊呼,向后退开。
公孙止喝道:“五网齐上!她们难破五网!”
小龙女斜步向左、赵敏斜步向右,两人制敌机先,宝剑同时挥出,只听砰砰两声,又斩破两张渔网。那渔网拉得很紧,长剑斩落,破网声如裂金石。
公孙止见小龙女、赵敏双剑竟这般厉害,心中大骇,知道大势已去,转头便逃。
便在此时,忽听得厅外一人大声喝道:“往哪里走?”身影晃动,追了上去,正是慈恩。他适才被黄蓉解了睡穴,昏昏沉沉地醒来,见地上躺了一地绿衣弟子,心中茫然,走出大厅,见公孙止正吆喝着指挥绿衣弟子,登时回神,见他逃走,便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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