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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竖起四指，恶作剧地勾起唇角：“保证不说出去？”

“我保证。”

“南宫神翳。”他面不改色。

对方从疑惑转为惊异，从惊异再转为惊骇，可谓精彩极致，他暗自记住不同表情当作日后的笑料，赶在朱痕倒抽凉气前半真半假地点点头：“当然是开玩笑的。”也只可以是个玩笑。

“……”他真的快被吓掉了半条命，恰好主卧传来了铃声，及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的电话？”

“……我很快过来。”

他对面的人霍地站起来，一只看不见的手瞬间抹去他脸上促狭的笑意，极端的沉静让他想起五年前那场葬礼上的慕少艾，他一个人站在墓碑前献上花束，影子和夕阳拉长的石碑倒影融为一体，面容始终坚定肃穆，和一贯的轻快开朗判若两人。

五分钟后慕少艾回到客厅，在几米外把一张手机卡投进垃圾桶，满意地拍拍手。

没有细问接一通无声电话为什么会用去五分钟，全无半句交谈，朱痕更相信对方只是持续听了五分钟的铃声。见好友开始翻阅半个月前的报纸，他有口无心地提了一句：“笏政至今没有南宫神翳的消息，包括你提到的几个人。你大概没看昨天的新闻，醒恶者有备而来，赶在我们之前收拾了残局，把一切归咎于认萍生和邙者，加上南宫神翳失踪，舆论很快倒向一边。由于醒恶者的海外国籍和学术界的地位，加上针对他的证据并不充分……结果可想而知。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就是让翳流瓦解——还有，他们没有提到你，好在认萍生在公众面前曝光度不大，见过你的人以后再看到也只会觉得是很相像的两兄弟。”

“很像醒恶者的作风。”慕少艾专注地浏览着娱乐版，沉默片刻接口道，“……放心吧，至少在国内——”他合上眼，“翳流是不会死灰复燃的。”

他手背压着的地方是一张巨型的海报，那是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的女人，一张糅合东方古韵并符合西方审美的脸，标准的美人尖，典雅的蝴蝶形的假面下的眼神摄魂夺魄，从微微散乱的发丝到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你什么时候对娱乐新闻感兴趣了？”朱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姥无艳举办的游轮晚会？别和我说你是她的忠实粉丝啊！”

“她很红。”他说，转了下魔方。

海报上的女人朝着他微笑，站在游轮甲板上，身后是A城的夜空。

……

醒恶者走上甲板，南宫神翳刚刚放下手机，俯瞰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接着他拆开后盖，不假思索地抽出卡，扬起手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投掷动作，卡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沉入海洋，没有惊起一点水花。

“姬小双汇报了一下情况，邙者的残余已经清除完毕，就剩下寰宇奇藏负责的那位背叛的合作人了。”醒恶者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板，铁灰色的眼瞳半是不赞同半是感叹，“虽然明白你不会认同我的看法，但站在长辈的立场，我还是不乐意见到这种太冒险的方式。”

南宫神翳转过身面对他，舒展双臂倚着栏杆：“您教过我物尽其用，我只不过是遵守了这条原则。”

为配合这次活动，他穿了一套手工西服，以黑色为主调，最简单的设计恰恰充分凸显了优点，气质优雅犹如英伦贵族，解开的领口和露出的锁骨平添萧然不羁，慵懒的神态又让人想起神秘莫测的深海——醒恶者知道现在的他连基本的喜怒哀乐也被封入了最深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