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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近来好吗?”我很意外她劈头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我好不好,我一大个人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难道她看不见我好或不好。

“我很好,你最近过得怎样?”觉得高馨雅的问题很让人无语,我自己却还不是问了同样的一句废话。

“老样子。”高馨雅轻笑着回答,那笑容深藏着一种形容不出的滋味。

这一句话之后,我们陷入大约几十秒之久的沉默,这种气氛让人感觉相当不自然,我努力想找一些话题,可是想了半天最终又是一句废话:“你吃饱了吗?”

“嗯,吃了。”高馨雅点点头,我见她低垂着的头静静坐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也似乎没有想说话的表示,女人的心思比天高比海深,我看不懂到底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如果我就这样起身离开又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只好她一起坐着不说话,过了半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随口提起说:“那天我碰见了于逍。”

“你碰见了谁?”高馨雅抬起头看我,对于我刚才提起的那个名字似乎感到很陌生。

“于逍,你忘了这个人吗?他是…”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停顿下来观察高馨雅的表情,如果说她是装出来的话又觉得她装得太像了,于逍对过去的一切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高馨雅却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个人,由此推测,我猜想这些人的记忆可能和身上的异能有关。

“于逍是你的高中时的男友,他是学生会长,长得很帅且品学兼优的男生。”我试图把这些告诉他,看能不能刺激她的脑袋找回那遗失的记忆。

“满星,我这一生中只喜欢过一位男人,就是那时候你在机场见到的那位,不过这种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恋情我觉得很辛苦,而且我发现自己对他只是一种同情,并非像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份真爱,所以没多久我便和对方分手了。”高馨雅对我徐徐道出了这一切,听她那口气似乎有点不高兴,可能觉得被我平白诬陷而生气,但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不希望被你如此看待,而且你知道我现在正和一位女子交往着,我以前是对你说过我有那方面的倾向,但后来我慢慢发现其实我喜欢的是女人,所以我已经不会再跟男人交往,当初我也只是一时的迷惑,我希望今天以后你能对我完全改观。”高馨雅说着竟然有些哽咽,这女人的性取向反反复复,说变就变,一时之间我也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偏向同□还是异□。

“对不起,那是我记错了,今天不管你是喜欢男人或是女人,这点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知心的朋友。”在以前的世界里我们这种人总是被歧视,如今的这个世界我们被视为走在正道上的人,我很同情现在和我相反性取向的人,我不但不会鄙视他们,甚至会支持这些人,希望他们也能得到同等的待遇。

“嗯。”我以为高馨雅听了我这番话后会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是牵强一笑,而且那笑容里隐藏着淡淡的忧伤。

我们再次跌入了无言的状态,我看看墙钟还有十五分钟就过了午休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叫人有种透不过气甚至想逃离这里的感觉,当我正准备起身想离开时,高馨雅却在我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突然开口说:“满星,我心里有个遗憾。”

☆、迟来的表白

“哦?”我的臀部刚离开椅子,高馨雅的这一句话又让我重新坐回去。

“我们认识少说也有十年了,第一眼在校园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裙子有一片红,看你自信满满的走在校园里,许多学生回头看你,那时候你还以为是自己的美貌引来具高度的回头率,殊不知是自己的大姨妈在偷偷露面。”

高馨雅的声音轻轻的,说话的表情似在回忆一件美好的事,可是她现在所提的是我当年最不堪回首的一次,这令我尴尬之余还带有点的无语。

“后来是我用外套替你遮住,借你棉花急用,甚至还帮你找来了旧报纸给你垫在椅子上。”

我极度怀疑高馨雅这女人今天是吃错药,旧事重提为什么要将这些细节全部道出来,而且她那副说话的表情让人越看越觉得她有病,这段时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否思路正常?

“那次以后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认识你这些年来,我也许是最了解你的女人,尽管你有很多古怪的行为,喜欢对着镜子孤芳自赏,放屁后又死不承认,常常将内裤穿反,不过你美丽的外表和善良的个性是我愿意一直守在你身边的理由。”

高馨雅越说我就越难为情,她明明是在说我的好,可是为何我有种听不下去的感觉。

“当你搬出那间房子以后,没有你在身边,我突然感到很不习惯,和别人在一起,我心里惦记的那个人是你,当我察觉到自己已经深陷于在这情网时,你身边就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高馨雅缓缓的将视线移到我的脸上,从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我从未看过的深情,要是换作以前的我应该会为此而欣喜若狂,现在的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雀跃,心里仅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怅。

“如果我早点对你说,今天你身边的那个人也许是我而不是党雨。”高馨雅见我一直低垂着眼帘不语,便缓缓把手伸过来握着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她是经过片刻的挣扎后才做出此举,我原本想把手缩回来,但最终并没有这么做。

“满星,告诉我,我真的迟了一步吗?你说我是否还来得及呢?”高馨雅见我不抗拒,更果断的抓紧了我的手,然后存有一丝希望的语气问我说。

“馨雅,你刚才已经说了,你现在正和一位女子交往着,这已经无关来得及或来不及的问题。”趁她思考的当儿,我假装不经意的把手缩回来,她见我把手移开,表情即黯淡下来,眼里掩饰不住失落的情绪。

“我明白了。”高馨雅幽幽的回答说。

见高馨雅这模样让我不禁的感到有点心酸,感情有时候偏偏就不能入我们所愿,在不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回头已是百年身,对的人也变成了不对的人。

“馨雅…”我原本有股冲动想告诉她说我曾经暗恋了她好久一段时间,可是话到舌尖又让我收回来,说这些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让她好过一点,不过又往深层一想,把这些说出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事实已定不能再改变什么,态度干脆地把界线分划清楚,免得日后又变成了缠绵不清的关系。

“满星,我们还是好朋友吗?”高馨雅其实很清楚这答案,我想她这么问无非是为了更确定自己的身份,我望着她并没有马上回复,这一刻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说明了她已经做好准备,有充分的勇气去面对现实。

“馨雅,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老实说我很珍惜这段友情,我们曾经共处在一屋,两人情同姐妹,在我遭受所有人抨击的时候,她总是和我站同一阵线,用行动来支持我,无需额外的言语,存在彼此之间的是一份真诚的信任。

“我记着了。”高馨雅笑着对我说,可是那笑容还是隐藏着一点点的苦涩,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回应,还好午休结束的钟声适时地响了起来,我和高馨雅立刻起身走出茶水间,回到各自的座位。

自那次以后,高馨雅和我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相处方式,坦白说大家的关系无法修复到一如以往般的亲密,毕竟现在各自身边都携带着另外一个人,有时候我们也得顾虑一下另一半的感受。

于逍经常会到餐厅里吃饭,渐渐的他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客,或许是出于一家餐厅老板的身份,小浅对待每一位客人都是一视同仁,因此她和于逍相处得还算愉快,党雨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她的喜恶,但我感觉到她并不是很待见这个男人,我并没有对她说过以前的那些事,可是女人的直觉总是精准得让人错愕。

光阴似箭,转眼间又过了半年,我和党雨在一起也快满一年了,为了庆祝我们一周年的纪念,我们一起请了三天的假,然后随心所欲的到处走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时间来限制我们,尽情的去体会没有约束的三天假期。

当我睁开眼翻过身时却不见枕边人,我记得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一年的纪念日,也是我们第一天的假期,耳边隐隐约约听见“轰隆隆”的雷声,阴天不出太阳,我望着那透着一点亮光的窗帘,猜不出现在是几点钟,而每天比我迟醒的那个女人到底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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