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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笑笑，也不见气恼，道：“峨眉山秀丽无双，世人皆知，方姑娘不妨给我讲讲，峨嵋派弟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刺探敌情了，我继续低沉着嗓子：“也没什么，念经打坐，习武识字。”

赵敏似笑非笑：“哦，倒是单调得紧。周芷若在峨眉派过得日子也和你们一样么？”

那当然，咱这么低调的人，走到哪里一向走得都是群众路线。

“峨嵋派一视同仁，周师妹年幼单纯，”我捂着后牙槽，仗着脸上缠着布条，倒也不用脸红了，“知书达理，很得大家喜欢。”

也不知哪句戳中了赵敏的笑点，只见她忽地放下酒杯，一手侧在桌上，斜对着我笑起来：“是么？你也很喜欢这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小师妹？”

她是在笑，但那“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八个字却说得甚为怪异，我听得心中不悦——我在峨眉山虽然经常顺手揩师姐个小油，但大体来说，走得真的是和原著相同的温婉路线啊。

见我不语，赵敏又笑起来，伸手一指：“这绿柳山庄虽然不怎样，但所备之物倒还齐全。方姑娘有伤在身，不便饮酒，便喝杯淡茶如何？”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双手一拍，对应声而来的仆从吩咐了一声，不消片刻，那仆从便端来茶上来。

茶，自然是好茶。瓷杯中茶叶嫩绿，清香扑鼻，瞧着便十分喜人。

但我却没心思去喝，只呆呆道：“这里是绿柳山庄？这么说，我已经在玉门关内了？我昏迷了这么多天么……”

那就是说，师太她们已经快要落网了？难怪赵敏如此悠闲从容地在此和我喝茶，想来是计划进展顺利了。

赵敏笑了一声：“方姑娘不需担心，你伤势不重，也只睡了一日夜，尊师此时恐怕正在剿杀魔教妖邪。我派了人去打探，今日便会有消息回来。”

我心里有事，便不大理她，只在心里盘算，如何叫峨嵋派躲一躲这个劫难，至少师太那样的人物，受辱自杀，也太可惜了。

“好啦，方姑娘，”忽听赵敏提高声音，语气淡淡，似乎有些不悦，“我的人回来了，咱们一起听听，你也放下心来办事。”

我一怔，立刻抬起头，却见一名身着布袍的男子走到赵敏身旁，躬身道：“主人，如今六大派已经攻上明教总坛，明教众人正负隅顽抗，只怕也不用多久了。”

赵敏嘴角含笑，手指轻轻抚着瓷杯，淡淡道：“峨嵋派还好么？”

我立刻瞪着眼睛盯着那人。

“峨嵋派灭绝师太功夫倒高明，她手下的一众女弟子伤亡倒不大，只是那位周姑娘……”

“如何？”赵敏眼也不抬，随意至极。

“周姑娘不知怎么落了单，听说是死在明教五散人之手了。”

“咔嚓”一声，我惊地瞧去，只见赵敏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一片，赵敏手指还捏着那片碎瓷，面无表情道：“你打听仔细了？”

“是一名少年亲眼所见，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属下已经着人去查，得了确切消息再回禀主人。”

赵敏随手将那瓷片往桌上一掷，掏出手帕包住手指，微倾了倾身子：“那少年是何来历？”

布袍男子恭恭敬敬道：“武当张五侠之子，张无忌……”

他随后还讲了张无忌在光明顶如何震惊群雄，力战各大派高手，我却已经不用听了，满心里都在欢呼：张教主，我以前怨你不干不脆，没想到关键时刻如此给力！

这下好了，我暂时平安了。

我是想不通赵敏为何要抓我，但她的所言所行，怎么瞧也不像是心怀好意——我虽然调戏过她，但一次年幼，一次遮了面，她总没那种神通一下便都查到周芷若身上了吧。

我只顾着欢呼，便没注意何时那男子已经退下，赵敏踱着步子慢慢走到我面前，神色不喜不怒，只是盯着我，从头到脚地打量。

我忽然醒悟，顿时心里一凉，MD，忘了，既然周芷若死了，那我可不就没用了么——无间就是这么杯具，有用的时候怕被揭穿，没用的时候又怕被灭口。

看样子又要将我扔给鹿杖客了，好不容易从蝙蝠口里逃生，就又进了麋鹿的嘴……难道我长得就这么像口粮么！

“方姑娘，”赵敏忽地一笑，如昙花乍然一现，“你想不想作峨嵋派掌门？”

……

我虽然时常脱线，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拎得清的，马上道：“请郡主示下。”

“好说，”赵敏一撩衣角，重又坐下，笑道，“我只要方姑娘做三件事，我保你稳坐峨嵋派掌门之位。”

我觉得，赵姑娘，胆大是件好事，但还没摸清对手的底细便轻许重诺，是要吃苦头的。

峨嵋派在灭绝师太的激进思想教育下，个个视死如归，绝没可能向元廷投降，我背后有你支持，只会更早被丁美人儿赶下掌门之位。

“方姑娘不必如临大敌，我要方姑娘做的事，绝不有违武林侠义，”赵敏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茶朝我推了推，笑道，“第一，倚天剑本是我王府所有，方姑娘作了掌门，这倚天剑自然要物归原主，交还给我。第二，周芷若遗物，无论大小，即便是一针一线，都要拿来给我。第三，以峨眉掌门之尊，接受朝廷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