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纾无语,凝视着君王,美目含泪,楚楚可怜。
赵顼看着他,一下怔住了,这副神韵,恍然就是那人的样子。那人也是这样看着他,一样的楚楚动人,只是眼里饱含深情,那是热切的情意——只对他赵顼一个人的情意,可惜,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随着那人的逝去,自己的心已静寂如死,但眼前的贺纾又再次激起自己的心中的涟漪。
那是一种柔情,怜惜、关爱、宠溺……确实超越了君臣的情谊,这就是六弟心中的那根刺,但六弟却不知道,这些情感里没有那种热情和渴慕,那身心皆焚的痛楚与狂喜的满足,就像一片深广的海洋,永远宁静。自己的情焰,早已在那人身上燃尽。
“皇上,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贺纾观察着赵顼的神色,忽然问道:“是因为,因为我很像那个人吗?”
赵顼心中一紧,看到贺纾又期待又忧心的神色,笑了,指指桌上放着的食盒,戏虐道:“繁衣,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药膳,你乖乖把它们吃光了,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第二六章 往昔之痛 (2214字)
第二六章昔痛
贺纾笑笑,听话地要起身。赵顼按住他,“你躺着,我去取来。”说完,走到桌前,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碧玉盅子,端到贺纾面前。
贺纾受宠若惊,极度不安,赵顼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嘻嘻地说:“繁衣,你看,这是我做的翠玉雪莲羹,用深山的雪耳加冰糖炖上三个时辰,然后加入取自竹叶心的青液,最后调上蛋清。于心可以除忧祛烦,于身能够滋补养健。眼下你服用是最合适不过了。”
繁衣看着那翠玉雪莲羹,清澈的透亮的羹中缠绕着丝丝青绿,蛋清化成雪花般绵绵软软……不由得笑道:“皇上,这肯定不是宫廷食谱的做法,您是从宫外学来的,您一定到过江南。”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繁衣也!”赵顼颇为开怀,点头道:“你猜对了,十几年前我在江南的湖州呆过不短的一段时间。”
贺纾扑闪着纯澈的大眼睛期待着下文。赵顼笑着轻敲了他一下,“别转移话题,快吃了,都要凉了。”
贺纾只好端起盅子一饮而尽,赵顼这才满意地看着他。贺纾接触到赵顼的目光,心中一暖,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皇上,您真像我哥哥。”
赵顼抚着他的鬓角的柔发,随口问道:“你哥哥?你是说,你的义兄?”
“是的,我们不是亲兄弟,但他一直对我很好,如果不是他,我早死了。”贺纾点点头,想起哥哥以及一家人的惨死,眼里又浮起一层哀伤。“后来我明白了,我根本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义父一家都是受我连累而死的。”
“你是说,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大火只是毁尸灭迹,销毁罪证。”贺纾把当晚一家人如何遭黑衣人杀害、自己又如何逃生的经历讲了一遍。
赵顼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能确定黑衣人要杀的是你,而不是你家人?”
贺纾叹息一声,“我从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太湖边,我哥哥在一片莲叶上找到了我,把我带了回家。义父一家都是普通的渔民,哥哥总是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赵顼看着贺纾清雅脱俗的姿容,会心一笑。
贺纾却是神色凄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那天晚上,黑衣人杀死了我父母,捉住我和弟妹,脱掉我们的衣服,在我们身上找什么‘蝃蝀之印’。我弟妹身上没有,被他们一刀捅死。这时候,我哥哥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把我从那群黑衣人手里救出来,带着我逃到太湖边,但是,最后,他还是没能逃脱黑衣人的毒手,他死之前不断地叫:纾儿,快跑…。。”
贺纾一阵哽噎,实在说不下去,只觉得心痛如绞,浑身颤栗不已。赵顼忙把他圈在怀中,柔声劝慰,贺纾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贺纾渐渐止住了悲声,只是眼泪还在不断滑落。
赵顼又问道:“那你身上有那个什么蝃蝀之印吗?”
贺纾无力地靠在赵顼身上,喃喃地说:“我肩头确实有一个胎记,却不知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天晚上的事成了一个可怕的迷,一个残酷的噩梦。”
赵顼用力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繁衣,你放心,朕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一家报仇雪恨!”
贺纾忙抬起身子,挣扎着要下跪,被赵顼制止了,“好了,繁衣,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谢也不迟。但是,朕还有点要弄清楚。”
“皇上请问。”
“你说你义兄只是一个渔夫,又怎么会是那群黑衣杀手的对手?”
“这事后来我也很奇怪,哥哥救我的时候,确实像另一个人似的。但哥哥已经死去,我也不得而知。”
“繁衣,当时你多大了。”
“刚满十二。”
“也就是十年前。”赵顼思忖着,“在江南——”忽然沉默了,脸上黯淡下来。
贺纾奇怪的问:“皇上,当时您也在江南吗?”
赵顼停了一会,才道:“是的。”眼里掠过一丝沉痛,又说:“当时,我送一个故友的灵柩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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