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史皇后所出,和周家毫无关系,周玦愣了愣:“为何?”
“听说是太子欺凌皇四子。”
周玦蹙眉:“结果呢?”
“结果后来顾大人赶过去,最后问出来是皇长子打的皇四子,然后逼着林昭仪对皇上说是太子动手。然后皇上信了,拿剑鞘把太子狠狠收拾了一顿。”别人的孩子不心疼,说到太子被打,玉漏竟是眉飞色舞,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简直就是胡闹!”周玦起身,“速速更衣,我要进宫。”
走了两步,周玦顿住:“这个时候进宫,显得太……算了,取纸笔来。”
玉漏也拿不定主意,只站在他身后看着,周玦洋洋洒洒写了半张宣纸之后,玉漏惊呼出声:“二公子,为何?”
周玦冷冷瞥他一眼,他便霎时噤声。周玦共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去往宫中周妃处的密信,把她劈头盖脸地痛斥了一顿,其中说的最重的,怕就是最末那一段话。
“汝既为皇妃,应守妇则,然竟不知餍足,阴图储位,构陷储君,实乃自求祸弃。伏惟周家,世受皇恩,永为贞臣,岂容此等奸佞不轨之事。若汝迷而不反,自陷穷域,勿怪长兄无情,整顿门庭以清圣君之侧。望汝详择利害,度势而行。”
另外一封则要惶恐许多,周玦郑重其事地给轩辕上了个请罪的折子,以管教不严自求责罚,甚至提出将皇长子送至江南普明塔院教养。
“圣上猜疑咱们么?”玉漏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玦搁下笔,轻声道:“自三皇五帝始,名门望族有几个挺过百年的?想要子孙无恙,总要小心行事。”
他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四皇子么?”
玉漏点头:“不就是王贵妃生的皇子么,成日趾高气扬的,最后还不是没当成皇帝?”
周玦苦笑:“说起来王家还与我们有些姻亲,不过后来道不同便分道扬镳了。王家极盛时,一门五侯,此刻又怎样呢?还不是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他的声音苍凉,还带着些说不出的厌烦:“史苏两家也是开国起就举足轻重的豪门,可陛下容不得他们,别人不了解陛下,我可是清清楚楚,他们也撑不了太久了。”
玉漏不做声地听着,忽而幽幽道:“二公子,你鬓角竟有白发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争奈世人多聚散
周玦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人,年少的时候曾也为了莫名情愫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可从未像如今这般愁闷。
熏笼里燃着的,是上回忘尘叟从西域捎来的苏合香,经他嘱咐又放了些迦南,说是有安神之效。香气太甜腻,锦帐里闷得透不过气来,周玦微敞衣襟,呆呆地看着帐下流苏。
如今朝议也罢,中枢密会也罢,几乎日日都会遇到秦泱。两人一如往常般嬉笑怒骂,秦泱也仿佛若无其事。而周玦却早不能处之泰然。弹指之间,埋葬于心的缱绻眷慕死得干干净净,剩下的是愈演愈烈的猜疑。更让他介怀的是,秦泱明目张胆地托孤给他,显然并不担心身份暴露,更不怕自己揭穿,这种有恃无恐,又是从何而来?难道终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玦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上。桃花都快开尽了,也没听到忘尘叟半点消息,他也并未谴人找他。
至于北疆的祸事……周玦重重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周玦默然站在镜前,任由玉漏为自己更衣。
“大人真是愈发俊朗了,”玉漏一边为他系上金鱼,一边奉承道,“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周玦轻笑:“天下?我连东宫第一美男子都算不上。”
玉漏瞪圆眼睛:“大人什么时候这么谦逊了?”
周玦微微一笑,猛地扇了他脑门一下:“你这奴才,倒敢埋汰起我来了?”
玉漏径自委屈,周玦摇了摇头,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昨夜轩辕大宴群臣,今日破例早朝推迟一刻。故而周玦也终于有机会在自己府上看到破晓晨光,吃顿丰盛别致的江南早膳。出门时路过小池,顺手摘了朵蕙兰别在玉佩上,倒也称得上是”纫秋兰以为佩“了。
不过他的欣然自得并未持续多久,当天朝上晴天一道响雷把众人都震得懵懵懂懂,只知道圣意难测,公认的天启朝第一宠臣竟也背上了十几条罪状锒铛入狱。与顾秉相交十余年的周玦看在眼里,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再后来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周玦连着十几个时辰都陪在太极殿,与轩辕一同部署调度。顾秉入狱第二日子时,周玦才踏着夜色乘步辇回府。
方走到中庭,周玦就顿住脚步:“月华,我房里怎么亮着?”
掌着宫灯的婢女怯怯道:“奴婢不知,不过似乎是玉漏吩咐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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