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扫视着齐整而布置细致的屋子,应了一声:“嗯。”
“毕竟闲置了数年,许多器具需要置换,”高挑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看着细尘纷乱的房间,对仆从们说道,“全部打扫一遍,换去所有的竹帘,但凡原本有破损的器物,或色泽暗了,都去置新的来。架上书简拿到院中晾晒,不可乱了类别。”
仆人们恭敬地应。
“你若有需要的物件便说。这屋里的东西,原本都是极好的。”辛垣焕对鲤说道。
鲤有着自己的警觉,于是出言问他道:“先生,这屋中原本住的是何人?”
他笑:“是公子的上一任首席门客。”
“之前的首席门客?”
“是的。”
鲤看着屋内极细致的布局,又问:“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漂亮的男人。”
他抬眼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言辞,然而眼前身姿挺拔的英俊男子只是清淡地说:“可惜我并未见过。五年前我自投于公子门下时,这屋中已然无人了。我只曾听公子与其他门客说,那是个漂亮而精明的男人。”
“如此……”鲤转而言道,“先生,可否问你一事?”
“什么?”
“公子为何不住在宫中?”
男子俄尔一笑,回答:“鲤,国人都知长公子与三公子在大王眼里的差别,但你不清楚么?”
他摇头,于是辛垣焕说:“长公子身为储君,是大王最为器重的公子,无人可比。而三公子不同,他是大王,最为放任的公子。”
他颦眉,疑惑地问:“为何?”
辛垣焕不禁持起有些谑然的笑:“你若褒他,可说是‘落拓不羁’,若要贬他,则该说是‘玩世不恭’。三公子自幼如此,虽得大王宠爱,却始终被视为成不了气候。年长之后,他终日放浪形骸不务政事,大王盛怒之下将他训斥了一顿,但没想到公子一怒之下搬出了王宫,在那之后虽仍自由出入宫廷,但始终不再回宫居住。”
鲤听闻,用惯来冷漠的声音说道:“未免太过意气用事。”
“不,”辛垣焕直言否定了他的言语,眼眸滑动时牵出一句,“如此,一人在宫内,一人在宫外,反而容易照应,行动也更为方便。”
正当他斟酌着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他身前的男子缓缓转过了身:“这里灰太大,到院中去说吧,鲤。”
辛垣焕比他高出许多。
记得在车帘之下观望之时,他发觉公子静央与公子宴的背影极为相似,身段也相仿。他清楚地记得宣于宴的身高,那个游戏人间的公子有着挺拔的身躯,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比那人更为高挑。
鲤觉得他不太看得懂辛垣焕的表情。初见那时,听到他与公子宴的交谈,他念着这理应是个猾黠而明朗之人,然而如今仔细看了,却又觉得他举手投足间俱是沉稳与持重,与此前判若两人。
而这人言笑之时,音调虽略略低沉,却是温和的。
他无端地想到了那个为他披上披风的,笑容温暖的长公子。
突然下意识地伸手于胸前,他发觉那雪色的披风依然披在自己身上。
似乎些许安心。
院中的繁花也落了,饱满的红色一点点坠落在地上,仿佛自燃。
明红的调子让人温暖,参差的花瓣妖娆得犹如月下的精魂。
鲤缓缓伸过修长的手指,将一株残了的花拾掇起来。他安静地看着那凋零了的花朵,朱砂般的颜色衬得唇上的色彩,嫣然而妩媚。
辛垣焕见了,轻微地笑。
“怀悼这落花吗?真是风雅。”
他睫羽一触,便笑得若有若无:“不……随手拾起的罢了。”
“是否需要我为你言说公子门下之客的状况?”他问。
“有劳辛垣先生。”
“显臣贵族门下多有门客,有的是成百上千之众,但公子门下不过七十余人。加上你,上客十人,中客二十三人,下客四十一人。”
“我以为以公子身份,门客必然过百。”鲤说。
辛垣焕回答:“公子说门客之中多有滥竽充数之人,他已是酒囊饭袋,不想再去豢养更多的酒囊饭袋。”
鲤听闻,不自觉轻微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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