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恶狼再快一步,若是元二不看那一眼而直接与狼赤手相搏,若是浥尘慢一步跃起、慢一步奏乐、慢一步催马、慢一步伸手,若是元二慢一步捡刀、慢一步上马、慢一步催马回驰,那此刻倒在原野上的就不仅仅是野狼的尸体,至少还有元二被撕裂的血肉!
而浥尘若是见到元二被野狼撕裂,又当如何?
远处将士若是见到两人命丧狼口,又当如何?
想到此处,就是笔者也在背心沁出了一身冷汗,何况浥尘与元二?
元二不由得紧紧抱了一下浥尘,颤声道:“阿尘,吓到你了。莫怕、莫怕,我回来了。”
浥尘闻言转头笑了一笑,哗的一下就掉下泪来,眼中满布惊
恐,浑身发抖,紧紧咬着牙只是说不出话来。他将琵琶放在马鞍旁,右手抽出长剑再度与狼群厮杀,左手却飞快地将元二的衣角与自己的紧紧系在一起。
元二心头一痛,赶忙挥紧了长刀,不敢多想。
阵中的将士自两人冲出之后便担心万分,射声营一直试图帮两人杀掉周围的恶狼。奈何两人距离越来越远,射声营鞭长莫及。等两人被群狼围住、元二危急,阵中不知多少人在高叫“将军”,一行人几乎吓得心胆俱裂。随后情形兔起鹘落、化险为夷,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下两人一路厮杀回到射程之内,射声营便飞箭如雨,牢牢将两人护住。两人由此勒马令疾风长跃而起,停在阵中。
眼见那恶狼因群狼无首而渐渐溃不成军、渐渐退走,而虎贲营与步兵营又牢牢守住了,元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放下长刀,才要扳过来浥尘要抱住,谁知浥尘面上一白,“哇”的一声一股子血箭激射而出,随即身子一歪,整个人如掉线木偶一般从马上一头栽下。
“阿尘!”
元二吓得心伤欲裂,手一伸将浥尘拦腰抱住。哪知浥尘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软如无骨,沉沉地往下坠。元二身上也全是伤,哪里拦得住?连带着他也给拖下了马,一同坠在地上。元二在半空中翻身一扭,将浥尘抱在怀里,自己垫在地上,胸口被重重的压了一下,痛得几乎一口血也要吐出来了。
“将军!浥尘公子!”一旁的将士惊叫起来。
元二咳了一声,示意无妨,抱着浥尘坐了起来。只见浥尘面白如纸,唇淡如灰,牙关紧紧咬住,已然是沉沉昏迷过去了。
原来方才那一下琵琶声,不仅仅杀了恶狼、伤了元二,连浥尘自己也因内力激荡而伤到肺腑,受了内伤。只是他看当时情景危急,又怕元二知晓了方寸大乱,故而将那涌上的血生生忍住,直到方才才一时松懈,忍不住喷了出来。
此次助敕勒族杀狼护家,虽狼群数量与往年相比有所增多,但以两人之力,怎么可能轻易就被狼群围住!方才在狼群中,元二看得明明白白,那是□伤痛又被撞到,浥尘才失手摔掉雕弓的!
元二心中又急又痛又悔恨,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当下咬紧牙关一把将浥尘横抱而起,提气向营帐中飞掠而去,口中叫道:“热比古!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热比古原是在后方指挥敕勒族勇士的,元二与浥尘两人冲出去又回来的的情形他也看到了,当下便应道:“先带他去营帐,大夫马上就来!”
元二才将浥尘抱回营帐中放下,热比古便带着敕勒族的大夫过来了。元二一手紧紧抓着浥尘的手,一手猛地抓过大夫,吼道:“快给我看看他!快!”
他长年练武,又内功
深厚,这下心急如焚,手上不觉就没了分寸,几乎将那大夫的手骨捏碎。
那大夫抓得痛呼出声,叫道:“你放开我!你放手!不放手我怎么给他看病!”
元二忙将他的手放开,急声道:“是、是!你快看看他!”
那大夫揉了揉手腕,心中生气,一把将元二推开,口中喝道:“让开!”
元二急得心中只差没一把火烧掉自己的肺腑,不敢反抗那大夫,又不敢离开得太远,只能站在床边,眼巴巴地盯着大夫,一双眼急得通红,只差没烧出火来。
那大夫是汉人,带着一贯的汉人中医的慢条斯理的脾气。悠悠闲闲地闭目给浥尘号了一下脉,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元二问道:“如何?如何?”
那大夫翻了个白眼,道:“还能怎样?内力激荡,差点走火入魔。又被琴声所伤,肺腑有损……”
元二急得几乎呕血,捏捏拳又几乎要打死这大夫,咬牙道:“我问你能不能治好他!他伤得如何我能不清楚么!再啰嗦,我就打爆你的头!”
那大夫斜了一眼元二,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只是他若是拖着这伤回到阳关,哪怕你们胡杨先生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元二一听,不由得僵住了,哑声道:“是我错了,求大夫你救他!”
那大夫见他一个大男子硬生生的红了眼角,心中不由得也是一软,道:“元守将留下,无关人退出去。”随后自医箱里取出银针,吩咐道:“元守将,帮我将他的上衣脱下。”
元二点点头,将浥尘轻轻抱起,脱下了上衣。
大夫挥挥手,示意元二滚开。随即拈起银针一下一下地扎在浥尘上身,手法迅疾娴熟。不过一下,浥尘上身各处大穴便满布了银针。
元二眼都不敢眨一下地顶着,只见浥尘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猛地又呕出一口黑血。吓得元二跳了起来,却又见浥尘死寂一般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份血色,才知这是胸中的淤血消尽了。
果然,那大夫悠悠收了回银针,道:“他腹中淤血已尽,已无性命之忧,待我熬上些药,你给他服下,明日便能醒了。回到阳关之后,胡杨自会好好照料他,你放心。”
元二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前一花,腿下一软跌坐在浥尘床前。
那大夫吓了一跳,刷的一下撕开元二的衣衫,只见元二身上纵横着好几处爪痕,或已开始结痂,或依旧流血不止,红痕交错,煞是叫人心惊。不由得叫道:“你受的伤不比他轻,怎么不早说!”
元二笑着由那大夫给自己号脉,道:“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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