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四姐真的不认得,那她就不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至少不是21世纪穿来的。可她方才的确失口说自己是“带着空间重……”,那就说明她也是个重生者。重生和穿越都能给她添加当主角的法码,为什么她要故意隐瞒这一点呢?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既然她不是和我们一个时代穿来的,就只好让我这个侦探独自解说案情了:“凶手的确不是四姐,而是另有其人。二姐最终的留言写下的不是诅咒,而是凶手的名字……不,这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韩文,而是仅有穿越者才能懂的,1958年才确定下来的,汉语拼音。”
我在地上一一写下了五位姐姐的名字,在后头注上拼音:“名字的拼音以y、a两个字母开头的字只有嫣和娆,而二姐的临终遗言没有必要写自己的名字……大姐,闻人嫣,凶手就是你!”
我听着众人不敢置信的呼喊,慢慢走向了夷然独立的大姐:“大姐,我想从杀死二姐到现在,你还没有时间处理衣服和鞋子,凶器应该也没能丢出府外吧?如果现在派人在府内寻找,可能还能找到沾着血的衣服和匕首。只是我不明白,你和二姐都要出嫁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大姐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慢慢勾起了个笑容:“没错,我是杀了闻人娆。……为什么?因为我懒得和她勾心斗角,懒得看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干脆杀了痛快。我在家和姐妹斗,嫁了人还要和婆婆斗、和妯娌斗、和小姑斗、和妾室斗……你知道我已经斗了多久了么?用刀杀人和用计杀人有什么区别?胜了败了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下次重生还是要重复这一套,我早就腻了……”
她仰天长笑,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她不止重生了一回……这种重生到底有没有止境?她重生到死亡的这段时间,其他人是随着她的重生形成不同的平行世界,还是说,在她死去的同时,整个世界的时间也随着她一起倒流回去?
普通人姑且不论,其他的穿越者和重生者是仅只穿越了这一次,还是被这个大姐制造的空间卷进来而又无法逃离,随着她一起重复这个没有尽头的宅斗游戏?
那另一位重生者,四姐闻人婵是不是也和大姐一样带着许多次重生的记忆呢?
我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冷,其他人却都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姐话中的涵义。祖母狠狠地打了大姐一巴掌,叫人立刻收拾她的东西,送她去城外尼姑庵修身养性。二叔和二婶叫人几乎就要冲上去和大姐动手,亏得让人架住了,而我父亲和嫡母就护在大姐身前死死拦着他们。
大姐身旁站着个高中生年纪的男生,神情淡漠,仿佛游离在这场景之外似的,目光紧紧盯在我身上,最后慢慢地、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他好像是……大哥吧?我身上一个激灵,忽然想到:当众揭穿了大姐的罪行,父母和大哥事后恐怕要迁怒我。幸亏昨天晚上有高人替我打通了任督二脉,我现在也算高手了,要不跑了吧?虽然名侦探揭破凶手后被逼离家出走窝囊了点,但总比被人半夜害死还强些。我又不像大姐那样可以反复重生……
我正筹划着逃跑路线,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奴婢愿意随大小姐去庙里!”我回头一看,竟是大姐的脑残粉绿云。大姐亲手杀人就算了,杀人不用服刑也算了,居然还有傻丫头主动追随,我们这还是宅斗文吗?根本就是黑道文吧?
好在这一下午办丧事忙得要死,没人对我下什么黑手。晚上送路时正好路经我的小院,我就趁没人看见,悄悄溜出队伍回去收拾了趟东西。我在这个家里也算是无产阶级,随便包了两件衣服,看看外头没人,就想趁夜离开这地方。
不过我是头一次在夜里出门,没有灯照着,只觉着越走越不熟,那些亮着灯的屋子我都不敢靠近,路两旁也看不出什么标志性建筑,一层层地院子来回套着,怎么找也找不着大门。
要不我先找个地方躲躲,等天亮了再离开闻人家?面前不远处正好几棵老树,在树上凑合一夜应当……不难吧?
就在我为难地考虑露宿的可行性时,背后忽然传来了极微弱的声音,我想回头看时,嘴却被人堵住了,上半身也叫他一把抱住,横拖直拽地拉进了一座假山底下。
那人死死压着我的嘴,将脸转到我面前,低声问道:“大半夜的,你在这儿转什么?你身上那包袱里是什么?难道你想离开闻人家?”
他一出声我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倚在洞壁上,拨开他的手压低声音答道:“不走不行。你也看见了吧,白天我揭露了大姐是杀害二姐的凶手,再不走我怕会被凶手的亲人报复。”
他的嘴唇微抿了抿,眼皮垂了下去,看不清神色,过了一阵才抬眼望向我:“你想多了。”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总有我在。”
我心里猛然一跳——是啊,我不是个孤独的侦探,他、他一定是我未来的助手,我的华生,我的毛利小五郎,我的……总之是我正义的朋友!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摇了两下,真心实意地谢道:“你的支持对我实在太重要了,能遇到你这样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他也点了点头,只是没我那么热切,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低声说道:“我先送你回去。别再想着偷偷逃走,现在逃也没用,离不开的。咱们这个家现在是宅斗的舞台,除非她们开了新地图,这个家不再做为主要背景,是没法离开的。”
新地图……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我有些想问他,可他一路上连看都不看我,把我送到院门后,只说了句:“你先好好练武,吃东西时也小心些,以后有机会我会安排你离开的。”转身就走了。
我手中还留着方才悄悄摸他衣服时的感觉,也看到了他头上扎的细麻,心中不解之处越来越多。
先不提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我离不开这个家的,今天我当众揭开了大姐杀人之事,她以后就得做尼姑了。现在父亲和嫡母对我的态度都明摆着不善,这个人……大哥他……为什么不怪我?
第5章 杀人狂?
自从那天晚上看见他身上穿的小功,我就知道教了我许多日子的高人其实就是我大哥——二哥是二姐的亲哥哥,服制不同;三哥才十二,初中生和高中生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可是后来他再出现时,我还是装作没认出他来,一口一个“高人”地叫他。
我只是有些担心和大哥的关系会因为这个案件产生裂痕。
自从那天当众揭破了大姐杀人的手法后,我父亲和嫡母对我态度都令人相当不安,长房的仆人也都视我为谋害大姐的凶手。天知道这宅斗文里的人都是怎么长的,想当初我当侦探时,不管破了什么案子,都会被警方表扬记者报道,从没有过这种搞得侦探像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反倒像受害人似的时候。
但是群众的态度对我的心理也产生了极大压力。在面对大哥时我甚至隐隐产生了种负罪感,不似平常对待犯人家属时那样自然。我把他的画像收到了箱子里,假装和从前一样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将白天的他和晚上偶尔过来关心我的高人彻底割裂开。
他似乎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对我的脸盲症好像也相当有信心,每次出现时都换同样的衣服,也绝口不提自己的真正身份。
亏得这才一个姐姐犯了罪,要是再多几个,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们当中哪个才是主角,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等到那时候也许我就能离开这个家,过上受人尊重——至少是不被歧视的侦探生活。
好在这个家里总还有两个人是不歧视我的。大哥我就不多说了,二哥和三哥真是好人,非常好的人。比如说,自打绿云跟着大姐去了尼姑庵,三哥就经常悄悄地指使自己的丫鬟帮我带晚饭;再比如说,现在我还吃着二哥请的午饭呢。
请客的二哥坐在上座,一边剔着牙一边闲闲地说着:“听说大姐在庵里祈福时遇上了平国公家的小公爷,那小子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儿,非卿不娶。说不准过几个月,大姐又可以回来待嫁了。”
大姐要回家,二哥怎么说得这么悠哉悠哉地不在意?他不是应当为了二姐的死对大姐恨之入骨,顺便对我这个解开了这一迷案的大侦探感激得五体投地么?
当然了,我也是大姐同父的弟弟,他的感激之情打点折扣也算正常。
听了我的疑问,二哥只是淡定地翘着脚喝了口冰梅汤,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那是穿越者,又不是我亲妹妹,有什么可在意的。要是胎穿也就算了,这都八九岁了不当不正地穿过来,谁能真拿她当亲人啊。倒不如大姐和三妹,怎么也是咱们闻人家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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