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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突然覆上了一片纸巾，范冰冰低头，见李宇春的手搭了过来，冰凉的小指似有若无地挨着她的，仿佛是一种静默的安慰。只是李宇春并没有转过来望向范冰冰，甚至还将头微微低着，侧向了相反方向，借着幕布的荧光，范冰冰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和鼻头。

影片播完，沉默的电影院响起如雷的掌声。剧院里白炽的灯光一瞬间亮起，李宇春迅速地收回手，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正在放字幕，观众和演员已经陆陆续续向外走去，范冰冰却依旧靠着椅背没有起身的意思，直到字幕放完，李宇春演唱的主题前奏响起，她才微抿了抿嘴角，侧过头看向同样坐着没有动的李宇春，李宇春也回头望她。

“你的无奈，我不明白，才不懂忍耐。蛮不讲理的小孩，对你的伤害，直到你离开了我才明白。”

很久以后李宇春想起那天的时候，这句歌词都异常清晰。她们在刚看完伤感影片的朦胧泪眼中对视，哀而不伤的中低音清清浅浅地吟唱，即使是坐得那么近，李宇春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种渐行渐远的距离感。

现在想来，那种距离感叫做失去。

只是那时候并不太懂得的她们，竟然把这当做了冰释前嫌时喜悦的感动。

2009年末的宣传期，她们的关系竟然回光返照般地轻松，两个人都似乎有一些深重的预感，只是都相当默契地绝口不提，只逃避般地沉浸在有些刻意的甜蜜里。

之后的每一场宣传，范冰冰都贴心地将自己准备的衣服与李宇春的相衬。自恋地看着镜子面前人靓条顺的两个人，她有些得意地感慨，自己和自家小孩真是般配到不行。

上海的宣传是在两天后，范冰冰盘起了一头长发，以一身FENDI黑色礼服套装亮相，这次的风格并不似她往常的妩媚，长袖的小套裙让她多了几分成熟知性。

尽管范冰冰已经觉得这条裙子相当保守了，但李宇春却嫌她领口中间低低的开叉非常碍眼。临出场时，她突然转了回来，将范冰冰的领子往中间拢了拢。

一向和媒体关系不错的范冰冰这次在台上却遭遇了尴尬，有记者针对《十月围城》的宣传词，语中带刺地向她提出了关于“真假大片”的尖锐问题。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很是尴尬，范冰冰也收敛了笑意，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我不明白什么叫真大片，我想请问所有的媒体，在这个贺岁档里面，有哪一部是假大片？”语毕后拿开话筒，注视着提问的媒体，偏头摸了摸耳垂。

一向回答问题滴水不漏左右逢源的范冰冰这次有些咄咄逼人的的回答让李宇春暗暗皱了皱眉。

范冰冰看到李宇春的表情，抿了抿嘴，停顿了一下，随即补充了一袭漂亮的场面话来缓和气氛，末了还向来意不善的记者鞠躬致谢，起身的时候她偏着头，咬住了下唇。

李宇春交叉着手指，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范冰冰下台后没多久李宇春便登台接受访问。台下坐着的范冰冰看着她穿着裁剪利落的风衣，干脆又游刃有余地回答问题，突然生出了很多莫名的感慨。

结束了一个问题的回答后，一向话非常少的李宇春看了一眼范冰冰坐着的方向，迟疑了一下，突然朗声开口：“刚才有记者朋友问到什么是“真大片”，我觉得真大片就是宣传的时候你觉得它势不可挡，看了之后发现它确实是势不可挡。”

仿佛不太适应这样的举动，李宇春一句话说得并不连贯，甚至讲到一半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范冰冰看着明显为她解围的李宇春，意外地展眉，随即笑着和现场的媒体粉丝一起为她的回答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