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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防备的青若被突如其来的情况闹得头脑里一阵空白,喉间呛进那玉池里的温水,整张脸都呛红了起来。仿佛过了很久,一只手忽的穿过水流,拉住了青若挥舞的手。紧接着,青若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拉离水面,她才借着这股力量堪堪在玉池中站稳。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难忘的画面。

快入正午的日光从门口的纸帘处透进来,眼前女子的脸逆着光,一半隐在暗处,一半的轮廓被浅金色镀上一层琉璃般的色泽。一头墨色长发只堪堪挽着一支墨绿色玉簪,其余都从肩头披散下来,落在月白色的裙衫上。女子半蹲着,能看到唇角愉悦上扬的弧度。也能依稀感受到眼中散发出的暖意。白皙如玉的脸如诗如画,那漂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有长长的一瞬间,青若几乎要被这样的景象迷惑得不能自己,忘记此刻狼狈处境以及肇事者。

然而,在对方开口之后,所有前因后果便全部涌回了脑海中。

“青若,可还好?”

青若恼怒地低低咒怨了一声一点也不好,口中却是答道:“青若迟钝,让公主笑话了。”

“还真倔强呢。”锦颜并未收回手,而是轻轻抚过青若被水润湿散乱在对方脸上的发梢,眼角的魅惑却越来越重,“既如此,那便直接伺候青若沐浴罢。”话落,右手顺势往下,揪着青若左侧浅绿色的衣裙与白色中衣的衣领,倏地往下拨拉,露出洁白圆润的肩头来。

“公……公主!”青若根本分辨不出公主话中的真假,却被这情形吓得连话都不顺溜了。

“青若真是不解锦颜的心意呢。沐浴怎可不脱衣呢。莫不是害羞?”手却依旧使劲,将那被水黏在一起的衣服一起下拉着,已露出了草绿色的抹胸。

锦颜见状,声音里带着笑意道:“青若还真是……欢喜青色呢。”

青若的脸早已涨成了红色,而眼下,这红色更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整个人却是颤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是沐个浴,锦颜又不是男子,青若在挣扎什么?”锦颜正经道。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正经了。

“公主高贵,折煞青若了。洗浴这种琐事怎敢劳烦公主。”青若的呼吸都急了起来。

“青若太见外了。锦颜可是拿青若当妹妹看呢。姐姐帮妹妹伺浴,并无不妥。”锦颜道。

青若的力气根本挣扎不过大她两岁的锦颜。心里明白对方不过是故意想要看她挣扎的模样,过了最初的无措,告诉自己不要在意,无谓便好。沉默半晌,抬了头直视锦颜,深吸一口气道:“既如此,那便由了公主。”说完,不再挣扎,反而自己顺着那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在水中脱了衣,露出绿色抹胸的全部来。雪肩香肤,诱人得很。

锦颜看着手中仍旧抓着的被脱落的湿衣,一怔后笑得意味深长,将衣服甩到了池边:“这才对,青若真是乖巧讨喜呢。还差抹胸和亵裤。”

青若心里泛起一丝尴尬,起劲在心里暗示自己,自己根本违抗不过公主,同是女子,又有何干?思及此,便敷衍性地朝公主笑了笑,转过身,咬着牙手伸向背后抹胸的丝带。

刚碰到那青色丝带,温热的触觉就覆上了背后带着水珠的手。青若心里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身上一凉,一抹青色在水中漂浮起来。然后一只玉手探过,扯走了那抹青色。却是身后的锦颜一时忍耐不住,戏谑地抢先动手拉开了面前抹胸的结。

然后,看着身前背对自己的人耳垂堪堪红了起来。

锦颜心里一时愉悦极了。

期间青若并不再说话,只是一直背对着锦颜。锦颜看不到青若的表情,也不介意。自顾嘴角噙着笑拿过玉池边的巾帕,蹲在池边缓缓替青若擦拭起来。瞧着那玲珑身段在水中蔓延而下,触手当真是肤如凝脂。黑色的长发在澄清的水中漂浮起来,映衬着那抹景色,真真是□无边,可人得很了。锦颜浅色的瞳渐渐深了起来。手上却不停,放慢着手势,一点点擦过那蜿蜒的脖颈,及至那小巧得令人想要咬上一口的肩,一路向下,延入水中的背。

青若的身体几近颤抖起来。她在身侧紧紧握着拳,所处的忍耐仿佛无尽无边,那麻痒的感觉随着一方巾帕一点点在身后燎原。她从来没有觉得沐浴这么难熬过。青若告诉自己便当做一个寻常侍女在帮自己沐浴。然后身后的强烈存在感让她连幻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自己的头脑晕沉起来。这一刻,仿佛一世般漫长。

“青若,转身。”略带丝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将青若的思绪从恍惚中带了回来。未来得及思忖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却看见眼前的人猛地站立起来,面庞隐在逆光中看不分明,只能依稀瞥见紧抿的唇线。然后青若就见公主丢下句“我想起还有事,你自己洗吧”便大步迈出门去。

留下一头雾水却舒了口气的青若,并故意忽视心里仿佛猫爪柔柔抓过的奇怪的感受。

午食

片刻过后,没有什么心情的青若草草沐浴完毕,便吩咐门外的女侍送衣过来。女侍低低地询问需要什么颜色,青若想了想,并未选自己喜爱的青色,也许是因为……方才那句暧昧的话语,青若在吩咐取衣的时候,选了淡粉色。

着衣完毕后,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找长凤公主?可是刚才那般情景,便如她暗示自己不要在意,仍是不免羞涩。那样的场景,一思及此,此刻的后背仿佛仍是那湿润温柔的触觉,一点一点,抚过自己的身体。

羞死人了。

青若敢肯定,公主是在拿自己取乐的。果然,公主不是好相处的。青若在心里幽怨得叹了口气,有点怀念在青府平淡却悠闲的日子。

这才,半日都没到啊。

罢。总归是要相见的。自己入宫来本便是要寸步陪伴长凤公主的。想到这,锦颜出了门,想找个人询问公主的下落。

不料门外墨雨已在守候。

“墨雨,公主呢?”

“回禀青姑娘,公主吩咐了,若你沐浴完毕,直接去午食,她也会过去大厅。我这就领你过去。”墨雨略带英气的脸上一派正气,不卑不亢地道。

“那有劳了。”青若点点头,随墨雨拐过了两个弯,便到了大厅。

果然落座不足一刻,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原本的月白衣裙换成了乳白镶银边的袍褂,走近些便注意到衣袖上流转的大片大片枝蔓暗纹,在顶端开出荼靡的未知花朵,仿佛有芳香随着那衣袍的摆动沁出来,迷惑了众生的眼睛。连那双茶色的眸,在此刻都流转出氤氲的光泽,仿佛注视得久了,便会被吸入深处不得逃脱。

以致青若不敢再细瞧。何况前不久玉池里的事,也毕竟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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