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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白风已经交了房间的定金,与墨雨低头在旁边候着,对两人的言行不闻不问。待锦颜抬了头,白风才开口道:“小姐,这便上楼去吧。我们两件房相邻,倒也方便。有事便唤我与墨雨。”

锦颜点了点头,眼角扫了一眼兀自羞赧的青若,眼底浮现出薄薄的笑意,招呼了一声青若,才迈上了楼去。

夜市

青若踟蹰地跟着锦颜进了房间,瞧见锦颜正坐在床边,斜倚着床栏,倦倦的样子阖着眼休息。

客栈并不是很高档,因此床也并不大,所幸两人体积都不大,勉强够容纳。床上白底蓝被,倒还算素洁。锦颜身着银白色衣裙,左腰间丝条垂下,轻搭在床边。青若见状,静静走过去,在旁边的桌子边落座,一时倒也不知做什么。闲来无事,不知怎的眼光便落在了闭目小憩的公主身上。

洁净的脸上是熟悉的眉眼,明明是温柔缱绻到极致的容颜,在清醒时却又总让人觉出一股天生的压迫感来。即便每每与自己低声细语,自己仍是觉得不敢违逆。自小便知传言长风公主容貌惊人,然几日相处下来,又觉得这美是适合细细品味的,仿佛一坛深藏地底的美酒,经过年岁的洗礼,愈发显得醇香诱人起来。这般闭目的模样当真让人觉得静谧美好而没有威慑性。青若恍惚就想起初见时也是遇着了公主的如孩童般的睡颜,甚是难得。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青若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般的浅色眼瞳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着实惊了她一下。

“青若望锦颜望得这般入神作甚?”眼前人一脸正经地道,仿佛真的是心存疑惑般。

青若被抓了个现形,一时窘得连推脱都不会说了,索性低头不语,遮掩自己泛红的脸颊。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拯救了青若。青若连忙起了身去开门。原是白风、墨雨吩咐店家准备的晚食已经由小二陆续送了上来。

再回头,锦颜也起了身,落座了。青若回到原来的位置,默不作声。

“待吃完,去逛下夜市青若可欢喜?”锦颜拿起了竹筷,偏头征求青若的意见。

“嗯。随公主安排。”青若喃喃地应道,为了缓解尴尬低头认真吃着饭。

锦颜难得的并不继续闹她,正了表情开始进食。

待吃罢饭,锦颜便与青若起了身,寻了白风、墨雨,四人出了门去。

因着即将到来的“牡丹节”,虽是晚上,洛阳街上仍是如白天一般喧闹。各路摊贩扯着嗓子吆喝着,大大小小的摊前也或多或少地围着人。锦颜、青若在前,白风、墨雨在后,开始悠闲地逛起小摊来。

四人中除了青若俱是皇宫之人,平日自是来也来不得外头的。青若自小便安静,也不常出门,只在家摆弄些花草,看些书籍。而洛阳城,更是无一人来过,因此大家兴致都格外的高。锦颜捡了些书上瞧过的洛阳事儿与青若低低说着,逗得青若一时惊一时乐,倒是难得的和谐画面。不一会,两人来到一个卖小饰品的地方,青若被其中一样物品吸引咦了一声便驻了足,手里拿起摊上一支木簪。这木簪虽简单倒也别致,且并不是寻常木色,而是略显通透的浅棕色,好似……好似身边人的眼瞳。这边青若一拿起端详,另一边锦颜眼中已闪过一丝明了,略微弯了眉眼瞧着并不说话。

青若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觉得放下怪是可惜。只好嗫嚅着道:“我瞧这簪子倒也别致,虽……虽然值不了几个小钱,但……但也挺称公……小姐你。你若……若不嫌弃……”青若一时倒也不知在人前应该唤公主什么,只好随白风、墨雨一般唤小姐,到后来已耳根尽红,声音也越来越低,恨不得咬舌才好。

一只微凉的玉手握住了青若拿着簪子的手,一个声音飘过来:“既是青若看中的,锦颜怎会嫌弃。反而是青若,怎也可跟着唤我小姐,太生分了,唤锦颜名字便好。”

“这……这不太合礼吧……”青若闻言大羞,被握着的右手衬着那凉意,反而愈发滚烫起来。

“这很合礼。”锦颜俯下身靠近青若,眼中俱是温暖的笑意,在旁人眼中仿佛一个亲切的姐姐。她口中只低低道,温热的呼吸拂过青若的脸颊,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唤我锦颜,青若。”

青若耳根的红色一点点晕染开来,羞得把右手轻轻抽了出来。

锦颜笑着直起身来,与摊主道:“就这支吧,另外再来一支一样的。多少?”

摊主见生意这么快就成交,很是开心地道:“小姐们好眼光!这簪子虽看不出是什么木料所制,却也是不错的货色。要两支的话,取个好兆头,算小姐九十九钱罢。喏,另外一支,姑娘们可拿好了!”

锦颜取下木簪,白风上前付了银,便退回了身后。锦颜拿着老板新递上来的簪子,将之□青若的发髻上,然后在青若诧异的看向她时笑着道:“青若也帮我戴上可好?”

青若看着那双眼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举起簪子,深吸一口气,微微踮了脚,神色认真又害羞地重复了刚才锦颜的动作。

锦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沐浴

待四人尽兴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白雨体贴地吩咐了一声小儿抬四个浴桶上来,分别送至两个房间。众人便在楼梯口分别,各自入了自己的房间。

青若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的处境。不知怎的心里紧张得很,心里安慰自己应该尽量把公主当作一般的女子看待。安慰完又忍不住唾自己一下,公主怎么可能是一般女子呢?然后又想起浴桶的事来,心里更是忐忑。

锦颜如何不晓得青若心里的纠结忐忑,然并不做声,拿起从宫中带出来的书籍坐在桌旁看起来。不一会,手脚麻利的小儿就抬着浴桶送了进来,然后掩好门下了楼。锦颜站起身,自然地招呼了一声青若:“可以沐浴了。”言罢,并不迟疑地开始宽起衣了。

还不待青若来得及害羞,便瞧见对方松松解了腰带,手一推肩膀,那料子极好的白衣便顺着玲珑曲线滑将下去,露出同样白色的亵衣来。紧接着,那灵巧的手继续,以一种看似极缓,却又流畅的动作,背对着青若脱衣,露出香滑的肩膀来。到此,动作才一滞,身前的人转过身来,貌似不经意地问道:“青若不洗吗?”

青若见状,愈发觉得是自己心虚,一时竟有些口干舌燥地答:“洗……洗的。”在对方转过身继续要脱那衣物之时,匆忙转过身,也开始解那衣衫。动作虽慌乱,倒也胜在迅速,很快便宽衣完毕,急忙入了水桶。

不知怎的,青若总觉得背后针芒在刺。但又料想公主应该自顾自在沐浴,想是自己多心罢,然又克服不了身后仿佛有灼热的视线留在背上的那种不安感。但这种时候也不好转头,便硬着心不去探究,迅速地洗起来,只希望早点洗好,便得早点出来。

终于,青若觉得差不多了,也没心情享受沐浴的轻松感,欲起身着衣。这时候青若忽然想起刚才急着沐浴,换洗衣物竟然还在床上叠放着,而要去床那边,必然要经过公主浴桶附近!这下子当真是欲哭无泪了。这时候只得回头去瞧那衣物,却不曾想瞧到了公主正站在床边着衣的画面!

最尴尬的是,公主是面对着自己的方向在着衣,此刻转身,刚巧对上公主抬起的双眼,一时只觉得那眼中光华流转,煞是美艳。那手刚堪堪拢着亵衣,尤可见那精致的锁骨与内里的一抹青色。白色与青色交相辉映,竟是说不出的春意盎然。发梢尤滴着水,几缕垂在脸庞,微微濡湿了肩膀那一片白色。

这边锦颜也注意到了青若的转身,停下了手中的事,朝青若露出一个沐浴后湿润的笑容道:“青若可是好了?”

青若尴尬地点点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这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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