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仪想着当年太子一张白皙的脸,被太阳生生煎的脱了皮,皇上龙颜大怒的样子,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如今这不着调的弟弟,弄了夜壶来,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难怪他才在宫里呆了不到两日,一回令狐府,就见正堂里摆了一地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听完仆人一番解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他原以为是用来插花的瓶子,竟是其他官员溜须拍马投了令狐家二公子喜好,特地送来的夜壶……
“简直就是一根朽木!朽木!”令狐仪对这个弟弟真是怒气不幸,哀其不争。
屋里的狐非搓着手,趴在床塌上,远远望着桌上的夜壶,愁得脸都苦出汁儿来了。
这傻鸟怎么还不孵出来呢?、
他天天让人换热水,全天不间断地保持着夜壶内的水温,却也不见个响动。
人间的鸡禽孵蛋,也不过就是两三天的事,算起来他在天庭待了小半天,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傻鸟怎么着也孵了有小半年了吧?连个缝都没裂,傻鸟成天在夜壶里也不嫌憋的慌,怎么也不探出头来透透气?
“真是一颗笨蛋!”狐非气恼地拿鞋朝夜壶扔了过去,没击中,却招来了院子里转来转去的令狐仪。
令狐仪一推开门,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薄唇微微抬了抬,从牙缝里挤出八百年不换词的训诫:“《礼法》抄一百遍,要楷书,落下一个字,翻倍。若让旁人抄,两倍。抄后不改,三倍。丧志之物,一天之内上交管家,今晚用饭之前,我还不见你的宝贝夜壶,以后就不用再回令狐府了。”
狐非眯着眼在床上打了个惬意的滚儿,懒洋洋说道:“只要你今晚还找得到我,别说一百遍,就是一千遍一万遍,我也奉陪。”
“你!……算了,你就是摊烂泥,我也不指望将你扶上墙。”令狐仪完美的严肃顿时裂了一道大缝,黑了脸掩饰自己的无可奈何。”
狐非翻身坐起,下床走到桌子边,仍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宝贝夜壶。
他头也不抬,对一旁的令狐仪说道:“从进令狐府的那天起,我就跟你和老爹说过,我狐非只负责吃喝玩乐找刺激,其余一概不管。不要跟我说什么庙堂君臣,难道你要让一个半人半妖的狐狸做官辅佐蠢皇帝?那你也太抬举我了。”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令狐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指着狐非咬牙切齿:“就算你心中没有天下苍生,就算你身受局限不能出仕为官,至少你也得做出点大家公子的样子吧?可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逛花楼能把歌妓的头发烧着了,成天往家里带稀奇古怪的东西吓人,上朝觐见居然去揪圣上的胡须,还把太子骗到宫墙上晒着,你说你,哪一件干的是人事儿?”
狐非斜倚着桌子,伸出修长的细指,媚态横生地绕着垂在白皙胸膛前的一缕头发,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唾沫星子乱飞的令狐仪,还不忘了拍巴掌叫好。
“大哥说的真是字字珠玑,小弟如雷贯耳。只是你忘了一件事,我本来就不是人,干得出人事儿才奇了怪了。”
“你!”
令狐仪正准备发作,却被狐非阻止,他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上,“嘘……你听到什么响声没有?”
令狐仪皱着眉头仔细听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凭直觉寻找微妙声响的来源,终于将目光定在狐非一旁的夜壶上,问:“那夜壶是什么做的?好像碎了。”
“糟糕!”狐非忽然急急捧起桌上的夜壶,朝地上砸去。
粗陶做的夜壶经不起他猛烈的一摔,立即碎了开来,散了一地的陶片,连同原本装着的颜色不明的液体也溢了一地。
屋里霎时充斥着淡淡的骚臭味,令狐仪皱着眉拿宽大的袖子掩了口鼻。
狐非却管不了那么多,冲上前去抱起他那颗宝蛋,也不管上面已经沾了不少□,见蛋壳完好无损,才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幸亏我救得及时,不然你这傻鸟就要在骚/水里淹死了。”
令狐仪见他一袭干净的白衣顿时染上淡黄的水渍,心中一阵恶心,伸脚踢了踢仍在地上坐着的狐非,一脸嫌弃地问:“这回又抱着个鸵鸟蛋做什么?”
狐非抬头,粲然一笑,直直晃花了他大哥的眼,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一个字:“玩。”
令狐仪一甩衣袖,绝尘而去了。临走了,转过来给狐非说了声:“你继续玩,只要爹从边疆回来的时候你在就行。另外,夜壶也不用上交了,我看着恶心。”
狐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撇撇嘴,用衣服将湿哒哒的鸟蛋擦干,捧在手上自言自语:“傻鸟,刚才是你的壳快裂了吧,怎么还不出来?”
那鸟蛋好像能听懂他的话一样,在狐非的手中微微动了动。
狐非瞪大了眼,继续说道:“我是狐妖和人的杂种,你是凤凰和孔雀的杂种,你看我们俩身世多像,我也孤独这么多年了,你快点出来跟我做个伴,好不好?”
鸟蛋闻言晃得更加剧烈,狐非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捧不住它,怕它摔着,赶忙将不停躁动着的鸟蛋稳稳当当安放在床榻上。
鸟蛋一刻不停的动着,狐非一双媚眼越睁越大。终于见蛋壳裂开了一道小缝,他的心忽然砰砰直跳起来,竟有一种在等待着自己孩子诞生的喜悦。
裂缝越来越大,狐非看见白色的羽毛软软地从缝中钻了出来,心中揣测着这傻鸟长得会是像凤鸣王还是白孔雀,一脸兴奋地等着鸟蛋完全破裂。
鸟蛋里渐渐散出白色的光来,映着狐非原本就十分白皙的面庞更加莹透如玉。他终于见到整个鸟蛋打开,却不禁一阵哀嚎:
“怎么是个怪物!真是枉费了小爷我一番心思!”
只见那在蛋壳中安睡的怪物,既不是鸟,也不是人。长了一张再美丽不过的婴孩脸,头顶却仍留着白孔雀的一撮翎毛,屁股上也是红白相间的小小尾羽。
狐非哭笑不得,他是个半人半妖的夜叉,怎么辛辛苦苦孵出来的傻鸟也是个人不人鸟不鸟的怪物,老天,你这是喜欢欺负人还是专耍狐非?
狐非气恼地一跺脚,从蛋壳里将傻鸟揽起,找了块软布小心翼翼地裹了,心里安慰道:“管他长什么样,以后我狐非也算是有同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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