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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床上躺着直到山雾半退才起身,低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间或晋俞敖恶意的调笑水根一两句,但水根鲜少有真的听懂的。

小鸣嘉睡到快日上三竿才起的床,昨夜对这陌生状元的惧怕在一切亮堂之后减退。小鸣嘉是对这树木环绕鸟声啾啾的地方又是充满了惊奇,早饭后就拉着水根吵嚷着要四处看看。

本来此行因为带了孩子不太方便出行而没什么过多的打算,所以晋俞敖就随着水根和孩子在整个庄园里随意溜达着。

山上的野物活禽颇多,晋俞敖本想打算着带水根去骑马打猎的,但水根说他只骑过大耕牛,也没拿过弓箭,得,反正孩子也离不开两个人,骑马打猎的筹划也就搁浅了。

三人随着院子漫成的甬路向前,山石点缀途中,楼阁院落都融入了这山野里的旷野浩远里,未打破山中这一方寂静,但这要庄园要顾了不同人的喜好,旷远之境外,小巧精致的荷塘花园也有的,满架蔷薇,一路各色花菊,一带水池萍碎。

溜了一大圈,竟然未碰上一处景致相同的,水根不禁觉得惊讶,移步换景中也忘了身边跟着小鸣嘉,小鸣嘉一开始兴致颇高,但终究腿短力弱,晋俞敖这个爹爹在边上他也不敢造次,就不断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水根,但水根正在忘情之中也未注意。

小鸣嘉只能强撑着,最后扁着嘴都要哭出来了,看着水根时都是眼泪汪汪的,最后一边的晋俞敖作了一回好心人,伸手抱了小鸣嘉入怀,小鸣嘉立马一扫心中的委屈,咧嘴笑得欢,晋俞敖这个爹爹在孩子的心中又瞬间高大起来。

第116章 包子再现……

只道山中无岁月,晋三少觉得自己在这空寂的山里足足待上十日之久,真是一件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山上的温泉去泡了几回,每回小鸣嘉都是一脸坨红的安睡着被抱下山来,其余的悠闲时间都是在山中闲步而度过。

打着旋儿飘落的火样的红叶,安静地投入黑色的土壤,展示了着旷远高深的山林的柔情,踏上去就是柔软之感,小鸣嘉对着山林已经沉迷喜爱上了,跟着水根去山上掘野菜打野果,居然连野生的山楂也有碰上,但却是酸涩的,小鸣嘉也就不把那野山楂当作是他爱的期盼的糖葫芦了。

孩子挂身上驱虫的药包整天晃悠悠的,晋俞敖布了简易的陷阱捕了不少野物,虽不能骑马射箭,但野味还是可以尝到的。

另外还抓了几只雀给小鸣嘉,可惜山里的野雀比不了家雀的温顺,狠厉的很,小鸣嘉的手被啄得都破了皮,一开始的满心欢喜都消失待尽,哭得眼睛都肿了,当晚小鸣嘉宠了半日的雀就被烧得美味端上了桌。

就算那些雀不杀了吃了,一直拿绳桎梏着第二日起床时,傲性的野雀也已不知不觉间死去,身上没有伤痕,半开的银灰色的眼睑下乌黑黑的小眼已经无神了,晋俞敖小时有了如此发现,一物就有一物的品性。

山上捕得野物颇多,甚至一次捕到了一只皮毛硬实的野猪,那丑陋凶悍的样子让小鸣嘉着实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看着,野猪肉山上几个人吃不掉,就差人整只送回山下晋府里了,之后被野猪气势震撼到的小鸣嘉养了一直模样颇为相似的刺猬,身上的都是带刺的主。

山上一切都带着不可驯服的野性,有才让男人不禁有了征服之心,血液骨子里的那股欲望热切,晋俞敖在这待得越久,就越发的心痒难耐,屋子墙上挂着的上好的宛如银月的长弓厚重彪悍,晋俞敖每次见时都忍不住要在手里掂量摩挲几下。

水根耐不住晋俞敖在耳边的一遍遍痴缠,终于答应了把孩子交给进宝和高管事,跟着晋俞敖到山上狩猎。

一大早,小鸣嘉还在熟睡中,晋俞敖一身黑色狩猎骑装,祥云腾绕暗纹金丝绣其上,刚劲潇洒,威风凛凛地站在水根面前。水根跨坐在马上,紧张的拉着缰绳,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晋俞敖挎着长弓翻身上马,把水根圈在身前,水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马蹄轻快地出了庄园,水根慢慢放松了身体,前面马鬃柔软飘逸,晋俞敖慢慢加快马速,耳边是马呼啸而过的声音,马蹄重重踏下,似乎要踏破这厚实的地面一般,水根不知道载了两个男人的马匹也能跑得这么快。

清晨山间落叶皆有声,坠露皆有香,马蹄声声惊了草间休憩的鸟,拍翅声阵阵,黑色的翱翔的姿态一时遮蔽了丛林上空,阳光都透不进来,晋俞敖和水根不禁仰头看去。正巧边上一只花斑小鹿从灌木中跳跃而过,晋俞敖勒紧缰绳,策马追上。

晋俞敖这一天收获颇丰,过了一把瘾,酣畅淋漓,弯弓射箭力无虚发。在水根的眼里,晋俞敖看见了仰慕与炽热的光,以往骑射之时未曾感受过的感觉让晋俞敖胸腔之中充盈得满满的。

箭矢射出就是光阴流逝,天边被晚霞烧得通红,跟着红色的山林连成一片,漫天满眼都是,带着血腥气的猎物挂在马侧,晋俞敖揽着水根的腰,水根手里拉着缰绳,按着晋俞敖在他耳边指导的那样努力引导着马在曲折的路上走着,男人的声音温柔低沉,让水根一边的耳朵炽热通红。

沿着漫成一地红艳的山路回程,到了庄前晋俞敖从马上越下,牵着还坐在马上的水根进了庄园的大门,却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颜色清浅的水泽明亮的眸子打量着马上之人,对能让晋家三少为之牵马的人有几分探究在眼中。

晋俞敖不禁目光一沉,面无表情地使了眼色让一旁的进宝把马牵走,马上的水根还在踌躇要不要下来,但又怕自己不得要领,下马时跌得太过于难看。

孩子不在场让晋俞敖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之前这位尊贵的客人有没有看到,他的软肋暴露在危险蛰伏的男人面前让晋俞敖很是焦躁。

“许久不见,三爷。”男人嘴角带着不羁的笑,却很得体,客套而熟络地出现在晋俞敖面前。

“吴兄别来无恙啊。”晋俞敖在心中嗤笑,不揭了男人的真面目,真的撕破脸,吃亏的是他已是徒有虚名的晋三少,是他失了以前风光的晋家。

吴鸾来了,特地来着东郊山上,在密布丛林之中找到了晋俞敖。两人坐在前院里,院中成排的枫树落叶不断,吴鸾带来了晋家的一个消息,席慕恋不见了。

准确地说,不是不见了,而是离开了。席慕恋离开了背叛与折磨他的爱人和亲人,能力高如吴鸾也没有办法寻出席慕恋的踪迹来,因为席慕恋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一直辅佐在吴鸾左古,对吴鸾的手段很是清楚,想避开总是有办法的。

晋二少晋月白在席慕恋走后就病了,不眠不休地四处寻找,本就越发消瘦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不过除了晋二少的身体病症与晋俞敖有关之外,其他似乎和晋俞敖一点瓜葛也没有。这吴鸾是要做了大方宽容的“正房”,不在乎晋月白在外有人,还在晋月白病卧在床时贴心给晋月白四处找人,好排遣了晋月白心中的忧虑?

“这不是合了吴兄的心意?”何必来惺惺作态。

晋俞敖语一出,吴鸾眼中的寒冷一样的冷厉残酷直刺进晋俞敖心中,晋俞敖依旧嘴角带着削簿的讽刺,两个人对峙着。

在晋俞敖看来,吴鸾是他二哥招惹来的最不该招惹的人,本来招惹了也无妨,可偏偏他二哥对他这样危险的男人上了心,直逼自己到现在一副悲惨的模样。

而吴鸾与席慕恋之间的那层血脉兄弟的关系为晋俞敖所不知,席慕恋突然的无声无息的离开足以让吴鸾心中惶恐,自从放了席慕恋出来,吴鸾对他这个弟弟的掌控就越来越薄弱……他害怕自此失去席慕恋这个陪他血腥风雨走来的人,不怕他憎恨,只求他能留下。

吴鸾无需在晋俞敖这个不相干的人剖析袒露自己,这个邪厉英俊得过分的男人若不是与晋月白这个懦弱的人相关,他早就想方设法将他除去了,留着他就是大祸患,但最终还是放过了,就如他放过晋家一样。

“我听说小慕在晋府中最后有段时间是在你的院子里,不知道可否提供一些线索。”晋俞敖对吴鸾对席慕恋的称呼很是惊讶,但心中更对他的二哥享的齐人之福而讽刺不已。

晋俞敖自然从离开前的席慕恋身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每次席慕恋去他院子里都是水根招呼的,但碍了吴鸾的身份也不好推脱,当着进宝的面让他去水根那问了。

进宝很快就回来了,但脸上神色颇为犹豫担心,在自家主子耳边轻声说话,晋俞敖的面色也差了下来,看得对面的吴鸾也跟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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