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臣睁着灰暗的眼，将黎民从他身边狠狠推开。
黎民本来就失血过多，被殷白臣一推，直接踉跄几步，撞在崖壁上。
黎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打坐完后给殷白臣加固了眉间心上的封印，又压制了血誓，只是没想到殷白臣一醒来就这样对他充满敌意。
黎民上前走了几步，又来到殷白臣的身边。
“你需要疗伤。”
“黎民，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
黎民转身就走。
殷白臣空洞的眼神朝着黎民的方向，他听到黎民离开地脚步声，终于坚持不住地靠在了崖壁上。
他这么狼狈，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现在他就是一个废人，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哈哈哈哈哈，老天就只知道玩他耍他还会干嘛？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殷白臣知道他已经废了，他现在不可以走路，又看不见什么，他摸着自己的眼睛，笑着，他现在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殷白臣伸出手到处摸着地上的石头、泥土，还有腐烂的叶子，为什么他可以摸的到，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他大笑着，却发不出声音，周围的太过空寂，他安静下来。
空空的崖底，什么声音也没有。
好黑，为什么这么黑，就他一个人吗？黎民呢？
殷白臣捡起石头到处乱扔，只听到石头撞击的声音，没有人，什么也没有，就像男人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没有人出现过……
刚刚是幻觉……
殷白臣慌了。
“师兄，师兄，师兄……你在哪里，我……”
殷白臣努力想说出道歉的话却卡在了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起来，小狗蛋也是被他这样赶走的，不，殷白臣抬起头，努力朝黎民离开的方向爬去。
“师兄，别丢下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对不起你。”
他用力地爬着，本来就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在地上留下血痕，想要追回某个人的冲动甚至比前几天要去复仇的求生欲还浓重。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怎么挣扎得想去得到别人都可以得到的东西，他却要付出百倍千倍，他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他只是想有个人，不会再因为他而死，哪怕死的是他。
可是，什么都被夺走，只剩下他一个人。
“师兄，我错了，我错了，别离开我。”
殷白臣奋力地爬着，他灰暗的眼睛涌出透明的液体，他无数遍尝过心疼的滋味，无数次……
“师兄，求你，不要走。”
或者男人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寄托，所以他才会这么想要去牢牢抓住，只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他不懂，他不懂……
殷白臣抬起头，或许，他应该要去弄明白，这种感觉的源头……
……
黎民靠着崖壁，他屏住呼吸，淡然的眼神看着脚边离他一步之遥的殷白臣，没有说话。
殷白臣脸上脏兮兮的让黎民皱了下眉，黎民的脸色有些苍白。
殷白臣好像知道他站在那里，灰暗的眼睛盯着他，黎民楞了楞，他看到殷白臣的眼泪留的痕迹，男主哭了？
殷白臣缓缓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抱住了黎民的脚。
“师兄……”
声音轻轻的，就像羽毛刮过耳边，黎民闭上了眼睛，任殷白臣一个人流泪。
“师兄，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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