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点私心保留住他的底线。
他和蝶儿就在虚虚实实的来往中过去,到他能流畅地与他人过招为止。
易廷见雒棠一天天恢复,心情大好,单独叫雒棠和蝶儿与他相谈。
易廷道:“重风,你的伤势见好,我们可以商量对付恶人的办法了。”
雒棠垂首待他吩咐。
“你了解空桑山庄之主和那枭阳宫主的身法吗?”
雒棠老老实实回答:“我不清楚苍衡习的是那种功体。”
易廷抓住另外半句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那就是说你清楚殷家的路数了?”
雒棠道:“是的。”
易廷满意道:“那好,你现在就是姓殷的,你演示一下他的手法我看看。”
雒棠立刻机警:“世伯看这个干什么?”
易廷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看看我们能用何种阵法置他于死地!”
雒棠目光闪烁:“殷无寒的武功深不可测,一般的阵法恐怕奈何不了他。”
蝶儿在一边掩袖而笑:“师父的阵法,也不是一般的阵法。”
雒棠道:“侄儿伤势刚刚恢复,要使出殷无寒的武功路数来,真气怕有些不济,世伯可否再等些时日?”
易廷不高兴了:“前几日你还在养伤,我命蝶儿与你促膝而谈,你就保留了五分,我原想你是不是过为小心谨慎,于是没有让蝶儿逼你不愿说的事情,如今你到了我面前,还是躲躲闪闪有心拖延,你到底何意?!”
雒棠俯身跪下,言辞极为恳切:“世伯,侄儿不是不想……不想将您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想好好研习您的奇术,您必定知道我小弟还在枭阳宫中任人鱼肉,身为兄长,其它事情可以暂且搁置,可是救他的事情不能耽误!习了您的奇术,救人便指日可待了,我怎能不心急呢?”
易廷听明白了几分:“你说你心中只有救重华这一件事?”
雒棠大大方方回答:“是。”
易廷道:“那报仇之事呢?”
雒棠依然跪在地上,将心一横,道:“请世伯容侄儿如实回答,侄儿从来没有想过要报仇!”
话音落下,易廷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开始颤抖,枯稀花白的发随嘴唇的翕动微微晃动,可是声音还强自压住:“重风,我再问你一遍,你此话当真?你当真不想报楚家与易家数十口人命的血海深仇?”
雒棠语气恭顺,但并无回旋余地,每一个字都意义明晰:“冤冤相报,无穷无尽,杀我们两家的殷启早已在几年前病逝,那已是他的报应了,所以,侄儿只想救回小栾安宁度日,并不想报什么仇!”
易廷再也忍不住,脸上每一条沟壑都填满了深深的震怒,吼声勃然爆发:“滚!你这畜牲滚到山谷里去想清楚!!”
草堂里里外外忙碌的弟子被师父天崩地裂的怒吼慑住,林中的飞鸟也被惊扰,呼啦啦乱飞而起,只有雒棠,还静静伏在地上,分文不动。
良久,他直起身,决绝无比:“世伯,您罚雒棠,雒棠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蝶儿听了他的话大惊失色,悄悄扯一扯他的衣袖,提醒他莫要再火上浇油,他不做退让,将衣袖一甩,兀自朝山谷深处走去。
玉屏山深处有一间听泉小轩,是易廷为门下弟子静修和思过所修。
说是小轩,其实就是一间稀松平常,陈设简略的木屋,因位置隐蔽且紧邻一悬飞瀑而得名。飞瀑的源头乃是五里外山坳的一汪山泉,流经此地山谷地势陡落,形成别致的瀑布,和瀑布飞落处的一个深潭。
水潭岸边都是大块大块平滑的青石,雒棠定坐在青石上,一坐就能坐一个下午。
他不去想仇恨,而是调息内功,和反复琢磨蝶儿告诉过他的有限的玄门口诀。
三天的时间里,只有第一天单儿为他送了些简单的药和食物,而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他。
看来易廷盛怒当头,不允许弟子对他有一点通融。
雒棠落得轻松,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倒也自在。
他渐渐喜爱上山谷中欣欣向荣的佳景,山花烂漫,古木耸立,许多许多叫不上名的小花儿,每日清晨迎旭日怒放,娇妍可爱。
空桑山庄是绝不会随处生长出争奇斗艳的野花来的,唯有那一棵他少时植下的棠棣树,雨水日照稍稍充沛些,才赏脸开些花。
雒棠想起有一次,棠棣树罕见地开了一树的花,他兴奋地告诉叶栾,希望他拉着殷无寒来看,殷无寒缠不过叶栾终被他拖过来,他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就走了。
雒棠的心被他的冷漠硌出生疼的寒意,他立在树下欲哭无泪,花瓣落了他一身,他才拖着斜阳下细长的影子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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