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舆内的莫见怪对此了若指掌,这是商调《集贤宾》。看似寻常,细听音律变化,甚为玄妙,乃是九如神教教主发号施令的切口,与殷无恨的‘雷霆号令’异曲同工。相传九如神教的总管、左右使、各堂堂主,均能从五音顺序变化,大致领会教主用意。他与九如神教两任教主交情深厚,然而毕竟是教外之人,听不明白这笛声到底在讲何事。
笛声渐渐变成《逍遥乐》,虽还是以萧杀的商调为主,却有意无意欢畅诙谐,兼有羽调铿锵,取逍遥遨嬉之意,作为这任教主写照,与上任教主玉无双的杀伐之曲大不相同,更贴近道家,也更加平易近人。
莫见怪忍不住拍膝唱和:“恢恢,试问青天我是谁?飞飞,上得青霄咱让谁……”
司徒雅停笛,向暗卫九笑道:“听听,都到了羽声,莫掌门还在唱商调。”
暗卫九回神道:“小主人笛子吹得好。”
司徒雅眉眼一弯,靠上暗卫九的肩,指望他多夸赞几句,怡声问:“怎么个好法?”
暗卫九顿感窘迫,不知从何说起:“……好。就是意境很孤高,却要强颜欢笑,讨好人。”
司徒雅郁闷道:“那就是不好。”
暗卫九连忙更正,却越描越黑:“明明很欢畅,属下却听得难过。”
司徒雅沉思片刻,温和道:“曲子就要人听懂才好。当真曲高和寡,如何留得住人。”
暗卫九不解:“为何要留住人?”
司徒雅微笑,耐心道:“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陪着我,所以,我要让他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即便,他以后远走高飞,也会因想起我的好,后悔万分,自己乖乖跑回来。”
暗卫九点点头。突然觉得很奇怪,以他这位小主人与人为善的心性,加之又是点绛派掌门的传人,闯荡江湖这些年,应该有不少朋友。然而除了新近认识的丐帮帮主,这些时日他从未见过有人以朋友的身份,与他小主人往来。他的小主人却似在担心朋友背叛,他想了想道:“小主人,有人背叛了你,你还会让他留在身边?”
司徒雅道:“不知道。”他转瞬睨向连绵后退的碧竹青峦。蜀北天高少云,一轮夕阳格外突兀,钉在如剑森立的万仞峰顶。皑皑白雪泛起余辉,将山河染成血色。
夜里四更天,终至剑阁镇。暗卫一收到益州来的飞鸽传书,一连几日守在镇口,此时见了暗卫九和暗卫六,以及尾随而来的其余暗卫,欢喜难表。向司徒雅见过礼,就引众人往客栈和季羡云相商。
季羡云傍晚便在客栈厢房设下洗尘宴,等到这会儿,已支头恹恹欲睡。司徒雅推开门,见他眼下满是疲倦青痕,抱拳歉然道:“羡云兄,舍弟给你添麻烦了。”
季羡云起身相迎,振作精神道:“哪里话!在下没照顾好三公子,正不知如何向司徒兄交代!”
两人相偕入座,莫见怪坐在门口末位,只当陪客,自顾自拈了小菜吃。
话说季羡云这些时日派人四下打探,白龙湖附近的四十寨却毫无动静,全然不像是司徒锋贸闯过,唐铁容更是人间蒸发了般,没一点踪迹。他只盼身为武林盟主之子的司徒雅来了,给出个主意。
司徒雅道:“白龙寨的绿林好汉,也是江湖中人。人在江湖,就按江湖规矩办。先礼后兵,以德服人,请来一叙,他阴平寨主不给武林盟主面子,我等再动手,合情合理。羡云兄以为如何?”
季羡云词穷:“司徒兄果然君子。”心道以德服人是很好,可那些寨主会傻到前来自投罗网?
莫见怪呛了口酒,也觉司徒雅的主意相当没有诚意。
司徒雅皱眉道:“不过,不才对这白龙寨知之甚少,交涉起来,未免切不中要害。”
几个暗卫交换眼色,暗卫一禀道:“二公子,趁天色未亮,属下想带几个兄弟去踩踩盘子。”想来山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是些草莽之辈,武功粗浅。他几人互相照应,便能来去自如。
暗卫九也禀道:“小主人,那白龙寨有些古怪,若是寻常山贼,如何会以唐门的‘五毒神砂’劫镖嫁祸,还让手下声张得了九龙杯……如今虚实不明,且让属下先去探探风。”
司徒雅思忖,这些日子暗卫九事事不顺,憋屈得紧,是该出去施展身手散心了,对付山贼总比对付教主容易,想罢顾不得季羡云为他接风洗尘,拉着暗卫九到隔壁厢房,亲手替他换过夜行衣。
这种夜行衣,行走江湖几乎人手一件,便于夜探动武,缝针细密,做工极其贴身,绝不拖泥带水,因此一定要脱光来穿,才恰到好处。司徒雅为暗卫九束好上衣,觉暗卫九肌肉匀称,穿上贴身的黑色劲装,胸膛腰身硬实紧致的线条展露无遗,甚是好摸。不由得搂住他大肆爱抚了一番。
暗卫九默默擢着夜行裤,一动不动任由司徒雅摸来揉去。
司徒雅神使鬼差想到,倘若暗卫九穿着夜行劲装,前来刺探他,却让他抓住囚禁,这般那般……忍不住笑了一声。转念又想到,他会这般想,别人看了暗卫九,一定也会这般想,不由得皱起眉头。
暗卫九见他神情精彩纷呈,一脸茫然:“小主人……”
司徒雅温柔道:“先别忙着穿裤子,坐到榻上,把腿分开。”
暗卫九正要依言行事,忽觉不对,辞不及意沙沉道:“回来再侍奉小主人。”
司徒雅莞尔:“只是想送你个东西。”说罢揭开包袱,取出件白袍,又将白袍展开,摘下那腰际挂着枚鸡蛋大小的白玉佩,交予暗卫九观瞧。
暗卫九看了看,这是块昆仑软玉,玉佩光泽细腻至极,雕着繁复精细的纹饰,纹饰环簇着正面一处空白,像是令牌,那空白处本该刻字,却偏偏不着一字,里头有一团团纤柔的玉絮。
“很贵。”暗卫九道。
司徒雅斟了杯水,仔细浸湿白玉,煞有介事道:“这是我在点绛派时,从小用到大的练功石。关系一派命脉,比我的命还重要。如今我武功尽失,就把它交给你保护。”
暗卫九领命,接过白玉,只觉十分沉重。
司徒雅面不改色道:“把腿敞开罢,这玉摔不得碰不得,以我之见,藏在你里处最妥当。你晓得它要紧,好似我的性命,就莫要再让人碰你底下,那夜‘殷无恨’与你所作所为,决不能再发生。”
暗卫九道了声是,觉得这般亵渎了这块昆玉,却不好违抗,在榻前分开腿,抬眼呆看着司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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