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也站起来,约略笑笑:“任先生认识我时间还不长,不知道我不会弹琴,不过我这双耳朵还是挺灵的,那就改日吧。”
萧牧泉开了折扇,一摇一摇地出去了。任风歌拉住幽兰,道:“你可不要生气,他这个人就是这般脾气,不叫人难受他不快活。其实他心眼不坏。”
幽兰望着他,望了好一阵:“你急什么呢?”
这种事,幽兰可比任风歌敏锐许多,差不多打打眼就看出来了。任风歌也很老实地道:“我怕你误会,那封信我看到时已经拆开了,后来你再写的信我都藏好了,没让别人看见。”
幽兰抿了一下嘴唇:“我不是怪你。不过,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任风歌正色道:“你瞧见那把琴没有?”
幽兰看了看,说:“瞧见了。”
任风歌道:“他要是敢来招惹你,我就用琴砸死他。”
幽兰于是“噗嗤”笑了。于是闭了希声居的木门,去到卧室内,桌几床铺摆设,都和一年前差不多,任风歌去铺了床,替他脱了外衣,还要再解时,幽兰按住他的手:“我躺一下就行了。”
任风歌道:“穿这么多睡不舒服。”
幽兰也就听了他的,把腰间的丝绦解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气随着脱下的衣裳弥漫开来。任风歌正在背着身挂衣裳,整理着衣袖的时候,幽兰走过来,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他。
幽兰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道:“我就这么来了,感觉像是一场梦一样。”
任风歌略笑:“闺阁里的小姐要跟人私奔了。”
幽兰道:“我就是要跟你私奔。你敢不敢?”
任风歌侧头看他:“私奔到哪去?”
“不知道。”幽兰似乎有些茫然,“我太想你了,想得夜里骨头发疼。我总想着……那时候万一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谁想得这么厉害过,也从来没这么怕过。”
“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开始我的确那样想过,我觉得我们不能长久……可是我又舍不得你,看到你那样,我觉得我自己都快死了。”
任风歌回过身,把他的身子抱在怀里,鬓角相贴,拥抱也渐渐用力。他也想幽兰,也想抛下一切跟他私奔到天涯海角去,可这终归是一个念头,他不年轻了,生命里又有了一些牵绊,也明白经年累月的日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东西。
任风歌道:“我没事,不会有事了。咱们还有得是时间,等你的手好了,我还要教你弹琴。等我清闲下来,你要去哪里,我就陪你去。”
幽兰用鼻尖蹭着他的肩头,闭上眼睛:“我最怕你说这种话了,等来等去的。上次我走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回不来似的。”
“所以你又不告而别?”
幽兰道:“我只是有点心慌。离开这里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好长时间,没有人来救我。”想起那光景来,不由得停了一停,“我的梦,跟别人的不一样,有很多事,都真的会发生。”
任风歌略略放开他,望着那清淡的眉目,就算是身体很虚,还画着眼睑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线,只是一点点缀,为这一刻相见而画的,却忽然让他很心疼。
幽兰躺下来,又问起方才街上的事,任风歌一再地跟他说没什么,不过是误会,不用放在心上。也许因为那一别之后太过惨烈,他简直都不知道怎样疼惜那人才好,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幽兰对他也是一样。
等孤月到来,任风歌特意去亲自安排了她的住处,一切需要的东西随时支取,不用谁过问。孤月是个沉静如水的姑娘,她的好处是随遇而安,并对不该知道的事情三缄其口,很是懂得分寸。幽兰与她相处不过月余,也已经有了主仆默契。
虽然在山栖堂的外事上,任风歌希望息事宁人,但事情一旦开始就会接二连三地来,这会儿山栖堂的琴师在演礼上缺席,淮安分会出事处置不力等事情已经叫人四处嘀咕起来。今日大街上来按他的,不是主张保全礼乐的司乐坊一派,就是期望借助山栖堂推动礼乐革新的激进人士,看手段,多半是后者。皇上这会儿提出这事绝不是突发奇想,然则,任风歌和山栖堂已经成了两军角力中的棋子。
任风歌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再见一次皇上,这段日子,山栖堂将面临瑞王爷死去之后最大的一次考验。
☆、月缺
夜间,萧牧泉去了余音馆,在晚课弟子们淡淡起伏的琴声中,他找到了任风歌。两人出了馆舍,在中庭细长的流水花树,和清淡月色下并肩而行。
萧牧泉道:“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再出门。”
任风歌略笑:“是有一点麻烦,身在王城,独避风雨外是不可能的。”他穿着素洁的宽袍,稍事整理大袖,神情怡然。
萧牧泉把手背在身后,道:“你还是不会去捡那些扔在地上的金锭子么?”
任风歌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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