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爷爷的话。”幽兰恨恨地道。
子午岭,三条岔路殊途同归,通向引魂台。幽兰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将鲜血点在任风歌额头上,又将两人手腕划开,绑在一起,血液交融,片刻后各自包扎。这样,就不至于被异邪之物迷住双眼。
快要天亮时,任风歌背起他,走进子午岭,道边年深日久的大树枝叶忽而一颤,像被疾风吹了一般,随后真的起了一阵大风,呼啸过远处岩壁,如怨如泣。
☆、生死
自从神息山上息无常阁建成,引魂台的约束之力就亘古不变,惯常是春夏时更强一些,秋冬时稍弱,但决不至于让其中的魂魄四散而出。法阵只能围困一时,要长久解决问题,还得幽兰自己进去一探究竟。
他们走的是三岔路中间的一条道,寻常的道边树,寻常的头顶天,寻常的脚下路,走了半个多时辰,并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任风歌纳闷间,道走到了尽头,夜空下一片清远的水面平静无波,水边大石上,远远的似乎坐了一个人,穿着十分华贵的衣裳,背着身。
幽兰在他耳边道:“别跟他说话,往前走。”
任风歌听话地就往前走了,幽兰继续低声道:“这个人是二百六十七年前武林中最负盛名的金刀门门主陆云鹏,被十二个最得意的门徒联手设计,横刀自刎。”
任风歌不由得暗惊,但幽兰的手一直按在他胸前,仿佛有宁静祥和的力量,定神不为所动。
沿着寂静湖面,他又看到一个头发全白的老者,衣衫破旧,站在草丛边一动不动。
“这是九百二十年前,江南第一宫祭湖天宫的创派掌门莫孤心,与人决斗剑气入脑,成了痴呆被软禁宫中至死。”
又行片刻,参天大树下,有个锦衣青年抚树而立,头冠异常华美,但所有的珠宝都没有任何光泽。
“前朝皇子,被送至突厥作为人质,七十七年前出逃失败,干渴亡于瀚海。”
在那青年身边,坐着个极其肥胖的中年男人,双手摊在地上,圆滚滚的头耷拉在胸前。
这是一百五十年前,西域第一巨富销金窟之主贺万图,他的儿子每天给他吃一碗放了许多油的酥酪,最后活活胖得出不了门,被儿子点了一把毒烟熏得归西。
还有一些,陆陆续续,任风歌背着幽兰走的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没有动作,不说话,也毫无表情。
任风歌低声道:“这些人,你一一都记得名字?”
幽兰道:“你别忘了,我生来就干这个的。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在大殿中的生死簿上。大殿中点不亮烛火,就算白天,除了我也没有人能看清。”
“他们都是怎么了,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
幽兰轻笑一声:“你跟他们说了话,就回不去了。这里也有你认识的人,想见么?”
任风歌心头一震。
幽兰不等他回答,又道,“若不是我在,他们不会这么乖顺,都死得憋闷,恨不得拖人陪他们才好。”
任风歌道:“……我现在发现,有你在身边还是挺管用的。”
幽兰拍了一下他,一抬头,见有个素衣女子就站在离两人很近的地方,半面柔媚,半面被白玉面罩罩着。
那女子突然幽幽地道:“这位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
任风歌看了一眼天,幽兰已经按住他的嘴。
幽兰对那女子道:“安生回去,这人不是你们的,再出来多罚你两班。”
那女子于是转身,往别处去了。
“这女人阴毒得很,每骑一个男人就割人家的……那个,割到一个家里有悍妇的男人头上,那悍妇女扮男装上了床就一刀捅了她下面。”
“……她是想割我么?”
幽兰似笑非笑:“除了我,谁都不能割。”又道,“累了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到引魂台还有两里路。”
任风歌也真有些累了,不过先前冷得缩手缩脚,背他走了这会儿功夫倒是暖和起来。下地时,幽兰跳了两跳,他穿着雪白的衣裳,不想坐在泥地上,任风歌略笑:“要不然我坐地上,你坐我怀里也可以。”
幽兰白了他一眼,忽向远处叫了一个什么人的名字,那人朝这里走过来,走到幽兰身边,居然跪下了,背脊跪得很平。
幽兰道:“你能跟皇上说悄悄话,我能让厉鬼来当座椅,要不要试试?”
任风歌忙说不要,自己在旁边的泥地上坐下休息,看着这“座椅”,心里感觉有些奇异。这时天早已亮了,清晨的子午岭看着有些死寂,这些游荡着的“人”,瞧去也没什么攻击性,但神息山建造得如此隐秘,息无常阁又是那般模样,总叫人觉得那目的必然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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