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往城门走,成棣再一次好奇地问:“我看你这一路倒是挺熟的,以前去过京城?”
月不由很自负地说:“这天下我哪都去过。”
想到了什麽,成棣挑挑眉:“是啊。我忘了小弟擅长打不过就逃。为了避免仇家的追杀,自然得熟门熟路啊。”
月不由立刻反唇相讥:“总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出门摸不著东南西北的人强吧。”
“你!”
成棣大步往前走,月不由的话踩到了他的痛处。
“切。”月不由轻易地跟上去很大逆不道地一巴掌拍在成棣的肩膀上。成棣用力甩,可惜甩不开。成棣比月不由高了一点点,可惜论力气却不及月不由的一成。
“我说的是实话你也气,难道要我说你是天下第一?”月不由扣住成棣的肩膀,压低声音:“这里人多了,你小心点。”
成棣看看四周,肩膀不甩了,可是仍难压火气。月不由放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忠言逆耳,你这个要做皇帝的人不能连忠言也听不进去吧。”
“本宫当了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抓进宫阉成太监!”成棣咬牙,丢下狠话。
月不由耸耸肩,再次气死人不偿命:“我估计你手下没人有这个能耐。”那咱们就走著瞧。成棣目不转睛地往前走,没心思搭理这个无赖。
“唉。”叹口气,月不由抓抓有点痒的头皮紧紧跟在成棣的身後,再次感慨,富贵人家的公子就是难伺候呀。
城门近了,成棣加快脚步,可紧接著他就被人再次扣住了肩膀。成棣不悦地扭头:“又要做什麽?”
“别说话!”月不由的脸色难得严肃了起来。成棣迅速收起心里刚刚的气闷,压低声音:“怎麽了?”
眼神极好的月不由左右看了看,推著成棣往岔路上走,快速道:“城门有官兵拿著画像在检查。”
“什麽?!”成棣忍住去看的欲望,心惊。
“别紧张。”月不由瞟了眼茶亭,说:“我们过去喝茶。等会儿人少了你把头发放下来。”
成棣这个时候很信任月不由。他低声说:“也许不是找我的呢。”
“难说。”
两人走到茶亭前,月不由要了两碗茶。太阳开始落山了,进城的人都行色匆匆的,喝茶的人反倒没几个,只有月不由和成棣。成棣帽子上的黑纱并没有遮住他的嘴,所以吃饭喝水什麽的他不用把黑纱掀起来。一边喝茶,成棣一边暗中偷瞄城门的方向,有点庆幸他遇到的人是月不由。
月不由很豪爽地一口喝了茶,用袖子擦擦嘴,跟老板又讨了一杯,他状似随口问:“店家,你这里的生意可还好?”
老板憨厚地笑笑:“这几天挺好的。”接著老板凑近月不由神秘兮兮地说:“最近城里多了好多官兵,还有从别的地方来的。说是抓盗匪。不过有好多喝茶的客家说好像是京城的哪个官家少爷失踪了,官爷们正四处寻呢。这事你们听说了没?”
“听说了。”月不由压低声音:“似乎身份还挺不得了的。我们来的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盘查。你们这儿查了吗?”
“怎麽没查。这不,进城和出城的人都要被查问。好像那公子爷和劫匪的画像都出来了,官老爷们天天捧著画像查人。”
“还有劫匪的画像?”成棣忍不住出声,月不由盯著店家,他也很好奇。
店家点点头,说:“劫匪就是一张拉里邋遢的脸,还蒙著面,谁能认得出啊。”
“哦……”月不由仰头又喝下一大碗茶,成棣忍著笑说:“这速度还挺快,没想到都查到这里来了。”
“唉,听说京城查得才严呢。要我看,那公子才不是什麽官家少爷呢,不然哪用得著五皇子亲自带兵来寻,估计是宫里的哪位皇子丢了吧。”店家一说完就赶紧朝两人噤声,说:“你们可别说出去,老汉我什麽都不知道。”
五皇子?成棣的眼睛眯了眯,笑著点点头:“在下和幼弟也只是经过此地,皇子什麽的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也不想去惹无谓的麻烦。”
“嗯嗯嗯嗯。”店家不说了。
两人心思各异地喝了茶,官道上的行人也少了,月不由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放在桌上,带著成棣离开。趁没人注意,成棣听从月不由的安排把头发放了下来,遮住脸颊。他不放心地问:“这样能成吗?你们行走江湖的不是都会易容?”
月不由理理成棣的头发,给他戴好纱帽,说:“我啥也没有怎麽给你易容,要不我把炭灰抹你脸上?”
“绝对不要。”
成棣的头发披散开,又黑又亮,还带著黑色的纱帽,到还有股子行走道士的味道了。月不由再次问:“你要不要去找那位皇子?有他护送你进京也该万无一失才是。”
在月不由的意料中,成棣坚决地说:“你抓了我,就得负责把我送回去。别想推卸责任。”没打算把那位五皇子和他的关系告诉月不由。
月不由难得好奇地问:“宫里的人你是不是谁都不信?”
成棣笑笑:“我只信我自己。”
“那莫世遗呢?”
“他又不是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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