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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刚想问的一句‘你们打算去哪度蜜月？’又被夭折在舌尖。她丢魂的看着手机，又看看床上依然‘优雅’的林雨欣，气不打一处来，朝着林雨欣狂吼着：“现在你满意了？我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失去了，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可以24小时陪着你粘着你了，高兴了？想控制一切是吧，想知道手机里面的信息是吧，给你！”莫然把手机扔给了林雨欣，“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随你怎么着都行！”

“你神经病，烦燥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挂电话的，看看窗外，我们现在人在海上，回去也至少也要半个钟头，到时不也是什么都迟了吗？不过，不是我不能回去，我是故意的不想回去，我不希望当你属于我的时候还在想着别人。”

“你也太狠毒了吧，杨真她不是外人，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像家人一样的亲！有这么多费话的时间船也早就靠岸了，你就是不想让我和外界联系。能不能不这么多疑，你这样累不累，每天当我是犯人监视着，我真想不出，这样得来的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好一个她不是外人，好一个像家人一样亲，我看你的内人是不是也太多了？我呢，那我算什么？”

“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你能不能别整天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除了这点破事你没别的追求了吗？非要问清楚身份才能活是不是。”林雨欣说得没错，莫然此刻烦燥得很，对每句回复都是顶风作业。

“对，莫然，我就是没别的追求了，我就是想这样，和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哪怕是一辈子……”

莫然打断她的话：“打住，一辈子说得太大了，我承受不起。我现在是想通了，过一天算一天，哪有什么永远的事，计划不如变化快。”

“好，我不奢望永远，至少你告诉我，我现在算你的什么人？”林雨欣非要刨根揭底。

沉默了一会，莫然想遍了能想到的词汇，希望能说出一个合适的答案。“相互慰寄的吧。”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极为刺耳的字眼。

林雨欣扯开身上的遮盖物，用光着脚一脚蹬在莫然的肩膀上，劈头盖脸的左右手开弓，不管是打在脸上还是撕扯头发，莫然仰面躺着眯着眼睛，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那飞舞着的长发还有挥舞着的手臂，想像得到，那张美丽的脸突变成怎样的狰狞。莫然放任林雨欣，“打吧，有气就别憋着。”

林雨欣打得精疲力竭，她瘫倒在莫然躺着的一旁，恢复了些许的平静。“莫然，我问你，你是很喜欢受虐还是太自暴自弃了？我以为，经过昨晚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进一步，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回答我。慰寄，慰寄，哼哼，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扮演这种角色。”

莫然躺在地上，望着同海一样颜色的天空，她摸索着裤兜，不忘放进嘴巴里一根烟，虽然有满嘴的血腥，吞云吐雾，表情像看破红尘一样，微笑着回答：“为什么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哪怕是谎言也要假装是真的。我是喜欢受虐，因为我知道当我体会到痛的时候才是最真的。雨欣，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知道这种生活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只不过，在这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节目单下，才会上演这种剧情。我是说得不中听但并不代表有错，你追求一种成就感，喜欢收藏喜欢挑战，而我不同，我需要一个寄宿，需要在孤单时有人陪，我们是各有所需要各有所求，一旦有一天，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生活的支撑点，还会留恋像今天这样的生活吗？”

“这种生活又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有一天，你爱上我了呢？”

“哈，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你，我想想啊，那我可能会去努力的争取自己想要的吧。”

“哼，不对，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的目标是什么，所以你只能用自暴自弃来掩盖无助，用无所谓的态度来忘记曾经的伤痛，但你从根本上，并没有理解未来这两个词，我说的没错吧？”

林雨欣的话万箭穿心，自己心里这点自艾自怜的东西被她瞧了个透彻，自己何尝不想有未来，不想有个美好的未来呢，可能现在还没做好站起来的准备。

莫然的这一寄宿，就是不多不少的半年时间，时间的转换季节的转换，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那颗微弱悸动着的心。莫然也不知道，自己对勒云的爱还剩下多少，那种当时的感觉还存留下几分，只是在心房深处，暗地保留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有一天她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如同初见时那般美丽。

在这样一个飘着雨的季节，莫然夺门而出，脸上依然火辣辣的，刚才与林雨欣谈崩，自己已经再次迫近流浪失所的边缘。那段许久都未走的路，在梦里萦绕过无数次，只是每一次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总会出现不同的干扰让这条路走也走不到尽头。今天，无需再梦里苦苦挣扎，莫然摸着心脏还有节拍，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那片楼群的脚下。

“你又来做什么？”是勒云的声音，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冷漠。

“……我只是想找你谈谈，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很想再见你……”莫然说到最后，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

“难道我没有把话和你说清楚吗？没有用的，我和他已经同居了，我们两人是永远不可能的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要再幻想了好吗？”空气里渗透着可怕的宁静。

“赶快离开吧，他一会要回来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再有什么冲突，好不容易可以平静的生活，简简单单的，我不想再看到流血，不想再看到他受伤。”勒云狠着心，用强硬的语言来掩饰那濒临崩溃的情绪。

莫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小指至今都无法正常的伸直，那根筋已经在半年那次战争中戳断。‘她不想看到他受伤，那我呢？’莫然心里默默念道，用牙拼命的咬住握紧的手指，害怕那哭泣声让对方听到。

“你不要再来了，别再破坏我现在幸福的生活，听到没？！最~后~一~次！哔……”显然，勒云已经挂断了。莫然还在对着答声器，久久的没有离开，低呜的哭泣声，再也不需要掩饰。掺杂着雨水、泪水，她瘫坐在地上，倚靠着电梯的墙面，永远不想睁开眼睛。原来，自己日夜期盼的那个梦就这样，被无情的摧毁在现实中……

勒云头靠在门前，一直等到扬声器没有了声音。‘小然，为什么事隔四个月你还没有忘记我？小然，就如同你没忘记我，我也同样，每一天每天刻都在想念着你。’勒云看着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大，但是没有搜索到莫然离开的身影，她不放心，悄悄的下了电梯，隔着厚重的铁门，看到那个人靠着墙角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小然。’勒云从缝隙中张望，还是那张脸，只不过比曾经憔悴了好多，湿嗒嗒的头发贴在脸上，裤脚处有一圈雨渍。‘小然，快点起来，这样会生病的，求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吗？’勒云在心里呼喊着，但她没有勇气，真的没有勇气去敞开这扇门，用现在这样的形象来面对这个深爱着的人。

只有她能帮到小然了，勒去想着，回到家中拿起手机，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播号，毕竟自己欺骗了这个人，她曾经把自己当做朋友，那么全心全意的关心着，可自己……

想到雨水中浸泡的莫然，勒云没有再犹豫下去。“杨真，我是勒云，小然现在在我家的楼下，她淋了雨可能晕倒了，没有人能帮助她只有你了，真真，求求你帮帮她，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放下电话，勒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哼唱起‘昨天’自己与莫然在咖啡厅里深情对唱的歌曲。哼着哼着，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小然，如果这个孩子是我们两人的该多好，我会教她弹钢琴，教她漂漂亮亮的打扮自己，我们两个一起把她抚养成人，三个人一起游山玩水，去吃你最喜欢吃的牛肉……”

勒云呜咽着，泪已不知不觉在回忆和憧憬中，洒落满身……

第136章

“林总，一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张明问道，眼看着对面这个绝色的女人一脸的阴霾，感觉到她与以往的不同。

林雨欣很疲惫，虽然粉妆玉琢仍能看出眼睛有哭过的痕迹。很不舍得这样做，但再多的不舍也比不上莫然的绝情，再多的用心也换不来莫然的真情，只要莫然有一个念想，就根本不会顾及到自己是怎样的情绪，说走就走，这个临时的寄居地在她的眼里也只不过是过眼客栈罢了。

“无论爱不爱她，她爱不爱我都没关系，哪怕是只留住这个空空的人也好，那也比装作潇洒的说一声，祝你重获自由，我放开了手。不可能，我林雨欣何时会输成这样？”林雨欣完全沉浸在思想的争斗中，张明说的话和他前来的目的完全被忽略。“唯一，也是最后的办法，就是让她离不开自己。”或许，爱和恨只是在一念间，林雨欣感觉到自己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比例，这种扭曲的感情谈不是爱，只能说是一种霸道的占有欲。

“林总，林总？”张明看着对方的脸阴晴圆缺的变幻着，小心翼翼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