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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童瑀这是什么意思。

李弥手脚麻利的取来了酒精和棉花团,强烈的疼痛感让童瑀紧紧锁着眉,咬着牙,却一言不发。苏唯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的眼睛,读不到一丝一毫的内容在里面。李弥在明朗的帮助下两三下就包扎好了,好在伤口不深,血很快止住了。童瑀的右手像是拿了个白萝卜一样,瞧了两眼,默不作声的钻进了帐篷。

明朗示意李弥和自己离开了,苏唯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苏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钻进了那个黄色的帐篷。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童瑀像只动物那样蜷缩着睡在毯子上面,闭着眼睛。篝火的亮光透过黄色的布幔进来,使得这个黄色的帐篷显得比较明亮和温暖。苏唯静静的爬了过去,摸到童瑀的头发,轻轻揉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轻轻靠着她躺了下来,将她搂近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心情很沉重了,都是我告诉你这事情之后的吧。”苏唯小心翼翼的想要打开话题。

“……”童瑀不作声。

“你连削铅笔都目不转睛,生怕伤到了自己的手,怎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那刀……我看着都怕……”苏唯还是温柔的说着,“走神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的时候眼睛就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

“……”童瑀叹口气。

“小孩子家家的,天天叹什么气啊。”苏唯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小心未老先衰。”

“廉颇老矣,尚能饭一斗,肉十斤,披甲上阵……这是廉颇的仇人郭开的说辞,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童瑀莫名其妙的就冒着这么一句。

“呃?廉颇?”苏唯自然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哎……我……”童瑀又闷着了。

“说吧。”苏唯拍着她的背。

“饭一斗肉十斤……我就算是老了,连吃饭也比不过廉颇吧……更别说和年轻时候的廉颇相提并论了。”童瑀悻悻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大麻烦一个。”

“呵呵呵……廉颇是你该比的吗?第一你手无缚鸡之力做不了武状元,第二你身无土匪霸气成不了山大王。说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呢你又要说五车加八斗一张光盘估计都能搞定的学识,不屑与人比较……”苏唯把她翻了过来,看着童瑀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是恨又是爱,“你就算是麻烦,也是个小麻烦,你以为大麻烦人人都能当啊?那可是有水平的人才是大麻烦,一般般的人也就是个小麻烦。负荆请罪?嗬嗬……若真的能够负荆请罪就可以解决事情,这世界上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法律了。”

这一席话完全把童瑀平时得瑟苏唯“斗大的字也认不了一箩筐”的精髓给提炼了出来,原原本本的还给了平时喜欢在苏唯面前之乎者也绕晕她脑袋的她。朱熹的《中庸集注》里第十三章: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不喜欢看这些的苏唯,倒是把里面的精华给理解到了透彻的地步。谁叫童瑀这么过分呢,留美归来的美女老板愣是在她嘴里成了“目不识丁”。

“……”童瑀冷不丁的没想到苏唯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的,倒是能够拿自己曾经的“金玉良言”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一时间被彻底堵住了嘴巴。

平时童瑀喜欢看书绘画,要么就给栽种的花草擦洗叶片,松土施肥,最不济也是喜欢在星巴克捧着《国家地理》泡上一个下午。苏唯喜欢跳舞保持身形,或者去从某某某那里听来的餐厅品尝珍馐佳肴,又或者收集了些精巧好玩却十分烧钱的小玩物。童瑀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培根说了,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智慧,哲学使人深刻,伦理使人修养。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你多读读书,黄金屋一出来也就不做生意了,咱们买个农舍小院的,我想种田当农民……”

苏唯在沙里端着花果茶的白瓷茶杯,轻轻莞尔:“你这话说得好像你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里的皇帝。”

童瑀拿着园丁铲从窗口的植株里抬头:“谁啊?”

苏唯轻轻白了她一眼:“晋惠帝啊。”

此乃历史上超级霹雳无敌著名的昏庸无能皇帝,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了。事情是这样的:惠帝当朝某年,民生聊赖,饥荒连年不绝。朝政之上,大臣将此情况上报皇帝,晋惠帝闻曰:“既无米粟,何不食肉糜(没有米饭吃的话,为什么不吃肉呢)?”

苏唯的意思是说,你小虾米一只,整日忙碌于基础工作中,连一个小领导都不曾尝试过,又怎么能理解身为公司大脑,肩负着众人生存问题的老板所应承担的重任呢?不是人人都能做到陶渊明那样淡漠名利只求清心,就算能做到,那也要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吧?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像老李那样狂的没边儿了,要皇帝给他倒洗脚水要杨妃给他磨墨才肯蹦那么一两个字来。就算是你喜欢的后主李煜,那也是在非常殷实富足的环境里,他才有那份心思写得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的浓辞艳赋。

一个是典型的小杜,宁肯看不见世事险恶,藏进阁楼里做她枕花眠柳的逍遥梦。一个是翻版的李闯王,一路快马扬鞭,享受于驰骋的快感和斗智斗勇的无穷乐趣里。只不过有一天闯王忽然看见了小杜逍遥自在的掩卷烹茶,竟然觉得坐在临窗阁看着江水东去,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而小杜看腻了书卷中缠绵缱绻的诗词歌赋,面对闯王金戈铁马站在竹前的飒爽,也顿觉心中豪气满腾。

“怎么样?别以为你尚能饭否,就不老了。”苏唯重新在她脑门上再次印下一个吻,“心灵的健全,才是最强大的力量。自信但是不过分自满,谦逊但是不失去骄傲,优雅但是绝不矫情。每一个人都是强大的能量场,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念头去开发它。”

童瑀仰卧着看着苏唯晶亮的双眼。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啊,多么像外面的下弦月,透着柔和的温润的光芒,静静的释放着爱的权利和义务。她的手指抚在自己额头那个伤疤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指纹在上面轻轻摩挲的触觉。她眼波温软,吐气如兰,纤纤玉指一次次捋顺着自己额前永远也不会捋直的头发,那弯弯的笑容,就挂在皓齿樱唇之上……

“我……”童瑀感觉脸上热辣辣的。面对近距离的苏唯,她永远都会这样连呼吸也紧张,神经突突的跳跃一样。

“嗯?”这一声看似答应却是询问的声调,已经是这两个人对话里不可或缺的习惯了。一个羞涩木讷,纵使心里流淌着比《虞美人》更加清新雅致沁人心脾的甜言蜜语,也永远冲不到嘴边那样。一个直率机敏,心里绕不到那么多的花香鸟语就想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两个人就像一杯醇厚的摩卡,光有口味正统的咖啡还不够,还需要上面那一层精巧细致的白色泡沫……

“我会……让她们喜欢我的。”童瑀睁着自己双眼,就好像在给自己许诺那样,字字肯定。

“要是她们不喜欢呢?”苏唯温柔地问她。她想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有多少的自信,能够给自己多少的力量,“你觉得她们会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童瑀老老实实地说。

“那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她们喜欢?有我喜欢你还不够吗?”

“因为她们是你的好朋友。”

“那我问过你,明朗喜欢我吗?李弥喜欢我吗?牟禾楠喜欢我吗?”

“没有。”

“知道为什么我不问吗?”

“不知道。”

“因为我能看见的中心一直都是你,她们都是由你而衍生出来的。”苏唯躺在她身边,呢喃一般,“我因为看见了你才看见了她们。就好像我看见了一座桥,才看见了桥下的水,桥头的树,桥后面的房子,远处的渔船,天上的云彩,水中的倒影。如果没有这座桥,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去看那些树那些水那些房子那些云……”

童瑀侧头在苏唯的鼻尖落下一吻,轻轻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我也一直都看着你的,却也想看见你周围的风景,单调的桥是不会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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