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朗看见童瑀的时候，她仍然陷入自己的思维空间里，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到来。
这一刻，明朗觉得童瑀是个残忍的人，但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抱歉，这么晚了……”童瑀终于看见了明朗，在自己脸上勉强挂着僵硬的微笑。
“没关系。”明朗尚未落座。
“你想喝什么？”童瑀问她，旋即站起来朝吧台走去。
“我想喝你泡的茶。”明朗字字清晰。
“……”童瑀站在那里，看着明朗因为没有打伞而被雨滴打湿的额发。
“不愿意？”明朗走过来，看着她，再说了一次，“喝红茶吧？我买了马德利的最后一块红豆果冻糕。”
在窗外一路的红灯笼下，明朗的双颊像小孩子的脸。
在小南街的客厅里，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喝着一壶苏唯送给童瑀的锡兰红茶，配了明朗买来的红豆果冻糕。气氛很奇怪。童瑀说不出话来。
“你和她怎么了？”明朗率先打破了自上了出租车到这里以来的沉默。
“我和她？”童瑀埋头，喝了一口茶，“我们很好。”
“很好的话，需要单独找我喝咖啡？”明朗也低头喝茶。
“不是那样……”童瑀侧过头去，切下一角红豆果冻糕，放进明朗的碟子里。
“谢谢，我不吃，这是给你买的。”她推开了面前的那个碟子。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外面的雨似乎下的很急，这在冬天是很少见的。听得见楼上的雨滴滴落在自己家雨篷上面的嗒嗒声音。君子兰厚实的叶片在冬雨下显得格外的清冷。那一对平时聒噪的虎皮鹦鹉此刻也依偎着取暖——尽管屋子里很暖和。
童瑀叹了口气，将两份红豆果冻糕都吃完了。
“因为你这种不动声色的性格，纯子受了不少委屈。”明朗往童瑀的杯中添水。
“什么？”童瑀没有料到明朗的突然说这个话题。
“没想到你遇到现在的人，还是这样。”明朗看着她，“你闷在心里的事情，闷出毛病了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要在最后给别人一个‘你不理解我’的罪名。”
“……”童瑀不作声。
“你啊……”明朗叹了口气，倒像是个老气十足的姐姐，“明明找我就是有心事要说，怎么又不作声了呢？”
“……“童瑀低头。
“难不成你是属癞蛤蟆的？戳一下跳一下……”明朗狠狠白了她一眼。
“你才是癞蛤蟆……”总算知道反驳了。
“吵架了？”明朗看着她。
“没有。”童瑀看着杯子，“她……心机太重，我觉得很……很可怕。”
明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动，她一边喝茶一边听着童瑀将体检的事情，雇佣合同的事情，自己的打算和感觉什么的统统说了一遍。末了，童瑀好像什么大事终于完成了一样，咕嘟咕嘟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就这个？”明朗问。
“嗯。”童瑀说出了心事，显得轻松了一些。
“你是个笨蛋，李弥说的不错。”
“呃？”
“她在等你要求她，你怎么这么笨呢？”明朗放下了杯子，坐得靠近了些童瑀，“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太独立会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重要……就好像，就好像有她没她你都能过得好好的一样，这样一来她会心慌，会觉得自己在你的心中分量不足。”
“什么和什么啊？”童瑀彻底迷糊了，“这个怎么扯到分量什么的了？”
“她一片好心你不仅没有领，现在还要和她对着干。”明朗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不适合谈恋爱。”
“呃？”童瑀皱眉头。
“你适合过日子。”明朗看着她，“她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是心疼你工作辛苦……”
“我必须要工作！”童瑀很坚决地打断了明朗。
“……”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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