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7(2 / 2)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你可以译成‘真爱来临’。”童瑀看着苏唯说,“你听,I can’t believe I’ve been touched by an angel, with love……我不敢相信,天使让我触动,赐予我爱情。”

童瑀看着苏唯的眼睛,握住了她的右手,朝她温柔的一笑。

“天使……是天使赐予的你吧?在我三十岁的前夕,将你放在了我的面前。”苏唯忽然感性的看着童瑀笑了,“如果我们不是在那个时候相遇的,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呢?会不会仅仅做朋友?或者……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这些事情……”童瑀伸了个懒腰又晃动了几下脖子,散漫的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傻瓜。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相知并相爱,我一定提前好几年日日站在商鼎国际的楼下,就为了一早一晚可以看到你。我也就为了可以在La cooper工作而专攻景观设计,哪去啃什么结构力学呢。最不济我也要有意制造一系列的“意外”与你扯上关系,比如突然从你经过的马路上窜出来——前提是力保自己不被你撞飞……

童瑀自己想着这些无厘头的东西都觉得好笑,忍不住一个人傻笑了起来。

人之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我们是自由的,可以作出选择。但是人之一生最有意思的就是对与选择的结果没有把握。总是会错失一些,这让我们知道后悔的滋味,并且在今后努力的衡量每一次的遇见。总是会错误一些,这让我们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了解,并且在今后努力的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待自己的模样。还会有些意外,偶然,恰巧……这些,算是对平凡生活的一种鼓励吧,因为对明天是在无法把控的感觉,有如航行在死水一般的海中,前后左右都是无望。

童瑀想起奶奶站在阳台厨房那里炒栗子的画面,那白色的围裙总是能让她回想起一种甜甜的味道。鬓霜老人的一个心愿,只是看着家里最小的也是唯一的这个女孩儿,有一天可以走进婚姻的殿堂,气定神闲的站在一个男子的身边。

汽车驶上了机场高速,可以看见城市在慢慢的苏醒,东边天空一抹金灿灿的云彩缓慢的移动着。上海的家里此时已经开始准备着她的归来吧。她很轻易的想起了阿姨温和的笑容,柔软中带着一种未可名状的情感。还有春晓那一头柔顺的头发,常常就这么披散在后背,有一种陌生的芳香。她看着我的眼睛里,这些年渐渐有些温度。

办理好一切手续之后,童瑀握着苏唯的手站在通往登机口的通道旁。本来该一起度过两人的第一个春节,可是现实面前童瑀还是要服从,苏唯也不愿强留——何况她也不能保证春节期间能够逃得掉那些走亲访友。耳中提示乘客办理登机手续的广播时不时的响起,童瑀和苏唯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硕大的停车场里汽车像甲虫一样移动,无数人从她们身边经过,步履匆匆。她看着她,笑,不说话。

三天而已,不会太长的。下一次,我们一起过春节吧。虽然那个低水平的联欢晚会我从来没有看得超过半小时,不过明年我很想和你窝在沙发里一起观看这种无聊。我想把你放在怀里,听着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偶尔你的嘴巴也很毒辣,总是把一个我觉得还不错的人说得体无完肤,然后下一次我再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你说的对……更多的时候你一定在撒娇,我削好了红蛇果你要吃草莓,但你明知道我过敏还故意刺激我。我记得我们吃梨的时候你总让我削两个,哪怕你吃不下一整个,还是坚持着。你说“梨”等于“离”,一个梨不能我们分吃,这样就成了“分离”。亏你还是海归,这么迷信!以后干脆叫“土鳖”好了。对了,你很喜欢看见我把你吃剩的吃完,然后拍拍我的脸说:真不浪费,而且我连垃圾袋都省下一个了。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努力吃下去的东西一直在肚子里蠢蠢欲动?对的,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闹矛盾,我不吃饭就去上班。你来到公司后悄悄给了我一个蛋糕,算准我已经吃下肚子里的时候在msn上告诉我:刚才那个吃完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是我吃剩下的。我就说嘛!为什么我打开那个蛋糕,上面缺了一块?!是的,你喜欢抢我的东西吃,还有一个理由:我帮你看看有没有毒。所以我经常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是缺斤短两的,要么就是残废的,最不济都是果子冻上面那颗樱桃被你挑走了。你常常把我的零食拆开,一样吃一口,然后很不屑的说:不好吃,你吃吧。喂喂!这些本来就是我吃的好不好……

一阵手机的铃声在两人之间不合时宜的想起来,苏唯接听电话的时候童瑀抬手看看表,因为时间掐得很准,这个时候都可以登机了。她很自觉的站在离苏唯三步远的距离外,看着大厅里来往的旅客。地勤小姐穿着制服系着红色的领结非常喜庆,有一个小朋友拿着一个棒棒糖盯着另一小朋友的玩具熊,一对情侣视若无人的拥抱着站在一台悬挂电视机下面……童瑀刚才脑中所有关于苏唯和自己的甜蜜记忆渐渐的淡忘在眼前离别的氛围里,她蓦然的感觉到一种不舍,可是又在努力的战胜着。她并不知道这样的辛苦的恋情会持续多久,甚至无法预料今天回去爸爸是不是还会亲自开着汽车送她回去奶奶家,并且在路上只有父女俩的车厢里和她谈论关于今后的问题。

我什么都无法预料,包括我自己。我仅能用自己的感觉去触摸这个世界,学着适应它或者被它适应,有时候必须妥协,有时候需要强硬。我能够知道并深深明白的就是:有些东西我不能失去。

比如眼前这个人。

童瑀背着苏唯送给她的新春礼物,一个还未拆开的小盒子,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登机通道。这一头苏唯强装着笑颜看着她慢腾腾的走远了,微微觉得心里紧绷绷的,好像在不断的冰冻。难以理解吧?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看起来拥有了一切,主宰了自己,却还是这样容易心痛的爱着一个人。她不算完美,有时候还很让人受不了。自大,骄傲,冷漠,有时候固执,不接受批评,坚守她的规则……可是真的,在我看见她的时候,哪怕她正在惹我生气呢,我也觉得这些都是无所谓的。有的人是爱了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可是我知道当我对那个人承诺如果有一天我不爱她,会将童儿还给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不会不爱她的。

童瑀曾说: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反而觉得背水一战是最好的道路了。

她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正在超市抱着一大堆穹顶图纸走在刚刚赶来一起买菜的苏唯身前。生活浓郁的气息浮在她的肩头,而那样散漫有些无神的眼光扫过琳琅的商品,又让人觉得她对此都不屑一顾。卷起来的图纸越过她的肩,刹那间好像一个不追求成仙只追求游玩的散仙凌波而过。繁琐的生活也许正是吸引她停留的原因吧。

第一九五章

春节回去上海已经成为了童瑀的一项功课,就好像在履行某种义务。不过只要想起奶奶的笑脸,她仍然愿意不远千里的赶去。童瑀明白,此生她将亏欠奶奶许多。因为不断弥散的谎言,层层叠叠的铺垫在奶奶的四周,而她却只能坚持着这一份不该有的错误。不过这些年过去了,父亲也在用他的方式弥补着。其实都无所谓了,童瑀早过了那个不理解的年代,因为她懂得爱了,并且正在相爱着。她懂得了一个人是没办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的,尤其是丧失掉了最初的爱之后,一个人总是需要找到一种镇痛的药剂——去封闭自己的心,或者重新开始爱另一个人。童瑀还不够成熟,不能够理解父亲的那种伤痛,也许人的一生最惨淡的莫过于如此失去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了。她只是记得母亲常说:我更爱你,然后才是你爸爸。有时候问父亲这样的问题,父亲就说:我更爱你,所以才和妈妈结婚。

童瑀想不起来,父亲何时说的这话。那时候,似乎自己很小,很小吧。

小时候大家都会有过这个问题,问父母:我是从哪里来的?一半以上的人得到的答案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童瑀也不例外。外婆告诉过她,你是你妈妈路过垃圾堆从里面捡来的,刚捡到你的时候可脏了,浑身都是泥巴……这么一说,童瑀小时候老觉得自己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只不过运气不好,出土的时候身边是个垃圾桶。这让小时候的童瑀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很拘谨,有时候帮着家里扔垃圾都会很小心的将垃圾袋放下,怕砸到了某个刚要出土的孩子……不过她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父亲说的她的来历。

你是爸爸从海上捞来的。那时候爸爸在大轮船上,就看见海面飘着一个盆子,盆子里装着一个胖娃娃,然后我就把你捞起来了……

童瑀是在新疆被怀上,在成都诞生,和大海一点关系都扯不上。母亲尤其喜欢吃阿克苏那里的苹果,甜得似乎可以结晶出糖霜来。现在童瑀的口味偏向甜腻,不知是不是娘胎里带来的习惯。

十年。童瑀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叹气,只是有一种缭绕的气压闷在心口,这些年一直未曾散去。

飞机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空姐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童瑀系安全带的时候摸到口袋里苏唯给她的那个小盒子。会是什么呢?她迫不及待的打开。

一枚银色的戒指镶嵌在紫色丝绒盒子里,赫然出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童瑀眼里。她拿起戒指,凑在眼前细细端看。没有钻石的镶嵌,是一只波纹一样灵动的戒指,连多余的雕刻也没有,仿佛就是从水纹中降生的一瞬间。

童瑀有些发呆,愣愣的看着这枚戒指,失去了语言和思考的能力。

“哇,真漂亮。”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男朋友送的哇?没有一起回去过年啊?”

童瑀侧头看见邻座此时坐着一个大约三十五岁的女人。她没有搭腔,只是拘谨的笑了一下。

“怎么不亲自给你带上啊。”邻座以为童瑀害羞,又添加了一句,“不陪你回家过年用这个弥补也值了,呵呵……”

“她很忙。”童瑀轻轻的说了句。很庆幸所有的人不知道这个“TA”是“她”。

飞机正在跑道上加速,然后离地开始攀升,耳孔里一种陌生的压力正在酝酿。她很忙。这句话童瑀对无数人说了无数次。她很忙。是的,她很忙。有时候24小时候我只能见到她一小时,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我走的时候她还未醒来,这一小时可能是公司的项目研讨会,而那个时候的她全神贯注。我有时候会抱怨说“你一点都不疼我了”,她就会讨好似地抱着我说“没有,没有……”

童瑀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在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刚好。想也不用想,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尺寸吧,不像自己这般没用,临到赶去买戒指了,却战战兢兢站在柜台前想不起究竟是那个尺码。

当飞机爬升中耳膜压力最不舒服的时候,童瑀想起了她和苏唯的初吻,竟然就是在这一万米的高空。多么不可思议。那时候她是我的老板,我是一只小虾米。我竟然……小虾米吃了大鲨鱼。童瑀莞尔一笑,抬起右手凑在唇边,深深的用力的吻着那个戒指。拴住我的心的人啊,我一直都愿意。

春节过得索然无味,每年都那样的菜系,哥哥姐姐们很久都没有回来期齐全过,最近的那次似乎童瑀还在上高中。奶奶看见童瑀回来过年,还是那样的高兴的给她做糖炒栗子。其实那样的栗子到处都买得到,一个小车里载着热乎乎的小缸,里头闷着甜甜的栗子,老板还在不停的翻炒着大铁锅里的栗子。童瑀心疼奶奶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做这个算得上体力活的点心,奶奶却说她权当锻炼,早上晨练的宝剑可是要比这锅铲重多了……

这是一个全国人民归心似箭的节日,但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却又是那么的苦涩。家和万事兴,但是一个人成不了家,必须至少要两个人吧,于是在所有人拖家带口的时候,有一部分人会觉得一种微妙的落寞。无论怎样,在大环境中的人们,身边站在另一个与自己具有同样家庭地位的人,是一种抗拒心理的必需品和防护盾吧。牟禾楠每年都愁三回:五一国庆和春节。家里人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她:什么时候不要一个人回来啊?你看你的侄子都可以打酱油了……牟禾楠总是笑眯眯的说:嗯嗯!我知道!我争取早点吧。牟禾楠的妈妈早已经开始为她张罗相亲的事情,她愣是推三阻四的抗争了2年,终于倒在了今年的秋天。

那一日牟禾楠约了童瑀和明朗在玉林生活广场一个小酒馆里,坐在最角落的木椅子上,抽着一包0.8MG的中南海。明朗一直在玩啤酒瓶的盖子,童瑀坐在她身边看着酒馆门口那个风铃,叮当一下,叮当又一下……

那天说了什么现在童瑀忘记了,大约记得的就是牟禾楠很瘦,有一个小时里面一直在说自己可能抑郁了,需要借助安定才能保证第二天的工作不至于出大的差错。再来能记得的就是牟禾楠倒在童瑀的肩头,一边说着家里催促的事情,一边玩着童瑀那件黑色衬衫的袖口扣子。中南海的烟草味经过她的鼻腔喷出,又缭缭绕绕窜进了童瑀的鼻孔。只是她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边,也没有说那句“别在我身边吞云吐雾,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我就说了,你怎么还记不住?”这句话。

然后。就不记得什么了。似乎最后的牟禾楠笑得很惨淡,她盯着童瑀的眼睛里,看不见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气。结账的时候明朗掏出钱包,童瑀无意中一瞥却未能在那里看见李弥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类似电影卡的卡片。那张被明朗特意拿去做成黑白的和李弥站在背景是瀑布的照片,不知道被她收在了哪里。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