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圆满不答,反而叹了一声。司马佳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他这一声叹,气得差点跳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虺圆满见他气急败坏,便只好说道:“你先别气,消消火,你看看你这样子,哪像我刚认识你时的样子呢?”
司马佳又是气,又是委屈,况且自己也知道虺圆满指的是什么的,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脾气又差,说话又难听,整个人俗气得不得了,就跟上了年纪的婆娘一样?”
虺圆满嬉皮笑脸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司马佳扬手欲打,被虺圆满轻飘飘地握住了。
“你不知道,”司马佳皱着个脸,心里别提有多苦,“以前我也觉得,我舅妈们骂我哥哥们的时候,是小题大做,斤斤计较,没点儿涵养;我现在总算明白,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最让自己失望,这心情……真是难过得说不出来。”
虺圆满轻抚司马佳的后背,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清儿好,才总生他的气,只是小孩子嘛,不明白这些。其实我也不明白,读书嘛,读个差不多,能认识字就行了,干什么逼得这么紧呢?孩子又不爱读书,非逼他,那不是跟孩子结仇嘛!”
“你难道不知道?”司马佳怨愆地看了虺圆满一眼,“我读书时是什么样子,最后落得个什么样子,我能甘心?能不指望我的孩子能有个好功名?再说了,世人都知道读书好,就算是大字不识的庄稼汉,自己吃糠咽菜,也要把孩子送去读书,这是为什么?难道天下的父母,个个都想与孩子结怨吗?还不是希望孩子以后过得好些。而但凡平民百姓,没什么出身的,如何能够过得好?只有读书一条路!”
虺圆满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短视了,我从来没想什么过得更好,只觉得现在就已经过的是好日子了,再好能好到哪儿去呢?高官厚禄,高门大院,山珍海味,妻妾成群?可这些,我都不觉得好。”
司马佳摇摇头:“你没过过好日子,也没什么见识,所以也只能想到这些浅的了。再在人间多过过,你就明白了,人间的哀愁苦难太多,所以人们才想挣扎,所谓的好日子,就是不再有这些苦的日子……唉,现在说太早。给你说得我气也消了,总之以后别再带清儿练武了。”
虺圆满不置可否,司马佳便当他答应了。司马清当天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多说话,饭后便躲进书房温习功课,司马佳在他窗户下道:“你如今这些小把戏是骗不了我的了,做戏乖个一两日给我看,等我心软了,你又顽劣如常。若从此你天天如此,收心最好;若是不知道改过,我当真打断你的腿!”
司马清听了,在桌前恨得直咬牙,但还是要偷些空儿,躲开司马佳的眼,和虺圆满偷偷习武。司马佳其实也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只不过看他不过分,便不拆穿罢了。
六月抢收头茬稻,抢种第二茬,家家户户忙得底朝天,学堂也放了假,只因双抢人手不够,孩子们多要给家里帮忙的缘故。司马清和同学们一样也下地去,泥水里滚着,捉泥鳅黄鳝,顺便搭把手,半玩半帮忙。
就连司马佳,如今也不好意思闲着,去看看哪里能帮上一把。不料他去了,竟好像比司马清还没用,马四和虺圆满又要护着他,又要忙活计,一边叫他“帮着扯秧好了”,一边又担心“别扯坏了秧苗!”,司马佳甚觉自己多余得很。虽说有虺圆满偷偷用云朵遮着他头上的毒日头,司马佳依然亲身体会到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每每累得发晕,但又倔强地不愿回去歇着。
这日正忙着,田头上跑来一个人,咋咋呼呼地老远便叫道:“哥!哥!白蟾来了,白蟾来了!”
司马佳一抬头,果然看到了虺富贵正向这里跑来。虺圆满一听“白蟾来了”,惊得一下子跳起,正要跑,被他儿子一把扯住,叫道“阿爸去哪,带我一起!”
虺圆满看看儿子,也没工夫细想,就道:“行!”然后一把抱起儿子,正要跑,又被司马佳叫住:“等等!我也去!”
司马佳知道他这是要斗白蟾去,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也怕他莽撞受伤,所以想要跟着。
虺圆满也道:“好吧!”,拉了司马佳,吩咐马四道:“地里你先照管一下!”
自从知道了姑爷的真身,马四就再不追究姑爷的各种奇怪行为,头也不抬地答应了。虺圆满和司马佳、司马清三个,也来不及换衣裳,甩着一脚泥就跟虺富贵去了。
他们去了哪里?见到白蟾没有?打没打赢那个擂台?且听下回分解。
☆、42第四十一回
虺圆满一家三个,跟着虺富贵就上了瀹山。一进山里,司马佳便看见身边来往着许许多多生面孔,地形也与自己记忆中的不同,便知道这是又进了法阵了。
在法阵里,似乎能走得快些,司马清坐在虺圆满肩上,虺圆满拉着司马佳,虺富贵则头也不回地走在他们前面。不过,就算虺富贵不带路,司马佳也知道该往哪儿走了——顺着人流走。
前方豁然出现一片空地,在这长满树木杂草的山上,格外突兀。空地上人头攒动,司马佳与虺圆满、司马清走近了,才看到人头们围着的那座硕大的擂台。擂台铺着红色的布,旁边插着各色的小旗,台上坐着的,是一个大白胖子。
那胖子又高又壮,离远了看不清究竟有多高壮,只觉得像座小山一样镇在台上。“那就是?”司马佳虽心内猜得差不多了,也还是问了一声。
“那就是白蟾!”虺圆满道。
白蟾上身只套着个小马甲,露出白花花的皮肉,下身穿条青绿裤子,捆着裤腿。饶是这么大个儿的人,头上却留着个小孩儿的发式,脸也长得十分孩子气,此刻正站在擂台中央,沉静地朝下看。
“圆满,你来啦!”虺圆满一到,就有人认出他了,还给他让出位置,“今天上台吗?”
“看情况,看情况,呵呵……”虺圆满一边拉着司马佳往前挤,一边说。
“你不上不行呀,今年村里好几个年轻人都不在,”又有人说,“也没请来什么高手。”
“富贵呢?”司马佳眼见虺富贵消失在了人群里,便拽拽虺圆满,问。
“富贵啊?估计他要上擂台打吧?”虺圆满道。
“他?他打白蟾啊?”想想虺富贵那个弱不禁风的模样,再看看台上那位壮汉,司马佳有点不能相信。
“不能几个人联手一起打吗?”司马佳又问。
“那哪行,”虺圆满笑道,“不合规矩。”
说话间,虺圆满已经带着司马佳挤到了前排。司马佳看见虺圆满的老舅,像模像样地拄着个拐,正站在台下,旁边站着个手持锣的人。
老舅看到了虺圆满,也不打招呼,就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虺圆满肩上的司马清,再看看司马佳,然后便迈步走向台上,持锣的人紧跟在后。
虺圆满老舅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旁边的人就“咣!”地敲响了锣,其声脆亮,把老舅吓得往后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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