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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陈真干脆斜靠在墙上，一脸的无所谓，“你让浩克帮你把警署的资料系统黑了吧，既然都把资料查了个底儿掉，再问我还有意思吗？”

“你在帮他们做事？你们想做什么？”陈真能骗过他自然并不是全部说谎，真假半掺才最能唬人，吴英雄根据他的话也能猜出个大概，既然他不是警察又对病毒的事情那么了解，他如果不是在给那帮研究病毒的人做事，也没有别的答案了。

“是又怎么样，吴英雄你这话问的好像有点浪费吧，我要做的事你问我就说那还有做的必要嘛。”

吴英雄被他这句话呛得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让他觉得陌生。他印象里那个陈真身形欣长瘦削，五官英气逼人。明明是下垂的眼角眼睛里却满是灿烂张扬，眸子一闪都是纯真顽劣的光。那么高大俊气的一个人，笑起来却像个孩子。

那时的他们手里有枪，心里有梦，年轻的躯壳撞在一起是铮铮作响的铿锵信言，背对着站立都听得见彼此心脏跳动的回响。而不是如今这样面对面，却连个熟悉的表情都看不见。

现在他还是瘦，却精壮了不少，眉间尽是阴郁低沉的气息，往昔明朗的面庞都陌生了许多。只剩那双眼睛，即使不笑，也还是真诚纯粹的样子。

吴英雄攥着拳，薄唇紧抿，半晌又开口，语调里都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所以我也在你的计划里？所以你是为了你要做的事才来接近我？我对你有什么利用价值？”

陈真愣了片刻，他没有想到吴英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问这种纯私人问题。

他哪里知道，从吴英雄遇到他的那天开始，就不在单单是以前那个信仰至上的信徒了。

不过就是这片刻的迟疑给了吴英雄信任的契机，陈真在做出反应之前人已经被摁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力道大的近乎疯狂。而后那人就吻了他，不同于凶狠的手劲，这个吻落得近乎缠绵，温柔的令人不敢置信。

那双平日里坚定清明的眼睛里仿佛起了大雾，全然是迷蒙的欲望。

陈真不自觉的回应着那个吻，他们像是最亲密的人那样拥抱，接吻，交换彼此的呼吸。这样突如其来的深情险些让陈真红了眼眶，再开口时嗓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这样没意思。”

吴英雄却自动忽略了这句话，他的手在陈真肩膀上越握越用力。

“要不要？”

“……好。”

果然是没法拒绝的，陈真有些想伸手去抱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有点想不太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有了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具躯体传来的体温似乎要灼伤他，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陈真身上套着白色的棉T恤和卡其色的休闲裤，吴英雄把他的衣服扯下来的时候险些把那层薄薄的布料撕碎。陈真任他把自己的身体翻过去，烫人的鼻息都落在了他脖颈上。他伸手把桌子上的护手霜拿过来扔给吴英雄，而后还有心情去想这个牌子的护手霜香味真是太大了。

年轻的身体如同新生的树枝一般柔韧，陈真仰起脸跟吴英雄接吻，意外的尝到了烟草的味道，他有些发怔，吴英雄却在他愣神的空挡侵占的更为彻底。

汗水胶着在皮肤上仿佛要把他们的身体融在一起，过了很久吴英雄才慢慢松开陈真，坐起身来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

“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吴英雄微微向后靠着沙发靠背低声喘息，声线里带着意义不明的矛盾。

陈真把丢在地上的裤子拎起来，语气里几乎带着讥讽：“不能，你说的没错，像我这种没有过搭档的人，才不懂失去搭档的痛苦，所以骗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吧。”

“你从来没拿我当过搭档。”他原本想说的并不是搭档，可是似乎找不出适合的名词。他希望陈真明白他并非想知道陈真在做什么，他只是不想与他对立。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他似乎就只有把陈真当作嫌疑人抓起来一条路可走了。

“你见过跟自己的搭档上床的么，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出卖身体来换情报？”陈真慢悠悠的套上上衣，似笑非笑。

吴英雄慢慢站起来，他手里的枪已经举起来了，却没有明指要害。他咬着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有些发僵。

陈真看着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愣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随即扬的更加明显。他有想过吴英雄会跟他翻脸，却不想居然是这种局面。在他举起枪的瞬间他的胸口就隐隐约约疼起来了，仿佛已经中弹了似的，身体里分明是有什么东西流出去了，于是胸口就空了一块。

“吴英雄，你想杀我？”陈真微微的睁大眼睛，无论如何却都再看不清那张早就熟悉的脸。

他的眼神是陌生的，他的表情也是陌生的。他手里的枪仿佛横空劈下的巨大沟壑，毫不留情的将所有他曾熟悉的，带着温度的，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悉数斩断，尸骨无存。

心里狠狠一疼，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眉梢眼角都染上了茫然的失望。

只是吴英雄并不知道这情绪里还带着彻骨的难过。

就像他也不知道他曾经是陈真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你猜得没错，人是我害死的我就是耍你好玩，吴英雄你……”陈真有些烦躁的看着他，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开枪。”

薄唇动了动，吐出的冰冷音节仿佛带着锋利的菱角，将两个人都伤的体无完肤。

“开枪啊！”

他终于愤怒，甚至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